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令人震撼的深海之渊,欧申那斯与厄喀德那引领着众人,向着此行真正的核心目的地,也是洛德拉姆院长魂牵梦绕的地方——位于深海之渊最深处、古神领域的核心禁地,“上古之厅”的入口进发。
越往深处,周围的光线越发幽暗,只剩下一些自身发光的古老苔藓和漂浮的微生物,如同星屑般点缀在无边的黑暗中。水流变得异常平静,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缓了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厚重、甚至带着一丝威压的气息弥漫开来,连最活泼的诺拉和托尔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带着敬畏的神情打量着四周。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面巨大得望不到边际的岩壁前。岩壁并非普通的岩石,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散发着极微弱幽蓝光晕的材质,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隐隐能看到内部有无数细密繁复、绝非人力所能雕刻的天然纹路在缓缓流动。岩壁中央,有两扇对开的、由某种巨大生物骨骸与发光水晶融合而成的巨门,紧紧闭合着,门上没有任何明显的锁孔或把手,只有一些难以理解的、仿佛随水流变幻的符文在缓缓闪烁。
这里,就是“上古之厅”的入口。仅仅是站在门前,就能感受到一种跨越了亿万载时光的苍茫与神秘。
洛德拉姆院长几乎是瞬间就从海龟坐骑上跃下(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几百岁的老人),快步走到巨门前,仰着头,脸上充满了近乎痴迷的激动,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想要立刻触摸那些古老的符文。“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纹路!这能量波动!与《星穹古纪》中残篇的描述完全吻合!天啊……”他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学生们,也暂时抛开了对“欢笑钥匙”的纠结,沉浸在了学术发现的极致喜悦中。
欧申那斯和厄喀德那对视一眼,欧申那斯上前一步,对院长说:“洛德拉姆,如你所见,‘上古之厅’就在眼前。但正如我们昨夜所言,要真正激活厅内最核心的壁画,使其展现完整的远古记忆,需要‘钥匙’。”
院长的兴奋劲头瞬间被拉回现实,脸色一僵。他当然记得那把“钥匙”是什么。他下意识地回头,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瞟向了诺拉……和她那个该死的口袋。
诺拉此刻也正看着院长,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院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渴望和随之而来的极度窘迫。她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长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哎呀,这里好安静啊,有点无聊呢……要不要听个笑话提提神?”
院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朵竖了起来,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严肃,甚至故意转回头,对着巨门咳嗽了一声,仿佛在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正在专心研究。”
厄喀德那平静地补充数据:“环境参数:静默度99.7%,情感能量场水平:敬畏(85%),好奇(10%),其他(5%)。未检测到‘欢笑共鸣’所需频段。激活条件未满足。”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院长站在门前,进退两难。让他主动开口要求讲笑话?不如让他再去面对一次虚空大军!
就在这时,诺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她决定不再折磨(或者说,帮助)这位可怜的老院长了。她笑嘻嘻地掏出那个星穹笑话机,大声说:“好吧好吧,看来大家都需要放松一下!我来放个我爸爸最新录的笑话!”
她按下了按钮。
笑话机里传出了阿斯特·星穹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慵懒和恶作剧成功般笑意的声音:“请问——深海里的鱼,为什么永远不会得关节炎?”
全场安静,连水流声都仿佛停滞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背对着大家的洛德拉姆院长,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阿斯特故意停顿了两秒,然后慢悠悠地揭晓答案:“因为——它们整天泡在‘水疗’里啊!(Aqua-therapy!)”
冷。
彻骨的冷。
这个谐音梗冷笑话,其寒冷程度足以让周围的发光苔藓都暗淡几分。托尔张着嘴,一脸茫然。艾莉丝推了推眼镜,似乎在分析笑话的逻辑结构。石崚嘴角抽搐了一下。其他人表情各异,但显然都没被逗笑。
然而——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和无奈的笑声,在寂静中响起。
来源是洛德拉姆院长。
他依然背对着大家,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起初,他似乎想极力忍住,但那笑声却像冲破堤坝的洪水,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从无声的抖动,变成了低沉的、压抑的闷笑,最终,他猛地转过身来,脸上再也绷不住那副严肃的面具,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开怀的、甚至笑出了眼泪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阿斯特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这么……”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话都说不完整了。他或许是被笑话的愚蠢逗笑,或许是被这荒谬的情境逗笑,或许是想起了阿斯特平时的样子,又或许,是长久以来紧绷的学术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被一个简单的、愚蠢的玩笑给撬开了缝隙。
院长这一笑,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欧申那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洪亮而愉悦的大笑:“哈哈!水疗!妙啊!”厄喀德那虽然没笑出声,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清晰可见,眼中数据流欢快地闪烁。诺拉和托尔看到院长爷爷居然笑了,还笑得这么开心,先是一呆,随即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艾莉丝也忍不住笑了,石崚憨厚地笑着,墨菲、赛琳、瓦尔基里和维伦娜也都笑了起来。
不是因为笑话有多好笑,而是因为院长笑了!那个总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院长爷爷,居然笑得前仰后合!
欢快的笑声如同温暖的涟漪,在这片寂静古老的深海禁地荡漾开来。也就在这一刻,那扇巨大的、由骨骸与水晶构筑的“上古之厅”大门,门上的符文突然光芒大盛,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流动、旋转,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嗡鸣声!
巨门,正在开启。
洛德拉姆院长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学生们开心的笑脸,感受着自己心中久违的轻松,他忽然觉得,偶尔放下威严,似乎……也不错。
(诺拉的深海日记 - 历史性笑容!)
成功了!院长爷爷笑了!真的笑了!笑得捂肚子!眼泪都出来了!就因为爸爸那个冷死人的水疗笑话!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原来院长爷爷也会这样笑!太可爱了!而且大门真的开了!古神叔叔说的“欢笑钥匙”是真的!今天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天!—— 诺拉·暗焰
(洛德拉姆院长的……呃,心情日志?)
……失态!严重失态!竟在学生们面前……如此……然而……(笔迹在此处停顿、涂改)……阿斯特的笑话虽拙劣,但……那一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见学生们开怀模样,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暖意。学术之路,或许并非只有严肃一途?‘欢笑共鸣’竟真能开启上古之门,厄喀德那的数据……再次应验。为了历史真相,偶尔……纵情一笑,似乎……也无不可?(字迹略显潦草,透露出复杂心绪)—— 洛德拉姆院长(心境波动异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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