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战火的消息如同投入南疆静湖的石子,涟漪虽未直接波及至此,却让潜龙基地的空气悄然多了一丝紧绷。所有人都明白,北方的巨变,迟早会影响这片土地的命运。
基地核心,一间由竹木搭建、通风良好的议事堂内,庞宏将一卷写满娟秀字迹的绢帛呈给刘封。
“主公,招贤纳士,乃立身之本,强盛之基。然我等地处边陲,名望不显,若效仿周公吐哺,恐难引真凤来仪。宏苦思数日,草拟此‘三笺纳贤制’,请主公过目。”
刘封展开绢帛,仔细阅览。庞宏在一旁解释道:
“所谓‘三笺’。其一,为‘问策笺’。针对已知其名、尚未谋面之才,如流落荆南的贤士、不得志的寒门、乃至敌方郁郁不得志的将领。由我或甄姑娘执笔,以主公名义,不直接招揽,而是就其可能关心或擅长之领域,提出具体难题请教。如向善农者问屯田之策,向知兵者询布阵之法。此举,一可探其才学深浅,二可示我辈求贤若渴、不耻下问之心,三则留有转圜余地,不成亦不伤颜面。”
刘封点头:“投石问路,甚好。其二呢?”
“其二,为‘邀贤笺’。对于已表露意向,或经‘问策笺’确认确有才学、且态度友善者,发此笺。内容需更诚挚,明确邀请,并可附上少量‘程仪’(路费),以及一份能体现我基地实力与前景的‘礼单’,如精盐少许、新式农具图样、或邓司绘制的精确地图副本。让其眼见为实,知我处非是寻常边荒之地。”
“示之以诚,诱之以利。”刘封眼中露出赞赏,“那第三笺?”
“其三,乃‘托事笺’。此笺不发于外人,而是用于已投效之才。”庞宏推了推圆镜,“凡新投之贤士,不论名声高低,主公皆可依据其特长,即刻授予一具体差事,小至管理一队匠人,大至规划一县水利。名曰‘试用’,实为‘托付’。既表信任,使其能即刻施展抱负,亦可通过其实绩,观其心性能力,以定日后重用之阶。此谓‘既来之,则安之,则用之’。”
刘封抚掌:“好一个‘三笺制’!问策以辨才,邀贤以示诚,托事以观行!环环相扣,将招贤、辨贤、用贤融为一体。士文,此策大善!便依此行事,由你总揽,甄若协助钱粮程仪之事。”
“宏,领命!”庞宏精神振奋。
就在“三笺制”开始悄然运作之际,一封来自荆南、署名“黄崇”的信件,由秘密渠道送到了刘封案头。信中,黄崇自称是蜀汉镇北将军黄权之族侄,因仰慕刘封(他尚不知士南即刘封)在交州励精图治之名,且对蜀汉未来感到迷茫,故来信试探,言辞恳切,询问交州风物及发展之机。
“黄权之侄……”刘封沉吟。黄权此刻正随刘备大军东征,历史上他因归路被断而降魏。其族侄此时来信,无疑是一个微妙的信号。
“此乃‘问策笺’最佳目标。”庞宏立刻道,“我可回信,详述交州农事发展之需求,尤其提及占城稻推广中遇到的虫害难题,向其请教。既可试其才学,亦可借此建立联系。”
“准。”刘封点头,“言辞需诚恳,可附上一小罐我们自产的蔗糖作为礼物。”交州盛产甘蔗,制糖亦是甄若正在开发的财源之一。
潜龙基地如同一台开始全速运转的机器,盐铁之利通过甄若建立的网络不断转化为财富和影响力,“三笺制”如同蛛网般悄然撒向周边地域,吸纳着可能的人才。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蓬勃发展的景象之下,阴影也在悄然移动。
合浦港,交州重要的海盐集散地之一。随着刘封的海盐大量上市,这里比往日更加繁忙。码头上,力夫们喊着号子,将一袋袋雪白的海盐装上来往各地的商船。
一艘看似普通的疍家渔船,静静地泊在港湾僻静处。船头,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披着蓑衣,仿佛在整理渔网,但那锐利的目光,却透过斗笠的缝隙,牢牢锁定着码头上一队正将盐包运上一艘悬挂着“乔”字旗号大船的力夫。
他观察得非常仔细,不仅看盐包的数量,更注意那些力夫的动作举止,以及“乔”家船工接货、查验的流程。他的目光在那雪白的盐粒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港口内其他几家正在装运盐货的商船,眼神深邃,不知在计算着什么。
海风带来咸腥的气息,也带来了财富流动的声音。刀疤男如同礁石般沉默,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下闪烁着冷静而危险的光芒,仿佛在评估着猎物的价值与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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