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搬去了新买的宅子,这事已经在定州城里传开了。
但那夜潜入定州城的剩下四名海寇,江伯阳至今都没有抓到。
也不怪江伯阳无能,既然有人能把海寇放进来,肯定就有办法把人给弄出去,所以江伯阳注定是一场徒劳。
公主乔迁新居,定州各府衙的官员总是要来贺喜的。
当然,这个喜贺得颇有些尴尬。
但之前公主都骂了人,各府衙的官员也不是不懂事的,毕竟公主府烧了一半,他们都有责任。
所以,乔迁那日,公主府收到的官员贺礼也不少,堆了半间屋子。
借着乔迁之喜,云琅也在新宅子里宴请官员。
若是那夜没事,本来第二天就应该宴请官员的,毕竟,人家都送了新婚贺礼,总不能连顿饭都不请人,这也不合规矩。
新宅子很大,里边也堪称奢华。
方正信从前是来过这个宅子的,还别说,他其实也打过这个宅子的主意。
只是那些传闻,让他心里膈应,到底是没有下手。
如今看着这宅子里焕然一新,桃红谢了梨花白,正是一年里最好的光景。他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宅子。
如果哪天公主不在这里了,或许他可以谋划谋划。
云琅与蒋安澜坐在主桌,开宴之前,也说了几句客套话。
宫里常有宫宴,但云琅这个不受宠的公主通常是坐在角落里,轮不到她做主角。
前世嫁给沈洪年之后,她的公主府不常设宴。不过,她也参加过一些世家权贵的宴请,所以这一套她也很熟悉。
宴席散去之后,江伯阳并没有马上离开。
云琅有些发困,正要回去休息,江伯阳上前来道,“臣有事禀报。”
“是江大人呀,那去书房说话吧。”
新宅子里的书房颇大,里边的家具款式也不统一,但用料却很讲究。有些是海外来的珍贵木料,就算是皇宫里,怕也寻不到两件。
还有些款式完全不是大乾朝的风格,云琅谈不上喜欢,只是单纯不想在上面再花钱,所以也没有添置新的。
如今都收拾一番,看着也是低调奢华。
“江大人,可是那海寇抓到了?”
江伯阳赶紧躬身,“臣无能,还不曾。”
“哦?那江大人有何重要的事,要跟我禀报。”
江伯阳看了一眼在屋里侍候的莲秀,云琅便示意莲秀出去。
“江大人,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有话不妨直说。”
云琅有种预感,从江伯阳嘴里出来的话,可能不是她想听的。
前世的江伯阳是在定州官场肃清之后得到的升迁,后来官至二品左都御史。
一个无派无系的纯臣,能做到二品大员,说明这人也不简单。
云琅端起茶盏,稍稍饮了一口,便听得江伯阳道:“公主,刘知府家的盗贼有些眉目了。”
云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这才把茶盏放下。
“是嘛,这么说,江大人是能找到那些名录上的东西了?”
江伯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抬头看向云琅,二人四目相交,江伯阳也没有避开云琅的目光,而且是颇有些深意地看着她。
云琅心下了然,看来这个江伯阳是真的有查到点什么。
“回公主,名录上的东西怕是找不到了。但臣,且有一事不明。”
“说吧!”
“为什么是臣?公主就不怕我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吗?”
云琅带了些笑意看江伯阳,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
不过,这样也好。
若是个个都像那沈洪年一般滑溜,那可就太伤脑筋了。
“那江大人是吗?”
江伯阳赶紧躬身,“臣不是!”
“那不就行了。这定州的水深,我知道。江大人能出淤泥而不染,这很难得。
更难得的是,江大人还能立足于定州官场,这就更本事了。
定州,是大乾的定州,更是父皇的定州。年年海寇来犯,百姓受苦受难,父皇更是夙夜兴叹。
江大人也应该明白,父皇把我嫁到定州来,可不只是下嫁一个定州将军这么简单。”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
官场上的人,没有几个真正的傻子,更何况是后来能做到二品大员的人。
“臣明白了。”
“江大人,日后恐怕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父皇那边,不出半个月,就会派人来定州。刘知府的事自然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江伯阳明白公主的言外之意。
若是想一举扳倒刘崇,那就得有足够准备。
如果这一次没有足够的证据,让姓刘的逃过这一劫,下一次不只没有机会,他们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江伯阳离开之后,孙氏把今日收到的礼单递了过来。
云琅稍稍看了一下,又让莲秀把之前新婚贺礼的礼单拿过来。
两相对比,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新婚贺礼各府衙的官员都送得更贵重,而今日的贺礼堪称朴素。
看来,这些个官员都记着刘知府的事呢。
她让孙氏一并把这些都给收好,然后让自己睡足一个美美的午觉。
因为今晚,可能不会太平。
夜幕降下,蒋安澜才踏进公主府的大门。
府里灯火璀璨,夜里来看,这新的公主府更显奢华与漂亮。
蒋安澜简单洗漱了一下,问了下人,才知道公主在书房。他回屋换了身衣服,这才往书房去。
云琅正在画画,烛火下专注的模样,更加动人。
蒋安澜放轻了脚步走到边上看了一眼,原以为她画的是这园子里的春色,结果那纸上是官员们的众相生。
“公主画这个做什么?”
云琅也没抬头,着墨处划过官员的靴子,点滴细节,也不放过。
等靴子画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带着浅笑的小脸对上蒋安澜的目光。
“闲来无事,就随便画画。还别说,这样一画吧,瞧着他们一个个的,还真是......”
也不知道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还是懒得把那些难听的词说出口,她的话就成了半截。
“一帮蛇虫鼠蚁,光看面相就知道,没两个好东西。”
蒋安澜最是不喜定州这帮人,能让他觉得是好官的,真没几个。
云澜微笑搁笔。
“那江伯阳呢?”
“他呀,公主不是正用他嘛,还是听了小白脸的建议。”
瞧瞧,这一股子的酸味。
“那驸马为什么也没有阻止呢?”
“好啊,公主早把臣给看透了,在这里等着我呢。”
蒋安澜拉了她的手,画了那么多人,手上却是干干净净的,而且白嫩的手指也十分好摸好看。
他忍不住捧到唇边亲了一口,似乎还带着墨香。
“蒋安澜!”云琅低喝。
“公主聪明,臣知道。江伯阳不是虫子,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但这个人脑子有时候太轴,他还能在如今的位置上,不是那些人不敢动他,是那些人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引得朝廷和皇上注意。他们,没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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