东方破晓时,天边那一道飞驰电彻的遁光,如同天帝泼落的墨线,漫过坊市西街,坠入西郊的密林深处。巷口的那丛“风信子”悄然敛息,叶片拢得紧实,竟像识趣地捂住了嘴巴。
巷尾隐约飘来半句碎语,顺着晨光缠上林梢......“天之贵女,可不是坊间的笑话,弄乱一丝头发,都是死罪!”
这话儿像根细针儿,轻轻扎进西郊密林里。此处古木参天,虬枝交缠,把刚透进来的天光滤得只剩零星碎影,枯黄苔藓裹着老树根,腐叶积得厚密,踩上去软得发闷,连蝉鸣都染了秋意,漫在空气里添了几分淡淡的哀伤。
井上花就藏在林中,织有“隐身纹”的夜行衣沾着几片枯黄的碎叶,那蒙着玉颊的绸布下,被那句闲言勾得呼吸愈发急促。心底的悔婚涩意还没褪去,识海深处那道儿时的记忆封印,竟被这声“天之贵女”撞得猝然裂开一道口子......潘安的身影裹着刺耳的“恶魔”低语,跟着撞进她的识海。
指尖一寸寸掐进树身,指腹按得树纹发硌,惊得几片卷边落叶簌簌坠地,倒比刚才那丛风信子,更藏不住心事儿!
演武场上,潘安负手而立,玄袍猎猎,随风鼓动,袖口银纹流转,宛如星河倒悬于腕底。他早就收到风,知道那一位来了,但没有迎上,或者说根本就没心思搭理她......
“小柔。”他声如清泉击玉,不高,却穿墙透壁,“五千灵石,买高阶聚灵丹,要真货。另外,散个消息出去。潘某人经脉受损,三日内若不能突破,修为怕是要废。”
廊下小柔执账本在手,眉心微蹙:“这消息一放,玄劫盟必盯死咱们的采买路线。怕是要高价买了掺‘引魂露’的伪丹”
“就是要他们盯着。”潘安唇角扬起,笑意如刀锋挑起,哈哈一笑,“鱼不咬钩,怎么收网?眼线来了,才好顺藤摸瓜。本少,要的不是太平,而是热闹。”
半个时辰后,陈三归来,拱手禀报:“三家散户接单,两家当场加价三成,还有一位道友,偷偷往城外发了符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通风报信。”
“果然是楚玉城的人。”潘安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让他们送丹来,本少主亲自验货。顺便验验他们的胆子,有没有本少的拳头大。”
当日下午,两名粗布修士捧着灵盒入坊,自称“天药阁”代售。潘安端坐堂前,接过一颗丹药,指尖轻摩,眸中隐有乌光极速流转......规则解析之力,开启!
此技一出,万物皆可拆解为“代码”。寻常人看丹药,只觉得灵气氤氲;他看丹药,却见内里结构,如错乱符阵:主灵力回路偏移七度,辅脉掺一丝紫幽杂质,螺旋着缠绕丹芯,缓缓释放微弱波动。
“......引魂露?”潘安心中冷笑,“楚玉城啊!楚玉城,你连聚灵丹都敢下料,这是想让本少变成你的乖徒儿,日日夜夜给你磕头喊爹?”
他指尖一弹,丹药飞向案角:“两颗假货,掺了惑心残质。你们,是想让本少主沦为第二个钱有德?那位前执事,现在还在后山养鸡呢,天天咯咯地叫‘我不该贪便宜’。”
二人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少主明鉴!我们只是送货的,真不知情啊!”
“不知?”潘安缓缓起身,一步踏出,灵压如潮水般涌至,“那为何你们每逢周三,准时准点往废矿洞送‘特制’丹材?莫非是去祭拜山神?还是给地底阴兵发加班费?”
话音未落,陈三已上前,拎鸡崽子般将人拖走:“押入地窖,别让他们死,但也别让他们睡踏实。”
待人清了,潘安转身对小柔道:“真丹留下,明日闭关。记住,关门之前,把那只招财猫给本少挪开,它已经盯着,看了一下午,搞得本少差点以为,它才是幕后黑手。”
翌日清晨,密室门阖,万籁俱寂。
潘安盘膝而坐,面前三颗高阶聚灵丹静静摆放,金光内蕴,灵力沉稳,宛如三枚微型太阳。他深吸一口气,第一颗丹药入口。
刹那间,灵力如江河决堤,轰然冲入经脉。寻常修士如此吞丹,此时早已经脉炸裂、口吐白沫,但他不同......规则解析之力早已将丹药拆解至原子级别,每一缕灵气该走哪条经络,绕哪个关窍,避哪个坑,全在他脑中自动生成“最优路径导航”。
灵力奔腾,却被他以意念精准调控,如同顶级码农调试程序,逐行优化,逐段纠错。暴烈灵量,在他体内竟如温顺小猫,乖乖顺着设定路线跑圈。
然而,当灵力流经左脸时,异变陡生。
那处厚痂之下,隐隐传来拉扯感,似有东西在皮肉深处跳‘探戈’。潘安早有所料......那是原主潘安仁三年前,与敌对战时,被种下的‘蚀魂钉’,虽保住神魂不灭,却如病毒般潜伏在道体仙根,专等他突破时反噬夺控。
“尼玛的,想趁老子升级时‘蓝屏’?”潘安冷哼一声,非但不退,反而主动引导灵力直冲而去,“就你这儿,还想‘越狱’?系统权限都没给你!”
“......给老子破!”
灵力撞击蚀魂钉余毒,发出“滋滋”轻响,如热油泼雪。痛彻骨髓,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规则解析之力全开,瞬息锁定余毒结构。三条扭曲符线交织成结,藏于血肉间隙,正试图与涌入灵力共鸣。
“破绽在第二条线的节点处。”他心念一动,调一缕精纯灵力,如针刺入那点。
“砰!”
一声闷响自体内炸开,厚痂裂出细缝,红光透出。蚀魂钉残影,应声碎裂,化作黑气从左脸逸散出去,旋即被澎湃灵力碾为虚无,连灰都没剩下。
“区区余毒,也配拦老子?”潘安低喝一声,嘴角微扬,“炼气五层,不是修为到了,是拆你网的资本够了......现在,轮到老子来当杀毒软件了。”
第二颗丹药入口,灵力更盛。他不再压制,任其冲刷全身经脉。道体潜力彻底激发,肌肤泛起淡淡银辉雷纹,似有某种古老血脉正在苏醒。据传,这是潘家祖上某位渡劫老怪跟雷劫谈‘恋爱’的后遗症。
三日后正午,丹田之内,第四重灵力旋涡缓缓收束,第五重初现雏形。旋涡初生微弱,但随着灵力不断注入,转速愈疾,终轰然稳定,如星核自旋,自带道韵。
就在此刻,周身银纹骤亮,顺着经脉游走一圈,最终汇聚指尖。他轻轻一划,一道金芒掠过石壁......坚硬岩面如纸裂开,切口平整,深达半尺,连灰尘都切得对称。
潘安睁眼,眸中幽光一闪而逝,宛如刚从老天爷那儿下载完最新‘版本’。
“炼气五层,成。”
推门而出,灵压扩散,整个后院弟子心头一震,纷纷抬头。有人配剑几欲脱手,有人当场盘坐调息,唯恐被威压震出内伤。更有年轻女弟子埋头喃喃:“潘师兄......好像帅了几分。”
就在这一刻,一棵老槐树后,一道身影微微一颤。
那人粗布裹身,袖藏符箓,正悄然捏动指诀,似欲传讯。潘安看都没看他,隔空一抓。
灵力如绳,直接将那人拽至身前,怀中符篆跌落。他弯腰拾起,灵力一催,符上显字:“潘安似有突破,请求下一步指令。”
“藏够了?”潘安将符篆捏成粉末,洒入风中,“内鬼不除,收网难成。往后见持此类符者,直接拿下......送去后山跟钱有德一起养鸡,让他教教什么叫‘忠诚’。”
那人面色惨白,几名弟子粗鲁的将他按在地上,随后被拖走。其余暗处眼线,再不敢动,连呼吸都压在嗓子缝,大气都不敢出。
“走。”潘安对陈三点首,“去废矿洞,取证据......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给本少留点好玩的东西。”
两人直扑西郊。
刚至废矿洞口,便听见里面有人低语。
“......楚长老说了,三日后再要送十炉丹材,加快炼制,引魂露得提前铺出去。”
潘安眼神一冷,对陈三比了个手势。
二人悄无声息潜入。
两名暗哨背对洞口,正收拾丹渣。潘安五层灵力一放,瞬息逼近,一手捂嘴,一手扣肩胛。那人欲引爆传讯符,陈三一脚踢折手腕,符篆落地,踩碎。
地窟深处,青铜鼎犹在,黑焰未熄。他取出一瓶冻瘴,将丹渣投入其中。片刻后,泛起紫色泡沫,继而化为灰烬。
“引魂露实证。”他收起样本,又从暗哨身上搜出一张清单,“丹材运输路线及交接时间”。
“楚玉城想加快收网?”潘安将清单收入袖中,唇角微扬,“可惜,他的计划,如今却是本少的战利品。”
归途中,暮色四合。
密林边缘,有道娇小的黑影伫立。蒙头罩面,黑瓣簪灵光微闪,衣角隐身纹随风轻摆。她望着来路,美眸落在潘安身上,指尖微蜷,似有千言。
潘安从她身侧走过,脚步未停。
秋风掠过林梢,吹起她腰间铃铛,‘叮’地轻响一声。
她未拦,也未追,只是静静站着,像一尊守候在命运岔口的夜枭。
直到他的背影即将被前面的树影吞没,她才缓缓垂下手,樱唇微动,终是未语。
远处坊市灯火渐明,而她仍立原地,肩线悄然松懈,方才的镇定如冰壳剥落,露出底下深藏的复杂情绪。
潘安走出十丈,忽然驻足。
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自语:
“不管是敌是友,这盘棋,本少不会让任何人打乱......毕竟,开局咱就是预判了你第十八步的人。”
井上花此时思绪如潮,灵台锁雾,各种纠结郁在心头,哪里听清楚潘安逼叨什么?
须臾间,她美眸圆睁,朱唇微颤......
“潘安,你敢骂、孤!”
“......花姑娘,何出此言?”
潘安转身,眉峰微蹙,一脸懵逼......
话音未落,但见井上花周身灵机奔涌,若江河倒悬,筑基大圆满之威,浩荡而出,一时间,古木簌簌,飞鸟惊散,整片幽林尽覆于其气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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