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弊端是可能激起兖州士族豪强的抵触,即便占据兖州,也将失去对外扩张的机会。”
“一旦出兵征战,兖州必会反叛。”
吕布神色凝重:“无法对外征战,岂非困守兖州?下策不可取,中策如何?”
“中策。”李牧稍作停顿:“将陈宫的兖州计划透露给豫州刺史郭贡,不战而退其兵,随后固守濮阳,引曹操来战。此策优势在于,温侯不必与郭贡消耗实力,待蝗灾来临,正好可与曹操停战议和。”
“张邈和陈宫不敢借蝗灾生事,毕竟曹操尚在,此时针对温侯无异于自寻死路。”
“待来年蝗灾过后,再出兵击退曹操,张邈和陈宫无计可施,兖州之主非温侯莫属!”
“但此策进展缓慢,且会给曹操喘息之机,胜负难料。”
吕布沉思:“中策虽破陈宫之谋,较为稳妥,但青州兵骁勇善战,胜负确实难测。上策又是何计?”
李牧转身摇扇,朗声笑道:“上策:声东击西,攻其不备。集结丹阳精兵,聚百万雄师,成就霸业!”
第25章 调虎离山,引二虎相争
“聚丹阳之兵,得百万之众,成王霸之业!”
吕布连念三遍,眼中野心毕露。
“显谋是想让我放弃兖州,转取徐州?”
丹阳兵以善战着称,而如今拥有成建制丹阳兵的,唯有徐州刺史陶谦。
“正是!”李牧豪迈道:“兖州局势复杂,内有人祸,外有天灾。”
“与其在此与张邈、陈宫、曹操纠缠,胜负难料,不如东进徐州,趁陶谦被曹操重创,夺取徐州立足。”
“如此,温侯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在李牧的引导下,吕布豁然开朗。
“取徐州立足!”吕布深吸一口气,强压激动:“若真能占据徐州,何必陷于兖州乱局?请显谋详述!”
声东击西,攻其不备。聚丹阳之兵,得百万之众,成王霸之业。
这只是战略方向,具体如何实施,吕布尚未明晰。
李牧轻摇折扇,从容道:“奇谋需以正合,无正则不能出奇。不明修栈道,则不能暗渡陈仓。”
“温侯可传信张邈和陈宫,命其攻打东阿、范县和鄄城,同时告知二人,温侯将出兵泰山道口截断曹操退路,以此迷惑他们。”
“若与曹军交战,不可恋战,稍作交锋便诈败退入徐州,驻兵小沛;再遣人送信至郯城,假称是为救援陶谦而来,不幸被曹操击败,望能在徐州暂寻容身之处。”
“陶谦年迈体衰,屡战屡败,心力交瘁,不出今年必亡。”
“此乃天赐温侯夺取徐州之良机!”
吕布讶然:“显谋竟能预知陶谦死期?”
李牧淡然一笑:“人寿自有定数,何况陶谦已六十有二。徐州五郡加小沛,被曹操打得仅剩郯城。若非张邈、陈宫反叛,陶谦早已命丧黄泉。”
若陈宫在此,定会察觉异常——李牧身在濮阳,怎会对徐州战况了如指掌?
但吕布毫无疑虑,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聚丹阳精兵,拥百万之师,成就不世霸业的宏图。
陶谦若死,徐州无主,确是良机!吕布兴奋搓手,又追问道:可显谋所言仅应了示敌以动,乘虚而入八字。那聚丹阳之兵,成王霸之业又当如何实现?
李牧娓娓道来:陶谦麾下文武离心,如今徐州由徐州派与丹阳派分掌权柄。
糜竺、陈登等士族豪强组成的徐州派,掌控钱粮赋税。
曹豹、许耽等丹阳将领组成的丹阳派,执掌兵马大权。
此外,公孙瓒部将田楷与刘备以援军之名驻守,淮南袁术因与陶谦有隙,皆对徐州虎视眈眈。
据我所知,徐州派与刘备交好。若陶谦亡故,他们必会拥立刘备为徐州牧!
吕布顿时皱眉:刘备?无名之辈也敢与本侯争徐州?
李牧意味深长道:刘备绝非等闲之辈,其权谋机变不输曹操。
身为汉室宗亲,既是卢植,又与公孙瓒同门,更与孔融、郑玄等大儒交好。其义弟关羽、张飞皆万人敌。
此人深谙仁政之道,有光武遗风,深得民心。
温侯欲取徐州,刘备实乃劲敌。
吕布收起轻视之心:不想刘备竟有这般能耐,如此说来徐州岂非难取?
不然!李牧摇头:提及刘备,是要提醒温侯立足徐州后,务必将其驱逐或除掉。
此人与温侯相似,皆非池中之物。若得机遇,必如楚庄王般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徐州派选择刘备,丹阳派必生抵触。
这正是温侯聚丹阳之兵的契机。曹豹有女待字闺中,温侯可纳之为妾以示结盟之意。
“即便刘备有徐州派支持又如何?他不过是公孙瓒派来助阵的客将,战事一了,自当离去。”
吕布猛然击膝,眼中精光闪烁:“妙极!若得丹阳派相助,徐州派不服又能奈我何?倘若兖州也有丹阳派这般强援,张邈、陈宫之辈何足为惧?”
李牧见吕布心意已决,直言道:“徐州富庶,人口百万,兼有五郡及小沛之地。温侯可西结曹操,共伐扬州,据徐扬二州,进退自如,霸业可成。”
“西结曹操?”吕布眉头微蹙,目光锐利:“显谋,为何劝我联曹?”
他隐隐察觉李牧似有亲曹之意。
李牧折扇轻摇,言辞犀利:“乱世之中,合纵连横,皆为利往。”
“河北袁绍势强,公孙瓒势弱。若结盟公孙瓒,必触怒袁绍。袁绍与曹操交好,二人若联手攻徐,纵使温侯勇冠三军,亦难抵挡。”
“何况刘备与公孙瓒乃同门师兄弟,温侯若取徐州,必遭二人记恨。热脸贴冷凳,徒取其辱!”
“西联曹操虽令糜竺、陈登等徐州派不满,但他们本就不会支持温侯。反之,丹阳派得知温侯欲助其夺回故土,必倾力相助。”
“大局而言,联曹可令袁绍、曹操暂不觊觎徐州,温侯只需应对袁术即可。”
“昔日苏秦合纵,张仪连横,范雎远交近攻,皆因势利导。温侯若仅据徐州,终如陶谦,成众矢之的;若得徐扬二州,便如楚霸王坐拥西楚九郡,睥睨天下!”
“此乃上策:示敌以动,趁虚而入。聚丹阳精兵,拥百万之众,成就王业!”
一番激昂陈词,吕布疑虑尽消。
西楚九郡!楚霸王!
吕布呼吸凝滞,心潮澎湃。
乱世豪杰如吕布,不慕刘邦得天下,独敬项羽之勇武。
西楚九郡虽含兖、豫二州,然核心仍在徐扬。据有此二州,东、南无忧,可挥师西进荆州、豫州、兖州,再北伐冀州。
“智绝天下,唯显谋当得起!”
“如此狂言,舍你其谁!”
吕布郑重行礼,这一拜表明他完全认同了李牧的计策。
咳——
李牧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折扇上,染红了鹤鸣九皋图。
显谋!吕布急忙上前搀扶。
只见李牧面色泛红,额头渗出冷汗,身形摇晃欲倒。
无碍。李牧长舒一口气,旧疾发作罢了,情绪激动时就会这样。
方才献策时,想起楚霸王兵败乌江,不禁感慨万千。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吕布动容道:显谋抱病为我谋划前程,我却不知你有恙在身,实在惭愧。
李牧平复气息,恢复从容神态。
温侯无需挂怀。
我隐居清泉小筑,本为调养身体。
当年黑山军祸乱濮阳,我被迫出山助曹公平乱。
事后本想归隐,却被强留为濮阳令。政务繁重,病体难支,只得托付县丞靳文。
如今张邈、陈宫叛乱,我不得不再次出山。
望温侯得徐州后,善待百姓。
吕布深受感动:显谋高义!陈宫之辈为一己私利祸乱兖州,徒有虚名!
显谋好生休养,他日必为你寻访名医!
李牧起身相送:上策虽不如下策急切,但兵贵神速,望温侯早日动身。
吕布正色道:待文远护送家眷到来,我即刻启程。
望着吕布远去的背影,李牧收起折扇,病态全无。
这苦肉计似乎演过头了。
也罢,今后未必再见。献策报知遇之恩,也算两清。
我一介谋士,能有什么坏心思?
李牧轻笑转身,悠然步入内院。
内院。
蔡文姬备好了醒酒汤,见李牧回来,连忙递上汗巾:郎君,怎么浑身是汗?
李牧伸出舌头,露出未消的红肿:自己咬破舌头,确实需要些狠劲。
这该多疼啊。蔡文姬心疼地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无意间咬到舌头只是一时之痛,但刻意为之却需要极大勇气。
这份痛楚,远不止一瞬间!
李牧揽住蔡文姬的纤腰,在她唇上轻啄:不用这苦肉计,怎能骗过吕布?
去准备些治风寒的药,明日我得真病一场。
蔡文姬蹙眉:装病而已,何必这般折腾?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李牧笑道:别担心,以我的体质,不吃药两三日也能痊愈。备药是为其他要事——若不服药又要奔波,病情恐会加重。
我可不想真的卧床半月。
蔡文姬讶然:我们要离开濮阳?
李牧摇头:这清泉小筑岂能便宜他人。夏日正好,只是带我的爱妻去邻城小住几日。
......
陈留城。
张辽奉命疾驰而至。
留守的张超见来者不善,强撑笑脸:温侯既已拿下濮阳,接回家眷也是应当。不知公台先生可在濮阳?
他去东武阳游说兖北郡县了。张辽冷眼相对。
张超暗自皱眉。
陈宫不在,吕布这是擅自行动。
果然豺狼之辈,不可轻信!
他未加阻拦,待张辽带人离去后,立即唤来心腹:速去东武阳和定陶报信,就说吕布已将家眷全部接往濮阳。
东武阳。
此地原属冀州清河郡,因曹操任东郡太守时治所设于此,故东郡以北至东武阳一带皆划归兖州。
陈宫游说之能颇为出众,一日间便说服七县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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