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曹军大营已是人声鼎沸。曹操亲临阵前,身披玄甲,外罩猩红战袍,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座屡攻不下的雄关。连日受挫让这位枭雄面色阴沉,今日他誓要破关。
“今日必下阳平关!”曹操的声音冷如寒铁,“所有攻城器械齐上,不惜代价!”
战鼓震天,号角连鸣。曹军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势。投石机、井阑、冲车……所有能用的攻城器械全部推向关前。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关墙,喊杀声震耳欲聋。
然而阳平关的天险再显神威。关前地势陡峭,山路狭窄,曹军虽众,却无法展开兵力。投石机不断轰击关墙,但关墙坚固异常,除了一些表面破损,始终未能造成实质性破坏。
张合组织敢死队,试图攀岩而上。这些精选的勇士身手矫健,但在陡峭的山岩上无处借力,多数人在半途就被守军的箭矢和滚木击落,惨叫着跌入深渊。
徐晃另辟蹊径,尝试挖掘地道。然而地下多是坚硬岩石,进展极其缓慢,挖了整日也只前进数丈,远远达不到突入关内的要求。
许褚则组织盾阵,试图强行推进。重甲士兵举着大盾,结成龟甲阵缓慢前进。但因坡度太陡,行进困难,很快就被守军集中火力攻击,成为活靶子。
战至日落,曹军又添数千伤亡,却依然无法取得任何进展。曹操在高坡上观战,面色铁青,握着马鞭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是夜,曹军中军大帐灯火通明,气氛凝重。诸将分立两侧,无人敢先发声。
曹操打破沉默:“连日强攻,损兵折将,却寸功未立。诸位可有良策?”
司马懿出列谏言:“魏公,阳平关天险,强攻难下。不若分兵绕道,断其粮道。蜀军粮绝,自然不战自乱。”
曹操沉吟片刻:“我也思此计。谁人可往?”
张合应声出列:“末将愿领一军,取道米仓山,断蜀军粮道!”
曹操大喜:“好!予你精兵三千,连夜出发,务必切断蜀军粮道!”
“诺!”张合领命而去。
然而霍峻早已料到此着。米仓山小路崎岖,蜀军更设有多处关卡和伏兵。张合军行进困难,不时遭遇伏击,进展十分缓慢。
与此同时,关内蜀军也在积极备战。虽然连日成功守关,但守军也伤亡不小,急需休整和补充。
黄忠不顾年迈,亲自巡视防务。老将军银甲上沾满血污,却依然精神矍铄。“这里再加一道鹿角,”他指点着关墙薄弱处,“那里多备滚木礌石。”
霍峻则忙着调度兵力,查漏补缺。“东墙受损较重,需增派五百人防守。”“箭矢不足,立即赶制。”
关内工匠连夜赶工,打造箭矢,修补兵器。医官们忙碌地救治伤员,营帐内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黄叙肩伤未愈,却坚持参与巡防。“父亲,您连日辛劳,还是歇息片刻吧。”他关切地劝道。
黄忠大笑:“放心,老夫虽年迈,却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然而转身时,老将军的步伐已显沉重。连日的激战,让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将感到了岁月的重量。
第四日午时,探马飞报:刘备亲率大军已过米仓山,不日将抵阳平关!
消息传开,关上守军欢呼雷动。连日苦战,终于盼来了援军。
曹操闻报,长叹一声:“天不助我!”知战机已失,只得下令停止攻城,深沟高垒,与蜀军对峙。
关墙上,守军见曹军退兵,无不欢欣鼓舞。黄忠屹立关墙,远眺曹营。赤血刀在阳光下闪耀,老将军的宝刀,终究未曾老去。
然而喜悦之余,黄忠的心情却难以平静。连日激战,虽守住关隘,但守军伤亡惨重。多少熟悉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多少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
时近正午,烈日当空,阳平关守军忽然望见东南方向尘头大起。一面绣金“刘”字大旗率先跃入眼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主公到了!主公到了!”关墙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连日苦战的守军将士相拥而庆,许多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刘备亲率五万大军抵达关下,但见旌旗蔽空,甲胄鲜明,军容极盛。大军如长龙般蜿蜒而至,脚步声、马蹄声、兵甲碰撞声汇成一片,显示出久经沙场的精锐之气。关上守军开门迎接,欢声雷动。
刘备甫入关内,便疾步走向迎上前来的黄忠与霍峻。他一手握住老将军布满老茧的手,一手紧握霍峻的手臂,诚挚说道:“黄老将军!霍将军!辛苦了!此战若能退曹,二位当居首功!”
黄忠闻言豪迈大笑,声震屋瓦:“为主公效命,万死不辞!曹贼虽众,但要想破我阳平关,先问过老夫手中这口刀!”银须在风中飘动,老将军虽经连日苦战,却依然精神矍铄。
霍峻则沉稳应答:“此乃末将本分。阳平关天险,加上主公亲率大军来援,破曹必矣。”
此时庞统轻摇羽扇,微笑道:“曹操虽拥十万之众,然粮草运输困难,久战必疲。我军只需凭险坚守,待其粮尽,自当退兵。”
刘备颔首称善,登临关墙远眺曹营。但见曹军营寨连绵十里,却掩不住久攻不下的疲态。而关内蜀军见主公亲至,士气大振,欢声不绝。
阳平关上下,军心振奋,皆欲与曹军决一死战。
曹操得知刘备援军已到,他立即重新部署,准备发动新一轮的强攻。
是夜,曹操召集众将,做最后动员:“刘备已至,战机稍纵即逝。明日全军出击,务必一举破关!有进无退,违令者斩!”
曹营中,士兵们磨刀擦枪,整顿战甲。每个人都知道,明日将是一场生死之战。军营中弥漫着一种悲壮的气氛,许多士兵悄悄写下家书,托付给同乡。
与此同时,关内蜀军也在积极备战。黄忠不顾年迈,亲自巡视防务;霍峻调度兵力,查漏补缺;刘备则鼓舞士气,抚慰伤员。
月光下,阳平关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静候着黎明的到来。关墙上下,两国将士各怀心思,却都知道:明日之战,将决定汉中归属,甚至天下大势。
黄忠独自登上东墙,远眺曹营。连绵的营寨如乌云压境,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老将军轻抚赤血刀,刀身映着月光,泛着冷冽的寒光。
“宝刀未老,”他喃喃自语,“明日再饮曹贼血!”
夜风呼啸,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呜咽。阳平关的最后一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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