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澜在定州多年,一定是知道定州很多事的。
但自从他们来了定州,蒋安澜在用人或是关于定州诸事上,主动给到的意见极少。
云琅就有些猜测。
其实,蒋安澜也未必信她。
不是不信她这个人,是不信她能把定州官场的事给解决了。
多年积弊,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利益,他太清楚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我当然知道。革除毒瘤,总是会有一番痛苦的挣扎。但若这些人不除,下一次海寇来犯,驸马有信心能再次击退海寇吗?”
“臣带兵......”
云琅伸手示意他先别说话,“驸马,我不是怀疑你带兵打仗的能力。一个再厉害的将军,在前方冲锋陷阵的时候,都必须要保证腹背不受敌。
多少名将死于沙场,不是他们不够厉害,而且是自己人背后捅刀子,防不胜防。
我若是不能帮驸马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就算驸马回回都能打胜仗,这海寇的问题也依旧解决不了。
所以,驸马,不如趁现在还早,去睡一觉。今晚,恐怕不会有人希望我们好眠。”
蒋安澜懂她的意思,不过,蒋安澜此刻也不困。
白日里他不喜与那些官员应酬,匆匆吃了饭,就回了军营。
他相信云琅自己能应付府里的那些事,而且这个丫头,可不只是那些本事。
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皇家的公主,个个都是从小被教授些算计和心眼之类的,要不然,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差一点在皇宫里没了命。
那天晚上,他应该问清楚的。
但又怕是云琅的伤疤,他就那么贸然揭开,终是不忍。
“公主陪臣睡吧。”
“我下午睡了小半日,这会可不困。”
“那公主就陪臣躺着说说话。”
云琅看了一眼桌上没有画完的画,似乎有点不想,但蒋安澜拉着她的手像孩子似的摇了摇,她也就妥协了。
二人就在书房的软榻上躺着,窗户半开,院子里的花香随风潜入,带着淡淡的香。
“蒋安澜,你对那家珍宝阁知道多少?”
“不多。珍宝阁在定州开了没两年,但背后的东家肯定是有来头的。早先,我以为珍宝阁是定州官场那帮人弄的,让人观察过一段时间,又觉得不像。
定州府找过他们几次麻烦,后来都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我不知道,但一定给了钱,而且很多。那帮人,有这么大块的肥肉,不咬上两口,怎么可能。公主盯上珍宝阁,是因为那份名录?”
云琅平躺着,两只小手调皮地玩着手指。
“珍宝阁这时候拿出名录来,明面上得罪的是刘崇,实质上是整个定州官场。
我只是好奇,珍宝阁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富可敌国,但商不与官斗,强龙还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一个商户。”
“所以,公主是怀疑这珍宝阁的背后是京城的某个权贵?”
云琅沉默了一会儿,蒋安澜便侧头看她。
漂亮的侧脸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看着看着,蒋安澜的眼里就带了笑意。
云琅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浑然不觉。
“可能吧。我已让人盯着那边,也许没结果,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不过,如今倒不急。真要有事,也是他们更着急些。”
云琅说着打了个哈欠。
蒋安澜顿时就笑了,“咱们公主还说不困呢。睡一会吧,想装鬼的人没有那么早来。”
云琅有了一个哈欠,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东西像犯瘾似的。
蒋安澜见她连打哈欠都那么可爱,喜欢得不行,把人揽进怀里,“公主幸好是嫁给了臣。”
“为什么?”
“不然,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公主臣就看不到,也抱不到,更亲不到了......”
话音落下,男人的吻也落在对方的额头。
很轻,很柔,很是怜惜。
前世,沈洪年不曾那般亲吻过她。
他们也没有像这般躺在一起说话。
就算是在床事上,沈洪年也是很快结束,甚至连点情绪都没有。
哪像这个老鳏夫,那晚只是用手,都弄得那么欢实。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男人的喜欢,甚至是那些后来的温存,男人也很真心。
原来,喜欢与不喜欢是那么明显的,但她前世却不知道。
想着旧事,云琅的眼皮也就越发重了,后来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平出现在窗户边,蒋安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起了身走到外面。
“将军,都安排好了。就算今晚真有鬼来,我也让这鬼现了原型,看看是哪家的鬼。”
“跟公主的人通过气了吗?”
陈平点头,“不过,我倒是没有料到,那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张,那么厉害。一个飞身就上了屋顶,还是练家子。”
“西北军出来的,能差到哪里去。”
“西北军?那是长平侯......”
陈平在蒋安澜的注视下,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看来,皇后娘娘是真的疼爱公主。”
“你心里有数就行。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公主买下这宅子,恐怕是想揪住楚家的人。
但她不了解楚昆父女。楚昆现在动不了,能来的也只有楚听云。
楚听云不傻,不会在公主搬进来第一夜就来搞事。她会让公主放松警惕之后。但其他的人,可就没那个耐心了。”
“那将军你怎么不跟公主说说?”陈平不解。
他看得出来,他们将军很喜欢公主。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由着她去吧。我只要她平安就好。”
两个人在外面说了几句话,蒋安澜再轻手轻脚回屋,生怕吵醒了榻上的美人。
他看了看那幅没有画完的人像图,拿起笔也学着云琅的模样画起来。
只是画完之后,他自己便不忍多看。
明明都是一样用的笔,明明看云琅画这个很简单的,怎么他自己拿起笔来,就完全不听使唤,真不如刀剑在手,来得自如。
就此搁笔,偏在这时,屋里的烛火突然啪得一声,随后就熄灭了。
蒋安澜在第一时间扑到了软榻边,云琅被他撞到,也醒了。
刚要张嘴,就被蒋安澜用手指按住了唇。
下一刻,原本挂在书房墙上的字画,突然闪出火光,然后迅速燃起来,在黑暗里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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