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指尖的血珠仍在坠落,一滴一滴溅在石门前的地面上。那几滴凝成符号的血迹未散,反而泛起微光,与石门裂痕中的暗红光泽遥相呼应。他凝视那道停滞的缝隙,呼吸沉静,双掌缓缓抬起,指甲再度划开掌心旧伤。
鲜血顺指缝淌下,渗入石门凹槽两侧。
这一次,他未有迟疑。双掌齐按,圣血如泉涌灌入裂纹深处。皆字秘第三字“战”字于识海轰然震响,气血随之沸腾,一股不屈战意自骨髓迸发,贯透四肢百骸。他的身体泛起淡金微芒,恍若某种古老力量正在苏醒。
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
原本静止的石门重新转动,青石缓缓旋移,摩擦声刺耳沉重,似千年锈蚀的机关终被唤醒。地底传来闷响,如同巨兽翻身,整座山体开始轻微震颤。
掌律长老神色顿变,低声喝令:“稳住佛场!不可松懈!”
两宗弟子疾速调整方位,佛力交织成网,试图压制波动。然而地面震动愈来愈强,岩层间已有细裂蔓延,尘土簌簌而落。几位年轻僧人面色发白,脚步踉跄,几欲跌倒。
苦行宗主持闭目诵经,双手合十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额角却渗出冷汗。不动尊者双目紧锁石门,禅杖拄地,体内气息暗转,似在测算时机。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叶凡,眼中既有忌惮,亦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念。
叶凡恍若未觉。
他感到石门内部传来的吸力再次增强,但此番并非强行抽取精血,而像是在回应他的战意。那股古老意志并未排斥,反随着圣血流入,渐显出共鸣之态。
舍利在他体内剧烈跃动,温润佛光自丹田扩散,护持五脏六腑。同时,他察出一丝奇异联系——这扇门,非是单纯封印,更似一个沉眠存在,正等待特定的血脉与意志将其唤醒。
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动催动气血,将更多精血融入裂纹。
霎时间,天空骤然晦暗。乌云自四方聚拢,蔽日遮光,雷影于云层中游走。远处数座附属寺庙的铜钟无风自鸣,接连响起警讯。一只飞鸟掠过山巅,忽的双翅僵直,直坠崖下。
“地脉逆流了!”掌律长老低吼,“整座须弥山的佛力经络皆在动荡!”
语声未落,大地猛然剧震。
裂缝以石门为中心向外炸开,蛛网般延伸数十丈。一块巨岩崩塌滚落,砸入深谷,激起烟尘冲天。几名僧人当场扑倒,口鼻溢血,显是神魂受创。
叶凡双臂青筋暴起,仍死死抵住石门。他容色微白,目光却愈发锐利。他心知,此刻绝不能停。一旦中断,非但前功尽弃,更可能引动封印反噬,整座须弥山皆陷浩劫。
舍利光芒愈盛,与石门梵文形成共振。那些褪色字符逐一亮起,不再仅是蓝光,而是流转金红二色,宛如活物复苏。一道低沉吟诵自门内传出,模糊不清,却令所有人心头一紧。
那是不属此世的言语。
苦行宗主持猛地睁眼,嘴唇微颤:“这是……古佛坐化前的末段真言。”
不动尊者瞳孔收缩,握紧禅杖,低声道:“他在验看来者资格。”
叶凡咬牙,额角沁出冷汗。他能感觉,那股意志正穿透石门,审察他一身血脉、一道神魂、每一寸意志。这不是简单的启门仪式,而是一场真正的试炼。
他深吸一气,口中吐出一句残音——
“归去来兮,灵台不灭。”
声虽不高,却如钟振山谷,瞬与舍利和石门同鸣。刹那间,佛光大作,笼罩全场。狂暴的地脉波动竟为之一滞,连空中翻涌的乌云都暂缓滚动。
石门继续旋移。
只余最后一线缝隙。
幽深黑暗自门内透出,寒气扑面,挟着腐朽金莲的气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寂灭法则。那不是死灭,也非毁灭,而是一种超脱生死之外的绝对宁静。
掌律长老欲上前结界封锁,刚踏一步,便被无形之力弹退数尺,唇角溢出一缕鲜血。他跪伏于地,未再挣扎,只仰望着那半启之门,神情复杂。
不动尊者半膝触地,禅杖深插岩缝,借力支撑身躯。他的目光死盯门内,眼中震惊未消,反被更深欲望取代。
苦行宗主持双手颤抖,犹在诵经,声已带惧。
叶凡缓缓抽回双掌,血迹斑驳,伤口深可见骨。他立于门前,迎向那股浩瀚威压,非但不退,反冷笑一声。
“它不是拒绝我们进去……”
他抬起右手,以拳轻击胸口。
金光乍现,圣体之力轰然爆发。
“是待我进来。”
语声落定,最后一道裂纹应声而断。
石门轰然旋移至极限,停驻不移——未全开,亦未闭,仅容一人侧身而入。
紧接着,整座须弥山剧震。
大地龟裂,山石崩塌,远空飞鸟尽数坠亡。佛像眼角淌下赤色液体,不知是朱砂还是血。一股无可形容的威压自门内弥漫而出,笼罩四野,所有僧人尽数跪伏,连掌律长老都无法立起。
唯叶凡依然。
他立于门前,衣袍猎猎,双掌染血,气息虽乱却不堕战意。舍利在他体内静悬,与那门后的存在遥相对望,恍如久别重逢。
他知道,里面的东西醒了。
而且,正注视着他。
他向前迈出一步,右脚踏入门槛阴影之中。
左手指尖忽地抽搐,一滴血坠落,恰落在门框边缘的刻痕上。那刻痕极细,形如残符,原本寂然无动,可在血珠触及的刹那,竟微微泛起青光。
似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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