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拍门声突然炸响,比昨夜水鬼闯庄时还要急,伴着妇人带哭腔的呼喊:“九叔!萧道长!求求你们开开门!我家阿牛快不行了!”
萧承指尖的桃叶蜜饯顿在半空,东厢房的竹帘先一步晃开,红嫣探出头,声音发虚:“大人,是任家镇的人……听着像是李婶。”
萧承起身往院门走,刚拉开门,两个村民就跌了进来——汉子扛着个昏迷的孩童,妇人扑上来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布纹:“萧道长!您可算开了!阿牛傍晚去晒谷场捡风筝,回来就说看见穿白衣服的姐姐,夜里突然浑身冰得像块铁,嘴里还喊‘陪我玩’,您快救救他!”
孩童面色青灰,领口处缠着几缕泛白的发丝,萧承指尖的尸气刚触到发丝,就觉出一股阴冷的怨气——是只缠童魂的女鬼。他没多问,转身抓起案上的桃木簪:不是九叔画符的桃木剑,是曾经鹧姑给的,听说是她平日用来别发的旧物,因为属于女阴器,所以所以送给了萧承,萧承也往里面浸过尸气,如今最能克阴魂。
“红嫣和蓝盈,看好义庄。”萧承嘱咐完,跟着村民往任家镇赶。夜色里的田埂湿滑,汉子扛着孩子跑得跌跌撞撞,妇人在旁不停抹泪:“前几日就听人说晒谷场闹鬼,我怎么就没拦着阿牛……”
到了李家院,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孩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手腕上竟浮起几道青紫色的指印。萧承刚进门,房梁上就传来一阵轻响,一道白衣虚影飘了下来,长发遮住脸,指甲泛着黑青:“谁让你们多管闲事?这孩子的魂,我要定了!”
妇人吓得躲到汉子身后,汉子攥着锄头发抖,却还是挡在床前。萧承没动,指尖尸气顺着桃木簪漫开,淡黑色的雾气在身前凝成屏障:“抢孩童的魂,也配称‘鬼’?”
女鬼尖啸一声,指甲抓向萧承的脸,却在碰到尸气屏障时“滋啦”作响,指尖冒起青烟。她显然没料到这“道长”的气息如此阴戾,愣了瞬,转身就往孩童的眉心扑——想先夺魂再逃。
萧承抬手将桃木簪抵在孩童额前,尸气顺着簪子钻进孩童体内,瞬间缠住那道正要附魂的黑气。女鬼惨叫着被尸气拽出来,虚影扭曲成一团:“你不是道士!你是……”
“管我是什么。”萧承指尖一收,尸气将女鬼裹成黑团,“再敢缠童魂,下次就不是打散这么简单。”他指尖微微用力,黑团里传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鸣,化作缕青烟消散在屋里。
孩童的脸色渐渐回暖,呼吸也平稳下来。妇人扑到床边,摸着孩子的脸哭出声:“醒了!阿牛醒了!多谢萧道长!多谢萧道长!”汉子也跟着作揖,要留萧承吃碗热粥。
萧承摆摆手,拒绝了李家夫妇的挽留。他袖口的尸气还未完全敛去,沾着些女鬼消散后残留的阴气,若待得久了,怕会惊扰到凡人。“桃木簪留七日,每日让孩子晒半个时辰太阳,莫再去晒谷场。”他最后叮嘱一句,转身踏入夜色。
田埂上的露水已重,打湿了他的鞋面,却没留下半分痕迹——尸身本就不惧寒湿。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萧承忽然顿住脚步,鼻尖微动。空气中除了泥土的腥气,还掺着一缕极淡的腐味,不是僵尸的朽气,倒像是棺木被翻动过的陈腐味,
夜路遇诡与尸气追踪
这腐味裹着丝极淡的腥气,既不是他熟悉的黑僵朽味,也不是寻常游魂的虚浮气息,倒像是沉在河底多年的棺木,被水流冲开后散出的陈腐味道——且方向,是往任家镇外的小河边去的。
萧承脚步顿住,指尖的尸气悄然漫开,顺着风势探向那股腐味来源。他本想直接回义庄,可这气息里掺着丝若有若无的孩童魂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若不及时追查,怕是要彻底消散。
“罢了。”他低叹一声,转身改道往小河边走。田埂上的露水沾湿了裤脚,却没在他身上留下半分水渍——尸身本就不惧寒湿,连夜里的寒气都能轻易隔绝。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隐约传来“哗啦”的水声,伴着阵极轻的拖拽声。萧承放缓脚步,尸气在掌心凝成淡黑雾团,悄悄绕到一棵老柳树后望去——只见河边蹲着个穿灰布衫的人,正用根麻绳绑着具小小的尸身,往水里拖。
那尸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布褂,正是任家镇王屠户家失踪三日的小儿子!萧承瞳孔微缩,他前几日还听九叔提起过,王屠户到处找人寻孩子,只是一直求的是保安队,他们义庄还没有管,没想到竟已遭了毒手,连尸身都要被抛进河里。
灰布衫人似乎没察觉有人靠近,拖拽着尸身走到河边,正要往水里推,忽然从怀里摸出个黑陶罐,倒出些暗红色的液体洒在尸身身上。那液体触到尸身,竟冒出阵淡白的烟雾,伴随着阵刺鼻的腥气——是用来掩去尸味、防止游魂追踪的邪物。
“你倒会毁尸灭迹。”萧承从柳树后走出来,声音冷得像冰。灰布衫人猛地回头,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双泛着阴光的眼睛,见了萧承,眼神里闪过丝惊讶,随即又沉了下来。
“萧道长不好好待在义庄,管什么闲事?”灰布衫人松开麻绳,往后退了两步,指尖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刀身上还沾着些黑褐色的血迹。
萧承没动,指尖尸气顺着地面漫过去,悄悄缠上那具孩童尸身:“王屠户的儿子,是你杀的?”他能感觉到,孩童的魂气还残留在尸身里,只是被那暗红色液体压制着,若再晚些,怕是要被河水冲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灰布衫人冷笑一声,猛地抽出短刀,朝着萧承扑过来:“不过是具没用的尸身,你也配管?”刀身上泛着股阴冷的邪气,显然沾过不少生魂的血,寻常人若是被砍中,怕是瞬间就要丢了性命。
萧承侧身避开,指尖尸气骤然收紧,化作道黑影缠住灰布衫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灰布衫人发出声痛呼,短刀“哐当”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缠在手腕上的黑雾,声音发颤:“你……你不是道士!你是……僵尸?”
“知道得太晚了。”萧承指尖用力,尸气顺着灰布衫人的手腕往上漫,很快缠住他的脖颈,“说,为什么杀这孩子?还有没有其他被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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