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意外发现,关隘的守卫漏洞
次日天光大亮,雁门关外的驿站里,“江南富商的遗孀”病了,闭门谢客。而关隘东面山脚下的崎岖小路上,却多了一个寻羊的村妇。
柳惊鸿换上了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头发用一根旧布条随意绑在脑后,脸上抹了几道灶灰,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扔进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
她手里抓着一根树枝,一边在草丛里胡乱抽打,一边用带着地方口音的哭腔喊着:“二蛋!我的二蛋啊——你跑哪儿去啦——”
这只名为“二蛋”的羊,是她昨夜花二两银子从附近村户里买来的,天不亮就解了绳子,任它往山里跑。丢羊,是她能想到的、最适合一个妇人在此地徘徊的理由。
城墙上的守卫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几个年轻的士兵倚着墙垛,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那个上蹿下跳的妇人,权当是解闷。
“嘿,你看那婆娘,嗓门真大。”
“估计是刚买的羊羔,还没养熟就跑了,得心疼死。”
“管她呢,别让她靠近墙根就行。”
议论声顺着风飘下来,柳惊鸿充耳不闻。她的表演恰到好处,慌乱中带着一丝乡下人的执拗,踉踉跄跄,看似毫无章法,却一步步朝着昨夜锁定的那段“新墙”挪去。
越是靠近,那段墙体的异样就越是明显。周围的墙壁饱经风霜,石块的棱角早已被磨平,颜色深沉。而这一段,约莫三丈宽,所用的石料明显是新开采的,切面锋利,颜色也更浅,与周围格格不入,像是一块打在旧衣服上的崭新补丁。
她的“二蛋”仿佛通了人性,专往那最难走的地方钻。柳惊鸿一头扎进墙根下的一片荆棘丛里,口中还在骂骂咧咧:“杀千刀的畜生,等我抓到你,非把你炖了不可!”
她一边用树枝拨开带刺的藤蔓,一边装作寻找羊的踪迹,眼睛却死死盯着地面。
荆棘丛的深处,紧挨着墙基的地方,有一堆乱石。这在山脚下很常见,像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但柳惊鸿的目光,却被乱石堆里透出的一抹异样的黑暗攫住了。
那不是石头与泥土间的缝隙,而是一个更深、更规整的洞口。
她心中一动,脚下故意一滑,整个人“哎哟”一声摔向那堆乱石。
“哎哟喂,摔死我了……”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却在乱石堆里飞快地摸索。入手冰凉,是石块的触感。她推了推其中最大的一块,那石头纹丝不动。她不死心,手指顺着石块的边缘向下探去。
摸到了。
在石块的底部,她摸到了一道冰冷的、规整的金属边缘。不是天然的岩石,是人造的物件!她心中了然,这堆乱石只是伪装,底下藏着一个被封堵的出口。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暴喝。
“喂!下边的!干什么的!”
柳惊鸿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正是昨天那个老兵,他站在墙垛后,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拉得老长,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再往前凑,抓你去关大牢了!还不快滚!”
柳惊鸿立刻换上一副吓破了胆的表情,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连作揖:“军爷,军爷饶命!我的羊……我的羊钻进去了,我就找找,这就走,这就走!”
她指着荆棘丛,声音都在发抖。
那老兵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在乱石堆上停顿了不足半息,便又挪开了。那一眼,快得如同错觉,却被柳惊鸿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警惕,没有探究,只有一种麻木的、早已习惯的漠然。
“什么羊不羊的!这里是军事重地!”老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他的呵斥声很大,足以让周围的同袍都听得清清楚楚,证明他尽忠职守。但他没有下来查看,也没有呼叫同伴,更没有对那处明显的伪装产生任何怀疑。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是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柳惊-鸿点头哈腰,一脸惶恐地转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墙根。
直到跑出百步开外,她才敢回头望去。那老兵已经转过身,继续他那慢悠悠的巡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随手拍掉一只烦人的苍蝇。
柳惊鸿停下脚步,脸上惊恐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一个特意修补过的墙段,一个伪装起来的洞口,一个守着秘密却只做表面功夫的老兵。
三点一线,构成了一条清晰无比的通路。
这不是疏忽,这是一个被刻意保留的漏洞。就像猛兽身上一处从不愈合的旧伤,平时用毛皮掩盖,只有最顶尖的猎人,才能嗅到那底下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不知道这个漏洞是为谁而留,也不知道那个老兵是何身份。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门。
一阵狂喜如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却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只是将那根寻羊的树枝扔在地上,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朝着与驿站相反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夜幕,将是她最好的舞台。而那座固若金汤的雁门关,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座等待她随意进出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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