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圆姐和桑宁为入宫做着最后的准备。
挑选贴身侍女一事,无疑是重中之重。辅国公府内,一众年轻的丫鬟们早已按照吩咐,整齐有序地排列成队。她们的神色中交织着紧张与期待,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那是因为紧张而涌起的热血。同时,她们的眼神中又隐隐透露出些许期待,仿佛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良机。
圆姐和桑宁在丫鬟们面前缓缓走过,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贴身侍女将是今后日夜陪伴在她们身边的人,其忠诚程度与机灵与否,对于未来在宫中的生活至关重要。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眼神灵动的丫鬟身上:“你叫春桃?平日都做些什么?”
春桃赶忙屈膝行礼,对答如流:“回主子,负责洒扫庭院,也学些针线女红。”
圆姐又问了几个礼仪规矩的问题,春桃皆应答得体,进退有度。
这时,角落里一个憨厚的丫鬟引起了圆姐的注意。圆姐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那丫鬟似乎太过紧张,低着头,竟没注意到主子指的是自己。还是旁边的丫鬟眼尖,轻轻推了推她,她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跪下:“奴婢名叫秋菊。”
圆姐看着秋菊这副慌乱却又透着几分可爱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她笑着问秋菊:“若日后跟着我进宫,怕不怕?”
秋菊坚定地摇头:“不怕,能跟着主子,那是秋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秋菊定会尽心尽力,绝无二心。”
秋菊这番真诚而坚定的回答,着实让圆姐感到满意。圆姐再次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这二人,春桃和秋菊,倒是颇为合适。” 就这样,圆姐定下了自己的两名贴身侍女。
桑宁这边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她小嘴一撅,嘟囔道:“我有绯云,不要这些用不惯的丫头。”
乌林珠无奈笑道:“绯云性子冒失,身边总得有个稳重的。宫里规矩,老嬷嬷带不进去,不然我都想把刘嬷嬷给你。”
桑宁不满的皱皱鼻子,终究还是顺着额娘的话茬说道:“那好吧,额娘您帮忙掌掌眼便是,我分不出谁好谁坏。我只知道绯云对我好,可其他人,我心里没底。”
一旁的绯云听闻,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调皮地问道:“格格,那您看奴婢如何呀?是不是最机灵、最贴心的?”
桑宁一听,咧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如同银铃:“你没听到额娘刚才说你冒失吗?你呀,就是个冒失鬼!!!”
绯云被说得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佯装委屈地说道:“福晋说奴婢,格格您也笑话奴婢!”
乌林珠此时已经选好了一名丫鬟,那丫鬟名叫巧儿,单从长相来说,不算出众,扔在人群中可能都不太起眼。但她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仿佛藏着无数的机灵点子。
乌林珠对着桑宁说道:“桑宁,你看看这丫头,我觉着看着还不错,虽说模样普通,可眼神透着聪慧。你给她赐个名字吧。”
桑宁上下打量了一番巧儿,点点头说道:“这丫头倒是看着顺眼。你既然比绯云来得晚,那就叫琥珀吧,本格格喜欢琥珀色。”
琥珀一听,赶忙跪地行礼,声音清脆而坚定:“奴婢多谢主子赐名,琥珀自此便舍命护着主子。”
绯云一听,急急忙忙接话道:“格格您放心,有奴婢护着您呢,奴婢把主子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谁要是敢对格格不利,先过了奴婢这一关。”
乌林珠看着绯云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都要进宫了,还这般促狭。你主子自小就同你一起长大,旁人还能越过你去不成?你呀,可得收收性子,别再毛毛躁躁的了。”
琥珀神色平静,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接话道:“福晋教训得是,琥珀日后还需多向绯云姐姐学习呢,还望姐姐莫要嫌弃琥珀烦人才好。”
绯云往桑宁身旁靠了靠,小声嘀咕道:“福晋都帮你讲话了,只要你好好伺候格格,我还能不教你吗?哼!”
挑选完侍女后,天色渐晚,府里掌起了灯,李佳祥青留桑宁用饭。满桌佳肴却无人有心思品尝。乌林珠神色凝重:
“贴身侍女将是你们在宫中最亲近的人。要真心对待,但也不能放松要求。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们的颜面。”
圆姐认真应下,桑宁塞着糕点含糊道:“知道啦,我会对她们好的。”
乌林珠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宫中饮食要格外小心,不可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与人交往更要谨慎,多听多看少说,切不可轻易表露真实想法。”
李佳祥青适时开口:“宫中等级森严,对各位主子一定要恭敬有加。若是得罪了人,吃亏的只能是自己,甚至可能牵连家族。”
圆姐和桑宁听了,心情愈发沉重。圆姐深吸一口气郑重承诺:“姑母放心,我们定会谨记教诲。”桑宁也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嗯,我听额娘和外祖母的,不会给咱们府里丢脸。”
一顿饭就在祥青和乌林珠的叮嘱中结束,圆姐向几人告辞后,带着春桃秋菊返回自己的厢房。乌林珠则带着桑宁,在侍从的簇拥下,启程回钮钴禄府。
回到钮钴禄府,遏必隆正坐在厅中,见桑宁回来,目光中满是担忧。
“阿玛。” 桑宁乖巧地走上前,屈膝行礼。
遏必隆微微点头,示意桑宁起身,而后看向乌林珠,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乌林珠轻叹一声,说道:“侍女也选了,该叮嘱的也都叮嘱了,只希望她们进宫后能顺顺利利的。”
遏必隆站起身,缓缓走到桑宁面前:“宁儿,你自幼在府中娇生惯养,不知人心险恶。阿玛之前因鳌拜之事被罢职,如今虽恢复爵位,但圣心难。,咱们家的处境依旧微妙。你在宫中,一言一行都关乎家族的兴衰荣辱,容不得半点马虎。”
桑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阿玛,我会小心的。”
“宫中不比家里,一定要谨言慎行,多观察少说话。要与其他秀女和睦相处,但也不可轻信于人。”
桑宁心中一紧,感受到了父亲话语中的严肃与沉重,忙说道:“阿玛,我知道了,我会听小姨的话,不惹事。”
遏必隆看着桑宁,眼中满是期许:“还有,要与其他秀女和睦相处,不可仗着家中的权势欺压他人。若是能在宫中结识一些可靠之人,相互照应,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也要切记,不可轻信于人,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
乌林珠也叮嘱道:“你阿玛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一定要牢记。”
这一夜,桑宁辗转反侧,父母的叮嘱在脑海中回响。她既恐惧未知的宫廷生活,又暗下决心要小心行事。
次日破晓前,圆姐和桑宁开始收拾行装。按规矩,学规矩期间只能带一名侍女入宫。依照宫里的规矩,学规矩这一个月只能带一名侍女进宫。
圆姐站在春桃和秋菊面前,思索片刻后,对春桃说道:“春桃,你机灵聪慧,应变能力强,陪我进宫,咱们主仆二人齐心协力,应对宫中的一切。”
春桃跪地坚定回应:“主子放心,春桃定当忠心耿耿。”
桑宁在绯云和琥珀间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相伴多年的绯云:“你一定要改改冒失的性子,凡事谨慎。”
绯云用力点头,说道:“格格放心,奴婢这次一定不会再莽撞行事,定要护格格周全。”
收拾妥当,两人在家人的目送下登上马车。车轮缓缓转动,载着她们驶向那座决定命运的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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