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殿的夜宴已近尾声,幽冥灯的蓝光渐渐柔和,满席宾客却不约而同地露出疲态。天机阁长老放下茶杯时,指尖竟微微发颤,他本想运转灵力稳住身形,丹田内的灵力却如被淤泥堵住的溪流,滞涩难行,连最基础的聚气都变得费力。
“许是醉仙酿喝得急了。”长老暗自思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酒精带来的中枢抑制尚未消退,他只当这灵力滞涩是酒后常见的虚浮,全然没察觉识海边缘,噬魂毒已凝成细若发丝的黑纹,正悄悄缠绕他的神魂。
不远处的阴风谷主情况更甚。他刚想抬手传唤侍女添茶,手臂却重若千斤,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竟传来细碎的针刺感。他面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浸湿了鬓发——这副模样与醉酒后电解质紊乱引发的乏力如出一辙。“雷先生的酒劲当真霸道。”他喃喃自语,顺手抓起桌上的静心露饮下,试图借灵犀草的药力舒缓不适,却不知这举动恰好让噬魂毒与露水中的成分更快融合。
断剑门门主李沉舟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紧攥剑柄,试图以剑心催动灵力压制异样,可灵力刚运转到小臂,便骤然溃散,剑身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他盯着杯中残余的酒渍,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又被酒后的昏沉压了下去——毕竟此前与雷昆的旧怨已“解”,对方若想动手,何必多此一举在酒中藏毒?
散修盟主吴老怪的反应则相对隐晦。他起身向雷昆告辞时,脚步踉跄了一下,需扶住桌沿才能站稳。体内的同心散虽未引发剧痛,却让他的灵力运转滞涩,连平日里收放自如的护体灵光都变得黯淡。“老夫年岁大了,经不住这般欢宴。”他对着雷昆拱手致歉,将一切归咎于体力不支,丝毫没怀疑那杯看似无害的静心露。
席间最清醒的当属血河圣女红泪。她端着清茶静坐殿侧,将众人的异样尽收眼底:天机阁长老无意识地摩挲着空杯,指节泛白;阴风谷主频频擦汗,嘴唇隐隐泛起青紫色;李沉舟的剑穗不停晃动,显露出主人内心的焦躁。这些看似酒后体虚的表象,在她眼中皆是毒发初期的典型征兆——灵力滞涩、神思恍惚、体表虚汗,与血河圣地记载的噬魂毒初发症状分毫不差。
雷昆端坐主位,青冥剑骨的微光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灵力波动清晰反馈。见众人皆将异象归于醉酒,他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对楚紫烟递去一个眼神。楚紫烟会意,起身朗声道:“诸位似有倦意,想来是宴饮过久、灵力耗损,丹霞谷已备好客房,可在此歇息至天明。”
“多谢楚仙子周全!”众人纷纷附和,如蒙大赦般起身离席。天机阁长老被弟子搀扶着离去时,还在叮嘱“明日需多炼几炉凝神丹”;阴风谷主则脚步虚浮地念叨着“丹方残页之事不可耽搁”。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丹霞殿,竟无一人察觉,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毒掌中的猎物。
殿内的幽冥灯渐渐熄灭,楚紫烟走到雷昆身边,轻声道:“噬魂毒与同心散已初显功效,无人起疑。”
“酒后体虚,本就是最好的遮掩。”雷昆摩挲着剑骨,眼底闪过冷光,“等他们察觉不对时,毒素早已深入神魂,再无挣脱的可能。”
夜色渐深,丹霞谷的客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那些陷入沉睡的宾客不会知道,体内滞涩的灵力并非酒后虚浮,而是夺命毒藤生长的初声。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窗棂时,这场以和解为名的毒宴,终将显露出它真正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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