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小心翼翼问道:“先生,您可了解司天监内情?”
“略知一二。”
鲁肃微微一笑:“青衣执刃,监察四方,故称‘司天’;所谓‘监’,便是监察之意。”
“监察?”
“是冲着咱们来的?”
廖化心头猛地一颤。
鲁肃眯起眼睛,慢悠悠道:“元俭,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没有。”
“真的没有。”
廖化急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心里对王炅的敬重却更深了几分。
“那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鲁肃笑着骂了一句,抬步朝县丞府走去。
“也是啊。”廖化咧嘴笑了。
太史慈脸上也泛着神采飞扬的笑容。
这才短短几个月,再回丹阳郡,世道早就不一样了。
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偷偷摸摸探听消息的小卒了。
与此同时,
周瑜也已回到丹阳大营。
“公瑾!”
“先生回来了!”
孙策、程普等人望着躺在榻上的周瑜,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这贼子!”
“简直胆大包天!”
黄盖又惊又怒:“他竟真敢对你下手!”
“公覆……”
周瑜勉强睁开眼,声音沙哑:“不是子敬干的。
是我自己气急攻心。
当初彭泽渡口,他也并未背弃我们。”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周瑜苦笑一声,自嘲道:“说到底,是我们把他逼上了赤壁军的战船。”
“竟是如此?”
孙策心头一沉,滋味难言。
黄盖仍不肯信:“公瑾,莫非你被他蒙骗了?”
“公覆。”
周瑜挣扎着坐起身,叹道:“如今子敬已是赤壁军征讨丹阳的主帅,与我们势不两立,又何必骗我们?”
“唉……”
众人齐齐叹息。
曾几何时,一心向着他们的人,竟在一场兵戈之后,被迫投向敌阵,还成了执掌一方的大将。
“公瑾。”
孙策眼神闪烁,语气凝重:“若果真如此,能否劝说子敬归顺?带他部下一同助我扫平江东,共创大业!”
“说得是!”
“理应如此!”
“主公仁德英明,天下少有!”
黄盖、韩当、程普纷纷附和。
在他们看来,过往的恩怨早已不值一提。
说服鲁肃,吞并赤壁军,辅佐孙策成就霸业,才是鲁肃唯一的出路。
“不可能。”
周瑜心头一揪,神色黯然:“王政南非同寻常,常以弱胜强。
他手下文臣武将、三军将士,皆对他死心塌地,如同信奉神明。
而且子敬还劝我们尽早退出江东,否则终将葬身于此。”
“呵。”
孙策眼神骤冷。
程普嗤笑道:“这等蛊惑人心的手段,不就是当年那些太平道妖人用过的把戏?”
“德谋。”
黄盖冷笑接话:“你忘了?赤壁军本就出自天岳山,前身正是黄巾残部,而那王政南,更是黄巾渠帅王猛的儿子。
打这种人,咱们最在行不过。”
“没错!”
韩当等人纷纷应声。
“够了。”
孙策抬手压下喧哗,沉声道:“公瑾,你先安心养病。
明日我们再议进军之策,准备平定江东。”
“也好。”
周瑜点头答应。
但他心底清楚,根本没把黄盖他们的豪言放在眼里。
招降鲁肃?简直是痴人说梦。
若王炅毫无把握,又怎会委任鲁肃为先锋主帅?
……
五月中旬。
半月来,丹阳局势诡谲难测。
秣陵州牧府大军按兵不动,孙策军中亦是厉兵秣马,蓄势待发。
宛陵。
县丞府内。
王炅已亲临此地。
太史慈垂首站立,神情愧疚,心中忐忑不安。
鲁肃、廖化、黄忠以及赤壁军一众将领,无不感到压力沉重。
“子义。”
“你越界了。”
王炅翻完鲁肃呈上的文书,淡淡开口。
太史慈低头不语,只答一句:“主公,末将知罪。”
“啪——”
文书合上,王炅语气平静:“清剿山越、招募士卒,本是我下令所为,无可厚非。
但你行事逾矩,逾越军令,杖责二十,罚去一年俸禄!”
“遵命。”
太史慈躬身领罚。
“王虎。”
王炅冷冷喝道。
“在!”
王虎上前应命。
大堂之外,众目睽睽之下。
太史慈褪去铠甲,伏地受刑。
王虎悄悄垫上一层软布,低声歉然道:“子义将军,主公说军法是赤壁军脱去草莽之气的根本,是治军的骨架。
今日若纵容你坏了规矩,来日全军在外便会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欺辱百姓。
这一步,不能退。”
“动手吧。”
太史慈目光坦荡,毫无怨怼。
征讨山越之时,他确是一时意气,把军令抛到了九霄云外。
王炅率军出山之际,虽得鲁肃包容相待,却早已料到今日必有责罚。
“啪!”
“啪!”
军杖破空,声声入耳。
王虎执杖行刑,沉重的击打回荡在府邸上空,久久不散。
鲁肃、廖化、黄忠,以及第一、第三军团的将士皆屏息凝神,冷汗涔涔而下。
军令如铁,太史慈不过擅自扩军五千,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杖,可见治军之严。
片刻后。
太史慈背后衣衫已被血染透,身形摇晃,几近虚脱,由王虎与亲兵搀扶着步入正堂。
“主公。”
“行刑已毕。”
王虎拱手低首,语气恭敬。
“子义。”
“可有不服?”
王炅目光如炬,直视太史慈。
太史慈强撑起身,颤声道:“末将违令擅权,越矩行事,今日受刑,实属应当!”
“嗯。”
王炅微微点头,继而抬声道:“此次征讨山越,你破敌营二十四座,斩将五员,整编第三军团,安置流民数万,功不可没。
赏战马五十匹,良田十亩,丝绸五匹,黄金百两,并暂授宛陵督之职,为南征先锋,负责收复宛陵以南丹阳诸县。”
“诺!”
太史慈双目一亮,精神陡振。
“主公英明!”
鲁肃、廖化等人齐齐躬身称是。
军法无情,犯者必惩;然有功亦必赏,赏罚分明。
“诸位。”
王炅环视诸将,声音低沉却有力:“赤壁军过往旧事不再追究,然前路艰险重重。
军规刑法,乃我等立足江东之本,切莫因私废公,自毁根基。”
“诺!”
众将齐声应命。
王炅眸光凛冽,下令道:“第一军团留驻宛陵,第三军团即刻南进,接管诸城。
此役完结,再议后续战事。”
“诺!”
众将抱拳领命,依次退下。
“呼——”
堂外,曾为山越大帅的董嗣长舒一口气,铠甲内已被冷汗浸透,微风拂过,寒意袭体。
“呵。”
校尉李璧见状轻笑一声。
董嗣并不恼怒,反倒苦笑:“李将军,主公之威,真如雷霆压顶啊!”
“也是无奈。”
李璧耸肩叹道:“我赤壁军起于天岳山野,世人视我等为寇盗。
若治军不严,纵容妄为,岂不成了当年黄巾之流?”
“的确如此。”
董嗣心头一紧,面色微变。
李璧拍了拍他肩膀,低声告诫:“如今你已是第三军团校尉,往日山林悍气须得收敛。
连子义将军任军议司中护军尚遭责罚,何况你我这般偏将?”
“多谢指点。”
董嗣拱手致意。
李璧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我去巡视城防了。”
厅堂之内,气氛渐缓。
王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置于太史慈案前,淡淡笑道:“这是疗伤的白药,极有效验。
日后你身居要职,可别在部下面前疼得龇牙咧嘴,丢了威仪。”
“主公……”
“末将惭愧难当。”
太史慈眼眶泛红,声音微颤。
军法森严,不容情面,这是立军之基。
可王炅这份体贴与厚待,却是真心实意,毫无遮掩。
无论是彭泽大营的坦诚相待,还是“忠义无双”的由衷赞誉,乃至今日这一瓶药,皆显其胸襟气度。
“罢了。”
“莫要动辄落泪,像个妇人。”
王炅轻拍其肩,转身登上主位。
丹阳局势错综,杀机四伏,赤壁军已无暇迟疑。
……
法不容情。
王炅执掌丹阳郡。
一日之间,宛陵城内风声鹤唳,秩序肃然。
厅中众人神色凝重。
王炅俯视群臣,沉声道:“汉升,你接手第三军团多余士卒,如何整训我不问,半月之内,我要看到可用之兵。”
“诺!”
黄忠抱拳领命。
王炅接过赵毅递来的密报,语气凝重:“司天来讯,州牧府遣笮融增援秣陵,刘晔、许贡设伏截杀朱治,许劭则出使白虎山。”
“白虎山?”
太史慈猛然抬头,瞳孔一缩。
“严白虎?”
鲁肃、廖化等人皆面露惊异。
黄忠忍不住问道:“主公,闻那严白虎盘踞吴郡,素为山越首领,莫非刘繇欲与其联手?”
“正是。”
王炅颔首,目光深邃。
鲁肃眼神微动,低声说道:“州牧府中必有谋士布局,显然是想借我们之手围剿孙策,再联合严白虎反扑,一举覆灭我赤壁军。”
“确是如此。”
王炅点头道:“那幕后之人,你曾见过。”
“可是刘子扬?”
鲁肃瞳孔一缩,满脸惊疑。
王炅沉声应道:“伏击朱治一事,定出自刘子扬之策;可联手严白虎这等粗鄙之徒,却不似他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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