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
吕布叮嘱道:“徐州托付于你。
但臧霸此人尚握重兵,不可轻信。
虽归附我麾下,却始终未交兵权,务必严加防备。”
“诺。”
陈宫欣然接令。
“备战!”
吕布大步迈向后堂。
曹操起兵,正是他铲除刘备的最佳时机。
若能拔掉小沛这根钉子,将来司空府犯境之时,他也少一分掣肘。
徐州,全面戒备。
刹那间,中原大地人心惶惶。
时局动荡,诸侯纷争,一处刀兵一起,四方皆受牵动。
不过数日光景,
司天卫便将战报快马加鞭送至大蜻。
大蜻府中,
王炅正翻阅户部呈上的两郡田亩册籍。
忽闻脚步急促,赵毅与贾诩联袂而入,神色凝重,似携风云而来。
“出何事了?”
王炅合上卷宗,眉宇微蹙。
“主公。”
赵毅稳了稳气息,低声道:“曹操挥军南下,直逼南阳;张绣主力自叶县撤至博望,与荆州邓济于湖阳互为犄角,共拒曹军。”
“竟如此迅速?”
王炅神情一震。
赵毅点头,语气沉重:“孙伯符势不可挡,逼得刘表仓促调兵,南阳局势自然骤变。”
“嗒。”
“嗒。”
“嗒。”
王炅指尖轻叩案几,沉吟片刻后道:“密切留意即可。
宛城守不住的——黄祖恨张绣入骨,巴不得他葬身此役。”
“属下明白。”
赵毅拱手应命。
贾诩随即递上密函,声音低缓:“徐州已悄然布防。
据司天卫探报,吕奉先恐将对屯驻沛国的刘备动手,趁曹操无暇东顾之际,铲除侧翼之患。
此人……早已非昔日边陲武夫可比。”
“陈公台……”
王炅眸光微闪。
“主公。”
贾诩略作思忖,进言道:“此人谋略深远,只可惜所托非人。
若辅佐明主,早可在兖州成势。
如今吕布虽略有起色,终难逃被曹孟德吞并之局。
然此时伐备,确是其唯一转机,或可延缓覆灭之期。”
“嗯。”
王炅颔首。
贾诩揉了揉额角,苦笑一声:“幸而我大蜻未曾与徐州结盟,否则此番战火必波及我境。
届时我们若援刘备,则吕布袭我许都;若坐视不理,又失信于天下。
无论哪条路,都将引火烧身。”
“文和。”
王炅语气平静却坚定:“大蜻无需外盟,亦不靠姻亲维系。
我大蜻士子、百姓、将士,生来脊梁挺直,何曾弯过?”
“属下谨记。”
贾诩躬身领命。
王炅忽然抬眼,问道:“你与张绣之间,可还有未了之情?”
“并无。”
贾诩摇头,声如磐石:“昔年我自长安辞官,投奔张济军中,助张绣立足南阳,恩义早已两清。”
“如此便好。”
王炅点头。
既无情分羁绊,他便不会染指南阳之争。
张绣是存是亡,胜或死,皆由天命,与大蜻无关。
“属下告退。”
贾诩抱拳施礼。
“去吧。”
王炅挥袖道:“我料曹操将于岁末回师许昌,交州之策不能再拖——军议司当尽快呈上全盘方略!”
“是。”
贾诩额角渗出冷汗。
交州布局迟迟未定,实因地形险远,斥候难通,司天卫消息滞后,战略常需随势更迭。
他们并非懈怠,而是步步谨慎。
十一月中旬,
孙策于湖阳斩杀邓济。
荆州五千士卒溃散,狼狈退入南阳腹地。
三日后,
夏侯渊与曹洪会师博望,
连战两场,击溃张绣主力。
部将张先、雷叙阵亡,张绣仅率两千残部退守宛城。
月末,
吕布自下邳发兵,
命高顺率八百陷阵营为前驱,直扑小沛。
十二月初,
大蜻城迎来罕见的大雪。
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翻出压箱底的厚衣穿上。
城楼之上,
百姓与赤壁卫同观千里银装。
六部官员亦登高望远,静看白雪覆枝,玉树琼林。
“公子。”
大乔撑着油纸伞,裹着狐裘,眸中含笑:“江东少有这般雪景。
往年大蜻落雪,不过薄薄一层,顷刻即化。”
“正是呢。”
小乔脸颊冻得绯红,发梢肩头皆落满雪花。
她在雪中奔跑嬉戏,随手团个雪球,笑着掷向黄舞蝶,又灵巧躲过对方反击。
“莫要跑太远。”
王炅望着雪地中追逐的身影,轻声叮嘱。
“主公。”
王虎披甲执刀,为王炅撑伞,笑道:“这场大雪惹得民间热议,不少人说是祥瑞异象,还特地请学子解谶问兆。”
“呵。”
王炅莞尔:“瑞雪兆丰年罢了。
若真有天神,为何连年降灾?我大蜻上下奋起抗争,岂是为了祈求虚无缥缈的庇佑?”
“属下明白。”
王虎肃然应道。
咻——
寒风中一道锐响划破寂静。
只见那雪白团影撕裂风雪,疾驰而来。
“啪”地一声,在王炅的衣襟上炸开,碎玉般的雪花四散飞溅。
“咳!”
王虎面色骤变,猛地拔刀旋身,刀锋直指来处。
雪野深处,一片苍茫。
钟姓村落外的旷地上,一名少女蜷缩在地,双手满是未及揉成的雪团,神情惊惶失措。
空中冰屑纷扬,四周孩童嬉笑追逐,唯有她孤坐雪中,仿佛被欢声隔绝在外,只余下清冷与凄然。
“罢了。”
王炅伸手轻按王虎刀刃。
“末将有罪!”
王虎持刀跪地,额头触雪。
王炅乃大蜻之主,万民所望。
他身为赤壁卫统领,护驾不周,竟令一枚雪球近身。
若方才不是雪团,而是利箭穿空……
纵千刀万剐,亦难偿其咎。
“起来吧。”
王炅缓步走向那瑟缩的少女。
那一掷原是无意之举,他早已察觉,却未闪避。
王虎并非典韦、许褚那般盖世猛将,又何须苛责?
“我……我……”
少女见王炅走近,身子抖得更厉害,泪水顺着冻红的脸颊滑落,转瞬凝霜。
“莫怕。”
他抬手拂去她眼角泪痕,语气温和:“天寒地冻,哭了眼泪会结冰。
雪地里玩耍的孩子那么多,你以为一个雪球就能伤到我么?”
“政南将军。”
一位妇人急奔而至,气喘未定。
“嗯。”
王炅扶起少女,转身相迎。
妇人低头颤声道:“小女不懂事,冒犯将军,万望恕罪。”
“无妨。”
王炅垂目看向少女,微笑道:“听口音,你们非本地人,从何处迁来?”
“临淮。”
妇人恭敬答道:“先祖曾随步叔乘立功,秦汉时受封淮阴侯。
后家道衰微,今年听说此地三季皆熟,便携女儿远道而来定居。”
“临淮步氏?”
王炅眸光微动,声音低沉:“可认得步骘?”
“正是夫家族弟。”
妇人小心应道:“子山与卫旌去年已入大蜻学府求学。
因感此处政通人和,特修书劝我们母女迁居至此。”
“原来如此。”
王炅眼神微闪,心中起伏。
未曾想,连步骘也来了大蜻学府。
若他所料不差,眼前这怯怯弱质的少女,便是日后名动江东的步练师了!
“刚才……实在失礼……”
步练师终于回神,慌忙行礼致歉。
“何罪之有?”
王炅轻轻掸去她发丝上的残雪,笑道:“你们愿来江东落户,正说明我大蜻仁政泽被四方,我心中欣慰才是。”
“多谢将军宽宥。”
少女脸颊泛红,眸如秋水,仰望着王炅,眼底尽是敬慕与好奇。
那一瞬的羞怯与憧憬,恰似“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的稚嫩情思,悄然萌发。
天地之间,雪花如帘。
漫天晶莹,宛如月宫桂枝垂落的碧玉碎片。
雪地、童戏、远山、城郭,还有那巍然矗立的大蜻城,一切景物仿佛都在为这一刻铺陈背景,勾勒出一幅静谧而深远的画卷。
无数目光汇聚于此。
大乔、小乔、黄舞蝶伫立远处,痴然凝望。
少年英挺,拂袖落雪;少女含羞,仰首凝眸。
纵使她们心中也曾暗藏情愫,此刻也不由为之动容,觉得此景美得令人屏息。
“雪止了。”
王炅温声开口,向三女招手,“早些归家罢。”
又回头对步练师道:“日后你可来府中寻她们玩乐,她们琴棋书画、骑射技击,样样皆精。”
“是啊,常来便是!”
三人笑着围拢过来。
“嗯……”
步练师低首轻应,声若蚊鸣。
“走吧。”
王炅转身踏上归途,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乱世之中,家国大业与儿女情怀,他始终分得清楚。
大乔、小乔、黄舞蝶、步练师,皆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
他又岂能不动心?只是情之一字,需待岁月沉淀。
眼下江山未定,终须以大蜻基业为重。
年关将至,交州之事,刻不容缓。
两日之后。
积雪渐融,渗入泥土。
军议司才将交州用兵方略呈送府中。
与此同时,王虎奉命传令各部,定于十二月初十于府中集议。
数日后。
十二月初十。
六部官员、军议司要员、大蜻学府代表齐聚一堂。
此次议事,司业司马徽、司丞庞德公皆亲临出席。
“主公。”
众人进厅躬身行礼。
“都坐下吧。”
王炅正翻阅司天监送来的密件,眼皮都没抬一下:“曹操已抵达宛城,但并未强攻,而是围了三面留一面缺口,逼得张绣往新野方向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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