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印记在脉搏中跳动,那频率不再紊乱,而是与悬浮血珠形成稳定共振。我背起蚑萤,她指尖的金光已蔓延至手腕,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血阵仍在运转,但能量正从她的身体不断流失,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切割她的寿命。
不能再等。
我将混沌幻灵珠沉入经脉,以意识接入其核心推演模块。目标锁定——匿命血阵的能量结构。幻灵珠迅速构建出三维模型,二十七道血线在虚空中流转,每一道都承载着被篡改的星命轨迹。数据显示,当前阵法维持需持续消耗施术者精血,而蚑萤的生命体征已降至临界点。
必须改变供能方式。
我划破掌心,真灵力顺着伤口渗出,注入阵图边缘的一条支脉。血阵微微震颤,随即出现裂纹般的能量断层。幻灵珠立即反馈:纯血驱动与真灵力不兼容,强行融合会导致阵法崩解。
我调出星砂蛊原始契约结构,重新计算能量配比。三息后,模型更新完成。最优解是将真灵力作为引导介质,替代部分精血功能,形成双源维系。我闭目,以金瞳为媒介,将推演结果直接投射至阵图核心。
血线开始重组。
原本由蚑萤精血凝成的环形阵列缓缓旋转,我的真灵力如丝线般穿插其中,逐步替代最外层的七道血脉。阵法形态随之变化,从封闭球体拉伸为舟形轮廓,表面浮现出星砂般的光点,与虚宿星位遥相呼应。
当最后一道支脉完成替换,整座阵图骤然收缩,化作一艘由血光与星砂交织的渡舟,悬于虚空之上。
我抱着蚑萤踏入舟中,脚底传来轻微震动,仿佛这艘船自有意识。舟体前端浮现出微弱的导航符文,正是“虚宿”节点的投影。它指向血珠所揭示的坐标——前方那片深不见底的虚空。
渡舟启动。
身后,虚空书阁的残骸迅速缩小,最终被黑暗吞没。金丝印记仍在搏动,但追踪信号已被血阵制造的虚假影像掩盖。我们脱离了原坐标,进入未知领域。
可没行出多远,异变突生。
天穹骤然塌陷。
不是崩裂,而是光线本身被抽离。四周陷入绝对黑暗,连渡舟表面的星砂光芒都被吞噬。时间感知开始错乱,心跳与呼吸的节奏不再同步,仿佛每一瞬都被拉长又压缩。
永夜降临。
燃烧的陨石从四面八方坠落,拖拽着黑焰划过天际。每一道尾焰都散发着熟悉的波动——那是清源使的因果律气息。它们并非随机坠落,轨迹高度一致,全部汇聚于前方某一点。
我启动幻灵珠内“幻灵空间”,将其作为光源锚点,在识海投射微弱幽光。幽光虽不可见于外界,却足以稳定我的时间感知。金瞳开启,扫描最近的一颗陨石。其表面覆盖着细密符文,与清源使铜符同源,但排列方式更原始,像是某种仪式性标记。
蚑萤在昏迷中突然开口,声音断续:“终……焉之兆……族书记载,永夜现,则归墟启。”
我没有回应,而是将星砂蛊阵图切换至探测模式。我释放微量血能,模拟一位宿主的气息波动。三颗陨石接近渡舟,尾焰在距离百丈处突然偏转,绕行而过,仿佛识别到我们并非目标。
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是归墟。
我收回血能,确认推断:这场永夜并非毁灭征兆,而是某种接引仪式。陨石是信使,黑焰是引路之火,它们正奔赴同一个终点——前方那片被所有轨迹指向的虚空中心。
渡舟加速前行。
随着深入,空间密度逐渐增加,每前进一寸都如同逆流而上。舟体开始震颤,血阵边缘出现裂纹。蚑萤体内残余的清源使异力突然躁动,与外界黑焰产生共鸣,导致阵法核心频率紊乱。
若不尽快稳定,血阵将彻底崩溃。
我伸手探入混沌枝桠夹层,取出那半片铜符残片。纹路依旧清晰,“符祖”二字隐现微光。我将其置于阵图核心,幻灵珠自动启动推演,比对残片与外界空间波动的频率差异。
结果显示:残片纹路与当前虚空中的某种封印结构同源,但存在一道额外刻痕——像是锁孔与钥匙的关系。
门就在前方。
我未将残片直接激活,而是让它悬于阵图上方,仅释放其本源气息。血阵震颤逐渐减弱,排斥力场开始退散。渡舟重新恢复平稳,缓缓向前推进。
百丈之外,轮廓显现。
一座巨型青铜门悬浮于虚空尽头,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痕般的纹路,像是承受过无数次撞击。门上刻着两个古篆——“归墟”。笔迹苍劲,与我在符祖手札中见过的风格一致。
门楣中央,镶嵌着一枚铜符。
我瞳孔微缩。
那铜符的形制,与蚑萤随身佩戴的玉佩完全相同。
不是复制品。
是原件。
我凝视着那枚铜符,记忆回溯至虚空书阁中的画面——混沌雾霭中,那道模糊身影接过枝桠时,袖口滑落的半枚铜符。原来它从未坠入虚空,而是被安置于此,作为门户的钥匙。
可为何是她的族地信物?
我将铜符残片收回夹层,手指触碰到混沌枝桠时,察觉到一丝异常。枝桠内部的脉络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青铜门的存在。幻灵珠无声震动,提示有深层共鸣正在发生,但未显示具体内容。
渡舟停于门前百丈,不再前进。
排斥力场虽被中和,但门体周围的空间仍如凝固般沉重。我尝试以金瞳扫描门体结构,却发现视野被某种力量扭曲,无法获取完整信息。唯有门上的“归墟”二字,在黑暗中泛着极淡的血光。
我低头看向怀中的蚑萤。
她依旧昏迷,但额头的符文再次浮现,极其微弱,旋转如阴阳鱼。她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开。”
不是祈求。
是命令。
我将手按在渡舟核心,准备引导血阵释放最后一道稳定波。就在此时,门缝中渗出一缕黑烟,顺着空间裂隙蜿蜒而下,直扑渡舟。
我立刻启动幻灵珠防御层,血阵光芒暴涨。
黑烟在距离十丈处停下,缓缓凝聚,形成一道模糊人影。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对空洞的眼窝,深处跳动着与金丝印记相同的搏动频率。
它抬起手,指向我。
指尖裂开,露出一枚微型铜符,纹路与门楣上的完全一致。
我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攻击。
是回应。
它在识别我们体内的信物。
我再次取出铜符残片,举于胸前。黑烟人影静止片刻,随即缓缓后退,重新融入门缝。
排斥力场减弱。
渡舟向前漂移了十丈。
我盯着那道缝隙,喉咙发紧。
门未开。
但已承认我们的到来。
我将残片收回,手指划过青铜门投影的边缘。表面的裂痕并非损伤,而是铭刻的符文,记录着某种古老的封印程序。其中一道裂痕的走向,与蚑萤额头的符文完全吻合。
她不仅是信标。
她是钥匙的一部分。
我低头看她,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角,力度微弱,却带着某种执念。
我将她往怀中扶了扶,右手按住混沌枝桠。
舟体轻震,再次向前推进五十丈。
距离青铜门仅剩五十丈。
空间压迫感达到顶峰,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砂。血阵光芒已黯淡至极限,蚑萤的体温持续下降,指尖的金光开始褪色。
不能再进。
否则,血阵必破。
我凝视着那扇门,声音极轻:“不是终点。”
话音落,门上“归墟”二字突然一暗。
随即,重新亮起。
这一次,血光更浓。
门缝中传出一声极低的嗡鸣,像是锁扣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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