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三人离开袁兆庸的外宅后,迅速遁入一条狭窄的巷子。
走到一半时,李星河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停!”
耿良辰与一线天立刻停下脚步,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李星河吩咐两人分别扼守巷子两端,自己则从空间中取出三件棉衣,迅速更换完毕后,然后低声喊耿良辰二人过来换装。
“快换上。”
李星河将另外两件棉衣扔给耿良辰与一线天,同时快速卸掉自己脸上的易容装扮,转而易容成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商人形象。
耿良辰与一线天迅速换装完毕,接过李星河递过来的易容材料,开始改头换面。
一线天易容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这方面他有经验。
耿良辰则易容成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记住,分开回去,多绕几条路,别让人跟踪了。”
看两人易容完毕,李星河低声嘱咐道。
耿良辰与一线天点了点头,分别朝巷子的两头快步走去。
李星河则站在原地,待二人走远后,他将换下来的衣物全部收进空间,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约有二十分钟左右,袁兆庸的外宅内传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一位女佣端着一盆热水,像往常一样前送往袁兆庸的卧室,准备伺候老爷洗漱。
她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恐怖吓得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死人了!死人了!”
女佣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院子里的保镖闻声赶来,看到满地的鲜血和袁兆庸那身首分离的尸体,还有墙上的一行血字让人胆战心惊。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有胆小者已然吓的当场呕吐起来。
袁兆庸的死引起了宪兵司令部重视,加上之前的包禅衣,奉天城的日军认为,这是有预谋的暗杀,是对帝国的挑衅。
必须要用最严厉、最彻底的手段进行报复与镇压,揪出幕后黑手,以儆效尤,扞卫帝国在满洲的绝对权威与尊严。
奉天城日本宪兵司令部。
土肥圆少将,面色铁青,脸色阴沉,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
“八嘎!”
他终于爆发出来,声音低沉却充满暴戾,“一月之内,两名与帝国合作良好的重要人士相继被杀!手法干净利落,绝非普通人所为!这是挑衅!是针对大日本帝国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暗杀行动!”
负责此案的三宅秀也少佐猛地站直身体:“嗨依!司令官阁下明鉴!根据警察局汇报的情况看,凶手对奉天城极为熟悉,行动迅速,撤离路线选择巧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明确的线索。凶手在袁兆庸宅邸内将其击杀,能无声无息离开,说明凶手可能具备专业训练背景,或者…内部有接应。”
土肥圆眼中寒光一闪:“你的意思是,有反满抗日分子,甚至可能是国党或红党方面的特工,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眼皮底下?”
“不排除这种可能,司令官阁下。”三宅秀也谨慎地回答,“也有可能是本地抵抗组织所为。但无论哪种,其行动之精准、之大胆,都意味着他们获得了某种程度的情报支持,并且对我们的布防和反应机制有一定了解。”
“搜!给我彻底地搜!”土肥圆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响。
“全城戒严!加大巡逻盘查力度!所有可疑分子,宁可错抓,绝不放过!特别是那些之前就被标记的反日思想分子、与前东北军有牵连的人、还有各大学校里不安分的学生!一个一个给我过筛子!”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奉天城地图前,目光阴鸷:“袁兆庸和包禅衣,都是帝国信任的朋友,他们的死,不仅让帝国蒙受损失,更会在其他合作者心中造成恐慌。我们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破案,抓住凶手,碾碎他们的组织!要让所有人知道,与帝国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三宅秀也率领一队宪兵来到了袁兆庸外宅,他想要亲自查看现场,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
袁兆庸的外宅及附近的路口,已经被宪兵封锁,警察厅刑事科科长蔡生孟早已来到现场等候。
蔡生孟是个中年胖子,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给人一种阴毒的感觉,他讨好地向三宅秀也汇报起现场情况。
“我已问过保镖和佣人,他们都说晚上七点多一点的时候,袁兆庸的长随袁来福与两名保镖进入了其卧室,大约几分钟后就匆匆离去,此后再无人进入。直到佣人送热水时,才发现袁兆庸已遭不测。”
三宅秀也微微点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佣人,进来时,是什么时间?”
“是七点半。”蔡生孟赶紧回道。
“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大概是在七点十分左右,杀死的袁兆庸,然后,逃离了有二十分钟,才被佣人发现。”三宅秀也分析道。
蔡生孟竖起大拇指,忙不迭地笑着拍马屁奉承他:“秀也少佐您真是明察秋毫啊!您分析的太对啦。”
三宅秀也未理他的马屁,继续追问袁来福等人的行踪。
“那个长随,袁来福,有没有人看到他,朝哪个方向离开的?”
蔡生孟连忙回道:“问过了,他带着两名保镖出门后,向右拐进了四平巷,已经派人去查了。”
“还有,袁来福,他们之前在哪里?”三宅秀也又问。
“据保镖说,袁来福他们快六点的时候去了聚宝堂。”蔡生孟回答。
“聚宝堂,妓院?”三宅秀也疑惑地看着蔡生孟。
蔡生孟连忙点头:“对,就是妓院。这个袁兆庸比较喜好女色,每周日晚上,他都会派袁来福去聚宝堂,把那里的头牌曼秋,接到这座外宅过夜。”
“据袁府下人说,平常袁来福都是六点五十左右回来的,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比往常晚了十几分钟,曼秋也没有带回来。”
“门口的保镖说,来福回来的时候,自己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搭理,直接带着两个保镖进了后院。”
三宅秀也立即追问:“聚宝堂去查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查了。”蔡生孟回道。
三宅秀也满意的点点头:“嗯,蔡桑,你滴,想滴很周全。”
蔡生孟满脸谄媚地笑道:“都是秀也少佐领导的好。少佐,既然这里没什么可查的,不如我们到客厅等候消息吧,这里血腥味太大,别熏着您了。”
现场除了墙上的血字,能够证明凶手叫审判者,其他什么线索也找不到,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三宅秀也就点头同意,蔡生孟赶紧在前面引路,二人去往客厅了。
八点多的时候,分别追查的两波人回来了,还把聚宝堂的老板万玉海和头牌曼秋也带回来了。
“你说,袁来福,他们,和三个日国人,发生冲突后,没带曼秋,就走了?”三宅秀也向万玉海问道。
“是,是的。”万玉海如捣蒜般的点头应答。
“那曼秋呢?她到哪里去了?”三宅秀也又问。
万玉海一边擦汗,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她被那个太君带到楼上房间后,就被打晕了。还是警察过来时,才发现她被绑在床上,把她给救了。”
三宅秀也皱了皱眉,又问:“那三个日国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万玉海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上了二楼就不见了。我问遍了整个聚宝堂的人,都说没有看到他们。”
三宅秀也又把曼秋叫来问话。
曼秋眼中满是惊恐,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自己一进屋就被打晕了,醒来后就看到了一群警察,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三个日国人,消失无影踪,袁来福三人,也踪迹全无。”三宅秀也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这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蔡生孟突然想到了什么:“秀也少佐,会不会那三个太君不是真太君,是有人假扮成太君,然后再伪装成来福他们,混进了宅子?”
“哦!对,我想起来了”一旁的万玉海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我在跟袁来福争吵时,好像看到有三个喝醉的人离开了聚玉堂。”
三宅秀也眼中一喜,急忙问道:“三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我没看清他们的脸,但不是那三个日国人,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华国人。”万玉海说道。
三宅秀也感觉有点懵,这案子怎么越查越困惑啊?
据妓院老板所述,袁来福当时和三个浪人打扮的日国人发生冲突后,没多久就带人走了。
而曼秋则称自己被日国人带至楼上房间后被打晕,直至刑事科人员前来查案时才被解救,对案发经过一无所知。
奇怪的是,那三个日国人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
聚宝堂上下问了一遍,都说没有见过他们,倒是万玉海想起来,在他跟袁来福争吵时,好像有三个喝醉的华国人出了妓院,但不是那三个日国人。
更令人费解的是,据门口保镖所言,回来的确实是袁来福与那两名保镖。
若仅有一人看错尚有可能,但院子里的两个佣人和三个保镖均证实看到的就是他们。
这又堵住了有人假扮他们的思路,因为假扮一人低头掩饰,还可能不会被认出,但三个人都是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入,还和袁府的众人正面相遇,都说就是袁来福他们,这似乎有点太神奇了。
而另一路追查袁来福离开方向的人则说,袁来福三人进入四平巷子后便再无音讯,没有人见过他们出来。
这令三宅秀也与蔡生孟愈发摸不着头脑。
若是那三个日国人所为吧,现在没了他们的踪影。
若是袁来福三人吧,但来福是袁兆庸的长随,没有作案动机啊!
什么是长随,就是打小就在袁兆庸家长大的家生子,很得袁兆庸的器重,才会被当做长随,这就是绝对的心腹啊,怎么可能会杀他呢?
难道说,袁来福和那两名保镖都是国党?或者红党?抗联?
也只能是这个结果了。
三宅秀也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却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看了看蔡生孟,蔡生孟也是一脸茫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封锁全城,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找到袁来福他们。”
奉天城再一次进入封锁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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