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红那通充满恶意与未尽之语的电话,像一股阴风,在奢华却压抑的别院里盘旋了片刻,最终还是被盛之意强横的心气给驱散了。她盛之意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被一个跳梁小丑的几句疯话搅乱心神?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搞清自己的“地盘”,是搞钱,搞事业!
“甭理那疯婆子,”盛之意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点晦气甩掉,目光重新落回床头的紫檀木盒和那张绢布地图上,眼神灼灼,“她越是蹦跶,说明咱路子越对!她酸她的,咱干咱的!”
话虽如此,但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她的腿脚还不利索,靠着轮椅在庭院里转转还行,真要进山去探查那个朱圈标记的神秘地点,无疑是痴人说梦。朱霆伤势恢复虽快些,但独自进山风险太大,而且盛之意也不放心(主要是怕这糙汉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自己闷声发大财,虽然她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得有个代步工具……”盛之意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汽车这年头太扎眼,而且在这山路里也不实用。驴车?太慢,也太掉价。她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后定格在窗外——要是能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自行车在这年代,可是紧俏货,尤其是质量好的永久、凤凰牌,不光要钱,还要票,寻常人家攒几年也未必能买上一辆。但盛之意现在是谁?她可是手握五万巨款(虽然大部分是存单)、背后(看似)有神秘大佬支持的“盛小姐”!
她向来是行动派,想到就干。第二天傅管家来例行“问候”时,盛之意就直接开了口,脸上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傅管家,我这整天窝在屋里,都快长毛了。医生也说需要适度活动,呼吸新鲜空气,对骨骼愈合有好处。”
傅管家微笑颔首:“小姐说的是,庭院里景致尚可,您可以多……”
“光在院子里转悠有啥意思?”盛之意打断他,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我这人吧,闲不住,就喜欢到处看看,熟悉熟悉环境。你看,先生不是把这片地儿都划拉给我了吗?我总得去巡视巡视吧?”
她顿了顿,图穷匕见:“所以啊,你给我弄辆自行车来,要结实的,能跑山路的。我这腿暂时骑不了,但有人能骑啊!”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一旁正在做康复训练的朱霆。
傅管家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闪动了一下。他自然明白盛之意的意图,自行车在这山里,确实比轮椅方便太多了,活动范围将大大增加。
“盛小姐,自行车……目前物资比较紧缺,尤其是好牌子的……”傅管家试图委婉地表示困难。
“紧缺?”盛之意挑眉,语气带着点讥诮,“傅管家,您这话说的,先生连五万块和这一盒子地契都能随手拿出来,难不成还搞不来自行车?我可听说了,城里供销社偶尔还是有货的。要不……我拿着先生给的存单,自己去城里买?”她故意把“自己去城里”几个字咬得很重。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傅管家岂会听不出?让她自己去城里?那还得了?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
傅管家沉默了几秒,随即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盛小姐说笑了,这点小事,何须您亲自奔波。我这就去想办法,尽快为您寻一辆合适的代步工具。”
盛之意满意地点头:“那就辛苦傅管家了。哦对了,要二八大杠,那种结实,扛造!”
傅管家躬身退下。
朱霆看着她这一番操作,忍不住开口:“你倒是会借力打力。”
盛之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有资源不用是王八蛋!他既然想当幕后投资人,就得满足前线人员的基本装备需求!”
出乎意料的是,傅管家的效率极高。当天下午,一辆崭新的、锃光瓦亮的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就被推到了盛之意的房门口。黑色的车身,银亮的车把和轮圈,结实的轮胎,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充满了这个时代工业制品的独特美感。
“哇!自行车!”朱二宝第一个冲出去,围着车子转圈,小手想摸又不敢摸,眼睛亮晶晶的。朱小宝也咿咿呀呀地指着车子。连朱大宝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男孩子对机械的天性让他对这东西充满了好奇。
盛之意坐在轮椅上,看着这辆崭新的坐骑,心里也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这玩意儿,在上辈子她早就淘汰了,但在这个年代,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是自由和力量的延伸!
“怎么样?糙汉,试试?”她冲着朱霆抬了抬下巴。
朱霆伤势好了大半,行动已无大碍。他走到自行车前,大手握住车把,感受了一下重量和平衡,然后长腿一跨,利落地坐了上去。他身材高大,骑这二八大杠正合适,仿佛这车天生就是为他这种东北汉子准备的。
他在庭院里骑了一圈,动作稳健,车链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引得三个孩子一阵欢呼。
盛之意看着夕阳下骑着自行车的男人,宽厚的背影,沉稳的姿态,心中莫名一动。这糙汉,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朱霆骑了一圈回来,单脚支地,看向盛之意,言简意赅:“车没问题。”
“好!”盛之意一拍手,眼神灼灼地看向远处暮色笼罩的群山,“有了这铁驴子,咱们就能去更远的地方瞧瞧了!”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朱霆再好利索点,就让他骑着这车,载着她(或者她自己勉强能骑的时候),去探一探那个朱圈标记的区域。那声金属脆响,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不拔出来,她寝食难安。
然而,就在她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探险”时,一个负责打扫庭院外围的年轻仆役,在收拾工具间时,似乎无意中对另一个仆役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车瞧着是新的,但好像跟之前仓库里那批不太一样……那批车架里头,好像都刻着个啥记号来着……”
声音很低,几乎是耳语,而且距离盛之意他们所在的主楼有一段距离。
但盛之意的耳朵,何其灵敏!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猛地射向那个正在低头收拾东西的年轻仆役!
车架里头……刻着记号?
之前仓库里有一批?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那个记号,代表着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盛之意的脊椎悄然爬升。
那位“先生”,他送的每一样东西,似乎都不仅仅是一件物品那么简单。地契、巨款、乃至这辆看似普通的自行车,背后是否都隐藏着更深的含义和更复杂的网络?
这辆承载着她短暂自由憧憬的“铁驴子”,此刻在暮色中,仿佛散发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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