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书时间,十天。
“离婚!”听到这两个字的秦丽萍沉默了。
“我感觉我和余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不理解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快要疯了,我这些年用他的钱,等我发展好了,我会都还给他的,至于孩子,我也会好好带着,他们已经适应了英国的环境,以后也会留在这边,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就当我是个坏女人吧!以后我也会补偿余山的,你们不要担心.......”
沈春铃说了很多,似乎要宣泄自己的情绪,而那边的秦丽萍也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过了许久许久,才干涩的开口。
“你出轨了吗?”
沈春铃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重新开口道:“没有。”
“没有一点的挽回余地了吗?”秦丽萍再次开口,而这一次她的身旁还多了一个呼吸声,那是父亲沈青河的。
“没有了,”沈春铃疲惫的说道。
“那你回来吧,把手续办了,不要拖着小山,也不要折磨自己,”沈青河的沉沉的声音响起。
“好,我忙完画展,下周回去”
电话挂断,沈春铃如释重负一般的长长的出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天空也似乎明亮了几分,她很感激,自己有两位理解自己的父母。
很快,画展开始了。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或许是因为十年磨一剑的功夫,也或许是因为马丁的引荐帮助,沈忘川成功了。
《来自东方的艺术》
《女性的崛起》
《无与伦比的绘画》
英国的各大报纸大体都报道了这次成功的画展,以及几位颇有名气的画家的赞誉,让沈忘川收获了无数的褒奖,她终于品尝到了成功的甜美。
甚至在大洋彼岸的龙国,企鹅新闻上的头条,都有一张沈忘川的照片,照片里的她,身后是油墨的杰作,身旁则是依旧如阳光般耀眼的马丁,她看着她,笑的灿烂。
原来,这就是马丁吗?
拉着窗帘的卧室,余山也看到了照片,他的嘴角,微微扯开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叮!”
“您收到沈青河转账三十万元的汇款,详情请在xxapp确认”
余山看着手机上短信的到账提醒,沉默,除了那一百二十万,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账户里躺着这么多的钱。
沈忘川要回来了,刚刚给他打了电话,就在后天,还是带着孩子们,说是回来有事,要待两天。
余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亦或是尴尬?
那封信,沈忘川没收到吧?
自己现在的状态,她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余山愁的头发都掉了不少,真烦,早知道死的早点,也没这么多尴尬了。
距离诊断书时间,两天。
余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了,他有些走不动了,就连呼吸都似乎带着浓重的鼻音,全身的骨头都似乎在发烫发麻。
许久未曾见过的烈阳,照在他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只是觉得阳光耀眼的令他睁不开,只得带上墨镜。
他打了两针杜冷丁,感觉好了些许,然后直奔婚纱拍摄影楼。
那里,有化妆师。
“您好先生,是要拍照吗?”门口的销售很热情,只是看到余山的一刹那有些狐疑,眼前的男人如此消瘦,状态明显不好。
余山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道:“不拍照,化妆。”
“哦,化妆啊,我们这里有588的套餐,还有1088的套餐,您要哪一种?”
“画的最好,最自然的那种,钱不是问题,”余山难得的大方了一次。
“没问题先生,我让我们最好的化妆师来接待您,”销售说着将他带到了贵宾区。
事实证明,一分钱一分货,余山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不由的感慨这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竟能将一个垂垂将死的癌晚期患者画的像个正常人一般。
余山的目光划过了一旁的婚纱西服,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自己唯一一次来这里的场景,沈忘川,余山的婚纱照。
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让余山不由自主的眼前一黑,跌坐在了沙发上。
“先生?先生没事吧?”这一坐,把影楼的老板吓了一跳,生怕余山讹人。
余山强撑着摆摆手,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了杜冷丁,一针下去,药到痛除,整个人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这一针不要紧,愈发的让影楼工作人员吓了一跳,看余山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其中一个人甚至已经拿起了手机,准备报警。
“别介,止痛药,不要紧张,”余山赶忙拿出了自己的确诊照片,这才打消了这次误会,只是老板和店员们看他的眼神,却又从警惕成了同情。
“这身西服多少钱,我一起买了,”余山打量着自己身上为了匹配妆容,影楼给提供的西服。
“三千元整,余先生”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余山走在街上,感觉自己焕发新生。
不过,留给他自我欣赏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飞机,快要到了。
“骑上我心爱的小白车,它永远不会堵车,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马上就到家了.......”
余山开着小白,一路风驰电掣,将近五十码的速度让后面的司机们路怒症疯狂发作,没办法,人病了,反应慢,开不快。
机场门口,人不多,或许是这本就是个不大的城市。
很快,余山就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一时之间竟怔在了原地,心中的酸涩好像生吃了十个洋葱,哪怕心里准备的再充分,哪怕思想准备做的再扎实,可是亲眼见到的时候依旧难以抑制汹涌。
沈忘川也看到了余山,只是两个孩子,却没看到他,依旧开开心心的和马丁说话。
沈忘川看到的余山,打扮出乎意料的得体,头发也梳得一尘不染,还带着墨镜,竟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难言的成熟魅力,只是,身材有些消瘦罢了。
余山眼里的她,更加的光彩夺目了,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映衬着她明媚的笑容,在机场的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余山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那股熟悉的酸涩翻涌上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强迫自己平顺了呼吸,露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微笑,尽管嘴角的弧度僵硬如生锈的齿轮。
他想蹲下身和孩子们拥抱,可是却无法做到,只怕蹲下身便会晕倒,最终他还是努力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在两个孩子警惕与陌生的眼神中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余力,余欣。
沈忘川站在原地,酒红色的发丝被风轻轻撩动,她看着余山,目光复杂。他苍白的脸上竟被妆饰得神采奕奕,西服笔挺,但那份消瘦却藏不住,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到了精心包装的易碎品。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卡在喉咙里。
马丁适时地靠前一步,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感:“忘川,这位就是余先生吧?孩子们的父亲?”他的金发在灯光下耀眼,与余山的憔悴形成刺眼的对比。
余山勉强挺直脊背,喉咙干涩地应道:“是,我是余山,你就是马丁吧,常听忘川说起你。”
他转向沈忘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一路辛苦了。”他想说“欢迎回来”,却怎么也吐不出口,只觉胸腔里火烧火燎。
抬头时,对上沈忘川的目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让他呼吸一滞。
他慌忙别开脸,假装整理儿子的衣领,手指却抖得厉害。
马丁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孩子们真活泼。余先生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沈忘川猛地回神,深吸了口气:“马丁,别说了。”
余山深吸了口气,说道:“走吧?”
沈忘川上前一步,像是要解释什么,却又停住,只低声道:“我提前定好了酒店,你的那里应该住不下,我和孩子们还有马丁先生就先在酒店住两天。”
余山点点头,喉结滚动,想说“好”,却咳了起来,那咳嗽声闷重而压抑,在空旷的机场大厅里格外突兀。
他掏出纸巾捂住嘴,咳了几声后将手中的纸巾装了起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走吧。”
沈忘川皱着眉头看着咳嗽的余山,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他,却被马丁轻轻拦住。
余山直起身,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老毛病了。最近有些上火,车在外面,走吧。”
他转身带路,脚步虚浮,夕阳的余晖拉长他的影子,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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