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还攥着反物质拳套的启动钮,指节发白。墨玄的灵力波动越来越近,三百步、两百九、两百五……他没动,也没抬头,只是把身子往药铺墙根又贴了半寸。
市集的喧闹还在耳边炸着,卖糖葫芦的老头吆喝破了音,几个小孩追着竹蜻蜓跑过脚边。他借着人群的晃动悄悄收手,布袋往肩上一甩,腕上的铁疙瘩突然猛震三下。
绿屏炸出红字:
【警告解除】
【检测到宿主连续完成高危反谍任务+精准记忆提取+废品回收达标】
【奖励发放:解锁机甲核心隐藏模块——“时空停滞”】
【说明:可局部冻结时间流速3秒,每日限用一次,冷却72时辰】
江么眼皮一跳。
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有人拿铁锤砸开了天灵盖。他猛地想起刚才制住细作那会儿,动作快得自己都看不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原来不是错觉,是这破铜烂铁在偷偷充能!
他手指摸上太阳穴,那里还在突突直跳。
“喂,老铁?”他压着嗓子问,“你刚才说啥?我听岔了没?”
铁疙瘩的声音从铁片缝里挤出来,带点破锣味:“没听岔,真给你解锁了。‘时空停滞’,上古战神保命技,妘烬当年用了三次差点魂飞魄散,你倒好,拿一堆烂木板换来的技能,比核弹还金贵。”
江么咧嘴笑了:“所以现在我能暂停时间了?”
“暂停个屁!”铁疙瘩直接怼回来,“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这玩意儿是把你神经反应速度拉到万亿分之一秒,别人看着像定住了,其实是你快得离谱。别想着拿它去偷看谁换衣服啊!”
“哎哟,瞧你说的,我江么是那种人吗?”江么撇嘴,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低头扫了一眼街面。药铺檐角那块布幡还在飘,一个老头正踮脚摘幌子;对面包子铺蒸笼掀开,白气往上冲;远处有个娘们儿扯着嗓子喊孩子回家吃饭,尾音拖得老长。
一切正常。
可他忽然觉得这些动作……能拆。
飘动的布幡,可以看成一帧一帧的画面;蒸笼冒的气,像是被切成小段往上蹦;连那声“小宝——”,都能掰成十几个音节。
他眨眨眼,世界又恢复正常。
但那种“能掐住时间脖子”的感觉,实实在在地来了。
“行啊。”他低声说,“来得真是时候。”
墨玄的灵力波动已经压到一百五十步内,方向是从北街转角来的,节奏不紧不慢,像散步,实则是在搜。
江么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缩进墙缝里。右手一翻,反物质拳套收回机甲接口,咔哒一声轻响,铁疙瘩自动闭合。
“这技能咋用?”他问。
“意念触发。”铁疙瘩答,“心里默念‘启动’就行,第一次建议别整太狠,先试试割根头发看看效果。”
江么翻白眼:“你当我是实验室小白鼠呢?”
他没急着试,反而把布袋重新系紧,顺手往里面塞了块刚捡的断铁丝。系统提示音响起:
【回收:废弃金属丝(锈蚀)→ 兑换量子润滑剂x1】
“赚了。”他嘀咕一句。
这时,北街拐角出现一道身影。
青袍折扇,走路带风,正是墨玄。
江么立刻低头,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眼角余光死死锁住对方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墨玄走到市集中央,停下,折扇轻摇,目光扫过人群。他在找人。
江么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搭在腕表边缘。
只要他再往前走十步,就进了拳套射程。但他不敢用。引力炮轰过一次观星台,墨玄肯定记住了那个能量 signature。现在暴露拳套,等于自爆底牌。
可要是不用……
铁疙瘩突然震动。
【提示:宿主当前处于高危追踪状态,建议启用新技能进行规避测试】
江么咬牙:“你让我拿命试技能?”
“你刚才不是挺横的?”铁疙瘩冷笑,“还说这玩意儿在你手里能变核弹?怎么,真到用的时候怂了?”
“谁怂了!”江么瞪眼,“我这不是怕浪费嘛!一天就一次,用错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那你等他抓你?”铁疙瘩呛他,“等他把你按地上搜身,发现你兜里全是暗影盟的破烂?”
江么不吭声了。
墨玄已经开始往东口走,正好冲着他这边来。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按在腕表上,心里默念:“启动。”
刹那间——
世界静了。
不,不是静。
是所有人都变成了慢动作。
墨玄抬脚的动作像卡顿的录像,一只脚悬在半空,折扇只摇了一半,脸上的笑僵在嘴角。旁边一个小孩举着糖葫芦往前扑,糖浆甩在空中,凝成一条橙红色的线。连风吹过来的沙粒,都一颗颗看得清清楚楚。
江么低头看自己。
他能动。
而且快得不像人。
他轻轻抬起手,在墨玄面前晃了晃。对方眼睛都没眨一下。
“卧槽……”他忍不住笑出声,“真停了!”
他绕着墨玄转了半圈,伸手想去碰他扇子,又忍住。这要真碰了,等时间恢复,人家不得以为见鬼?
他迅速退回原位,靠墙站着,心跳如鼓。
三秒很快过去。
时间“啪”地接上了。
墨玄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江么喘了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咋样?”铁疙瘩问。
“牛。”江么竖起大拇指,“比我用神经增幅剂还爽。”
“那是。”铁疙瘩得意,“这可是战神级配置,你以为谁都配用?”
江么没接话,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
白天不能动手,墨玄背后还有幽玄,硬拼不划算。但晚上不一样。
他知道暗影盟在城西有个临时营地,专门收容细作和传讯人员。刚才从细作记忆里看到的密室布局,他还记得七七八八。
现在有了“时空停滞”,潜入成功率至少提三成。
他摸了摸布袋里的加密传讯符残片,又看了眼天色。
夕阳快落山了,街灯还没亮。
再等等。
等天彻底黑下来。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两条腿伸直,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像个累瘫的小贩,实际上在一遍遍模拟夜探路线。
翻墙、避哨、拆门锁、取情报。
每一个环节,他都试着加入“时空停滞”的使用节点。
屋顶守卫打哈欠时停三秒?行。
巡逻队交汇时卡两秒穿过去?也行。
就是冷却时间太长,一天只能用一次,得捏在最关键的地方。
“喂,”他忽然问,“这技能以后能升级不?”
铁疙瘩沉默两秒:“能。每升一级,时间延长一秒。但升级条件苛刻,得收集三种以上上古文明残片,还得完成系统指定任务。”
“明白了。”江么点头,“回头我去坟场刨几块破碑,看看能不能凑数。”
“你当我是收骨灰盒的?”铁疙瘩骂道,“要的是文明遗物,不是丧葬用品!”
江么嘿嘿笑两声,没再说话。
市集的人渐渐少了,叫卖声稀疏起来。药铺老板开始关门板,隔壁馄饨摊点起了油灯。
他抬头看了看天。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屋脊后面。
夜,来了。
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手腕一抖,机甲核心进入待激活状态。
下一步,城西。
他迈出第一步,脚步很轻。
巷口的风卷起一片废纸,在空中打了两个旋。
江么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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