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回廊,檐角铜铃轻响。叶凡站在拐角,目光落在藏经阁透光的窗纸上。值夜僧的身影在书架间移动,他没有靠近。
掌律院方向的佛气断层仍盘踞心头,那一线黑气逆流的轨迹清晰可见。魔修临死的话、执事僧袖口的暗纹、即将开启的法会——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有人正试图切断须弥山与天地愿力的联结。
而他的圣体诅咒,或许就藏在这场博弈的深处。
待最后一名僧人退出,藏经阁门扉关闭,叶凡悄然起身。源天书步法让他如影掠过庭院,避开了巡夜僧的路线。一道符痕震开机关锁印,他闪身而入。
阁内寂静,古卷气息浮动。他闭目感应,锁定西南角落——那里有被刻意掩盖的禁制残留。
他在底层摸索到一具石匣。匣面刻符黯淡,以精血滴落,封印应声而解。
匣中躺着半卷焦黑竹简:《梵劫录·残篇》。
叶凡捧起竹简,以圣血润过卷首,墨痕渐显:
“昔神战崩天,万灵祈愿成锁,反噬诸体……荒古圣体承天地之誓,亦受众生怨望所锢,若无净念涤魂,则道途终断。”
他瞳孔微缩。
原来如此。远古神战,众生祈愿竟化作实质枷锁,反向束缚了最强横的圣体。每突破一境,便遭天地压制。这不是血脉缺陷,而是文明存续的代价。
继续往下读:
“唯至纯至善之愿力可缓其蚀。佛门宏愿,舍身济世,慈悲无量,或能引动‘大慈悲愿海’,洗尽怨望之根。”
佛力真能化解诅咒?须弥山千年积累的信仰,每日万僧诵经,汇聚的正是这种愿力。若能在法会期间引动愿海,或可冲开桎梏。
可为何从未有人提及?
后半卷已被焚毁,仅余一句模糊批注:“欲解此厄,非力可破,唯缘起之地,心灯自照。”
缘起之地……是指诅咒源头?还是某种特定心境?
远处脚步声响起,巡阁僧返回。叶凡迅速放回竹简,在匣底留下源天隐记,悄然退出。
回到居所,天边已泛白。
他盘坐沉思。圣体诅咒源于信仰反噬,佛门愿力或可中和——这一发现太过惊人,也太过危险。
魔修此时动手,边寺被屠、线索直指掌律长老、法会将启……是否说明对方早已知晓佛力对圣体的影响,故而阻止愿力汇聚?
是谁最先察觉了这一点?
藏经阁中的《梵劫录》能保存至今,绝非偶然。主持是否知情?护法金刚明白其中深意吗?那些反对他的长老,是出于戒备,还是另有所图?
他再次施展推演术。符痕浮现又溃散,但趋势已明:西南方位佛气依旧断层,黑气潜行,如同蛛网蔓延。断层非自然形成,更像是被人缓慢抽取,等待时机一次性引爆。
七日后,万佛归源法会。四方高僧齐聚,天地佛气汇聚巅峰。若有人在彼时发难,不仅能摧毁愿力联结,还能嫁祸于他这个“佛子”。
布局深远。
叶凡收回手,指尖发紧。
他不能再被动。
既然对方想借法会做文章,那他就提前搅乱棋局。既然佛力可能是破解关键,那他就必须掌控愿力节点。
眼下急需更多典籍佐证。单凭《梵劫录》不足为凭,他需要更多证据,才能在风波中站稳。
同时,他意识到:“破解”或许不在外力,而在“心”。
“缘起之地,心灯自照”——也许不是地点,而是觉醒。
就像他一路走来,从不信命到逆命改道。圣体本无压制,是众生恐惧强者、渴望救赎的执念,铸成了枷锁。
那他就要亲手打碎它。
拂晓将至,晨雾弥漫。
叶凡起身,将《梵劫录》残文默写于玉简,封印后藏入怀中。
这是唯一的凭证,也是周旋的依仗。
门外响起扫阶声。他静立片刻,判断步频与气息——没有异常。
他推门走入晨光,袈裟披身,面色平静如常。
就在踏出院门的一瞬,左臂青铜碎片忽然一烫。
不是警兆,也非敌意,而是久违的共鸣,像是遥远时空的回应。
他脚步微顿。
九龙拉棺的传承从未沉寂。每次关键抉择前,它都会给出一丝感应。
如今再起波动,是否意味着这场信仰与诅咒的溯源,早已埋下伏笔?
他抬头望向藏经阁,眼神渐深。
风卷衣角,铜铃轻响。
一名扫地僧低头走过,竹帚沙沙。
叶凡迈步前行,融入晨雾。
手抚怀中玉简,指尖压住最后一行未封的文字:
“愿力可涤怨望,然施愿之人,若心已堕,愿即成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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