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从虚空中跌出,身形如断线风筝般砸向大地。他下意识运转轮海秘境,万物母气鼎的虚影在体内一闪而过,护住心脉与识海。双足触地时膝盖猛然一沉,地面瞬间龟裂,蛛网般的纹路蔓延开来,碎石四溅。
他单膝跪在山脊之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右臂皮肤已泛起暗青,鳞纹自手腕攀至肘部,边缘微微翘起,仿佛要挣脱血肉的束缚。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灼烧般的剧痛,似有烈火顺着经脉冲刷全身。
贴在胸前的绿铜片仍在震动,但频率紊乱,时强时弱。他伸手按住,试图捕捉一丝稳定的指引,可那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暗,难以捉摸。
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陌生山脉。山体呈暗红之色,宛如被血浸染多年,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痕,某些地方渗出黑色浆液,缓缓滴落,在地面留下焦灼痕迹。空气中无风,却弥漫着沉闷的压力,压得肩头沉重,连呼吸也变得滞涩。
他缓缓站直身体,环顾四周。远处群峰耸立,形态诡异,有的如断裂巨柱,有的似倾倒碑石,山顶皆笼罩于灰雾之中,轮廓模糊不清。天穹浑浊,铅灰色云幕低垂,不见日月星辰,仿佛随时会崩塌下来。
神识外放,刚延伸十丈便戛然而止,如同撞上无形壁垒。他眉头微皱,收回感知,不再浪费心力。
此地非中州。
亦非他所知的任何一方地域。
低头看向手臂,鳞纹虽未继续蔓延,却也未曾消退。他心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片土地气息诡谲,死寂得反常,天地灵气近乎枯竭,仿佛曾历经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被彻底榨干。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滴晶莹液体。那是他在南岭妖帝树根脉深处所得的精华,极为珍贵,原打算留待关键时刻压制妖化反噬。如今看来,已不得不提前动用。
指尖轻点,那滴精华缓缓渗入右臂鳞纹最密集之处。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手臂蔓延,灼痛迅速减退。与此同时,山体深处传来一声极细微的震颤,仿佛某种存在被悄然惊动。
叶凡眼神一凝。
这绝非偶然。
他立刻收手,重新封好玉瓶,藏入衣内。随即盘膝而坐,收敛全身气血,不再主动运功调息。源术残篇中的隐匿法门悄然展开,在体表形成一层几乎不可察觉的纹路,遮掩气息波动。
片刻后,山中重归寂静。
但他能感知到,脚下的大地并未真正沉睡。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传来一次微弱震颤,规律如心跳。而每次震颤响起,绿铜片都会轻轻一跳,指向始终锁定山脉深处。
他睁开双眼,望向前方雾气缭绕的谷口。
那里横亘着一条断裂古道,由巨大石板铺就,如今多已碎裂倾覆,杂草丛生。道旁立着几块残碑,字迹模糊难辨,碑身缠满黑色藤蔓,隐隐蠕动,竟似活物。
他知道,不能再等。
若长久滞留此地,妖化之势终将再度爆发,届时不仅难以掌控自身,更可能招来未知凶险。而绿铜片的指引虽微弱,却是眼下唯一的线索。无论前方是绝境还是机缘,他都必须前行。
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活动肩胛。肩上旧伤仍在隐隐作痛,坠落时的冲击尚未完全化解,但此刻已无暇顾及。
他迈步走向古道入口。
每一步落下,脚下石板便发出沉闷声响,仿佛踩在巨兽骨骼之上。随着深入,空气愈发压抑,呼吸渐趋艰难。他只得调整节奏,凭借圣体本能维持身躯运转。
约莫半炷香后,道路逐渐下行,进入一道狭窄山谷。两侧山壁高耸,覆满暗红色苔藓,偶见奇异刻痕,似人为所留,又似自然风化而成。
就在他经过一块突出岩体时,右臂骤然剧痛。鳞纹再次躁动,沿着经脉向上疾窜,逼近肩头。他脚步一顿,左手迅速按住右肩,强行引导那股力量转向四极秘境。
斗字秘在识海浮现,心神刹那清明。
他没有停下,反而加快步伐,任那股力量在四肢流转。他明白,一味压制只会令反噬更加猛烈,不如尝试将其纳入自身体系——哪怕只是短暂转化,也能减轻负担。
果然,当妖化之力汇入四极秘境后,虽仍狂暴,却不再无序冲撞。部分能量被转化为护体罡气,在体表凝成一层薄而坚韧的屏障,抵御着外界那无形压力。
绿铜片的震动也随之趋于稳定。
他继续前行,穿出山谷,前方豁然开阔。地面遍布龟裂沟壑,中央矗立一座倒塌石台,半截埋于土中,另一半斜插苍穹。台上依稀可见符文痕迹,大多已被岁月侵蚀。
而在石台之后,隐约浮现出一座庞大宫殿的轮廓,隐没浓雾之中。门扉紧闭,墙体斑驳,屋檐断裂,显然早已废弃。可即便如此,仍有一股威压透出,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叶凡停下脚步。
就在此刻,绿铜片猛然一震,几乎脱手飞出。他死死攥住,指节发白。与此同时,体内妖化血脉剧烈翻腾,双眸短暂泛起青光,喉间溢出一声低沉嘶吼。
他咬牙以意志强行压制,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这不是错觉。
那座宫殿,必与九龙拉棺有着某种联系。否则绿铜不会如此剧烈反应,妖帝血脉也不会在此刻逼近临界。
他缓缓抬起左脚,正欲迈出——
地面骤然剧烈晃动,一道锁链拖行之声自地底深处传来,沉重、缓慢,夹杂着金属摩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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