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叛乱如同一次高效的外科手术,不仅切除了士家最具威胁的毒瘤,更让刘封(士南)名正言顺地接管了其大部分势力范围和资源,尤其是那三千套吴军制式装备,极大地充实了潜龙军武库,使得部队换装进程大大加快。士燮经此惊吓,一病不起,彻底淡出权力核心,龙编城乃至大半个交州的权柄,已然在不动声色间完成了转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内部隐患虽除,外部的目光却愈发聚焦于此。孙权在士徽身上的投资血本无归,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曹魏密使高骁依旧在暗中窥探;而更南方的林邑国(占婆),见交州内部生变,也蠢蠢欲动,其小股部队开始频繁骚扰边境村落,劫掠人口财物。
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刘封召集核心幕僚,定下了“南稳北防,祸水外引”的八字方针。
“主公,”庞宏指着地图上交州与林邑接壤的边境线,“林邑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近年来因其内乱,方稍显安分。今见交州有变,故态复萌。若不能予以迎头痛击,恐其以为我软弱可欺,袭扰将永无宁日,亦会让北面孙权和曹魏觉得我外强中干。”
于禁接口道:“然我军新得大批装备,整合训练尚需时日,且主要假想敌仍在北面。若此时大举南征,恐师老兵疲,被北面所乘。”
黄权沉吟道:“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一场短促而猛烈的惩戒之战,既要打疼林邑,让其短时间内不敢北顾,又要控制规模,避免陷入泥潭。”
刘封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直沉默旁听的王平身上:“子均(王平字),你山地营训练已久,熟悉南方山林地貌。若命你为主将,你需要多少兵马,可达成此目标?”
王平起身,抱拳,声音沉稳朴拙:“回主公,山地营五百精锐足矣!再予末将两千辅兵,负责辎重、筑垒。林邑人擅丛林作战,然其战法松散,装备简陋。末将只需一次突袭,焚其边境屯兵之所,擒其统兵头目,即可扬威!”
“好!”刘封赞道,“便由你率山地营及两千辅兵南下,打出我军的威风!记住,此战目的在于惩戒与震慑,非开疆拓土。要快,要狠,更要控制伤亡。”
“末将领命!”王平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这是他独当一面的首战。
就在王平积极备战的同时,刘封的另一项秘密计划也在“龙腹”基地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早就注意到交州南部丛林中有野象活动,曾命人秘密捕获、驯养了数十头。如今,由蛮牛负责,组建了一支试验性的“象兵”部队。
这些庞然大物披上特制的皮甲,象牙上绑着锋利的金属刃,背上安置着可供三名弩手射击的木制箭楼。当它们在校场上列队行进时,大地震颤,声势骇人。虽然操控尚不熟练,但其展现出的冲击力和防御力,已让观者心惊。
刘封并未打算在惩戒林邑的战斗中使用象兵,这是他为未来更大规模战役准备的秘密武器之一。
数日后,王平率军南下。他充分发挥了山地营的优势,避开正面道路,利用邓艾提供的精确地图,穿越密林,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林邑国边境最重要的一个军事据点侧后。
战斗毫无悬念。林邑守军根本没想到敌人会从不可能出现的山林中杀出,仓促迎战。山地营士卒如猿猴般矫健,利用连弩和改良的腰刀,在丛林中对散乱的林邑军队展开了无情猎杀。王平身先士卒,一杆长矛使得出神入化,连挑对方数名头目。
仅仅半日,这个屯有近千林邑士兵的据点便被攻破,营寨焚毁,守将授首。王平遵照刘封指令,并未深入,带着俘虏和战利品,迅速撤回边境我方一侧,并依托有利地形,修建了数处坚固的前哨营垒,摆出长期防御的姿态。
此战规模不大,但效果显着。林邑国主闻讯大惊,他本以为交州内乱有机可乘,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手段如此狠辣。见识了潜龙军恐怖的丛林作战能力和精良装备后,他立刻遣使求和,献上金银珠宝、香料象牙,并承诺严惩挑衅部族,永不北犯。
南疆烽火,迅速燃起,又迅速熄灭。潜龙军以一次干净利落的跨境打击,赢得了南部边境的安宁,也向所有暗中观察的势力,秀了一次肌肉。
消息传回,基地士气大振。那三千套吴军装备被迅速分发到于禁统领的主力部队中,军容为之一新。王平的山地营经此一役,证明了其独特价值,获得了更多资源倾斜。
然而,在龙编城一处幽静的茶馆雅间内,曹魏密使高骁,正细细品味着刚刚传来的战报。他放下茶杯,眼中精光闪烁。
“跨境击敌,旬日即还……练兵、驭将、控局,皆恰到好处。此子用兵,已得‘稳、准、狠’三味。”他低声自语,“更兼盐铁之利,新币之谋,交州……怕是真要变天了。文远将军所虑,果然不虚。”
他铺开新的绢帛,提笔蘸墨,开始书写又一份密报。这一次,他的措辞更为急切,对刘封的评价也更高。他隐隐感觉到,这条南疆潜龙,或许比北方的猛虎与江东的蛟龙,更具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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