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诗刚走到前院,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过来。
“姑姑!西角门守卫说,刚才有个灰袍人,在外头转了一圈就走了。”
书诗眉头一皱,“看清脸没有?”
“没……守卫只说穿着旧灰袍,走路有点跛。”
书诗立马转身往回走,“去东厢,叫知意过来,别声张。”
小丫鬟应了声跑了。
书诗快步进屋时,墨情正坐在沈悦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团扇。
扇面是素白的,但边缘缝了一圈细丝线,颜色发暗。
“主子,该动身了。”书诗低声说。
沈悦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宫宴不是还没开始吗?”
“得提前入宫,礼官要核对命妇名单。”书诗说,“轿子已经在后门等着了。”
沈悦叹口气,坐起来,“行吧。”
墨情立刻把团扇拿好,站到她身后。
“你干嘛老拿着这破扇子?”沈悦扭头问。
“这扇子还能防异味。”墨情说。
沈悦好奇地问:“啥异味?”
墨情只是轻轻摇头,说:“不好闻的。”
三人跟着出门,诗画已经在门口等了。
“主子。”她递上一个暖手炉,“路上冷。”
沈悦接过来抱在怀里,“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怕我出事。”
诗画笑了笑,“我们不怕,就怕你不舒服。”
一行人出了府门,上了轿子。
进宫路上,墨情一直举着扇子,眼睛盯着外面。
到了西华门,轿子停下。
外面传来换步辇的声音。
墨情掀开帘子一条缝,扫了一眼。
几个宫女站在回廊边,低着头。
其中一个,袖口鼓鼓的。
墨情眯眼看了两秒,记下她脚上的绣鞋——莲底双蝶,样式不对。
她没说话,只把手里的扇子往沈悦那边又移了点。
下了步辇,进殿前要过一道长廊。
人多,乱哄哄的。
墨情贴着沈悦走,扇子始终半遮她的脸。
那宫女突然从旁边经过,走得有点快。
墨情鼻子动了动。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过来。
她眼神一冷。
等那宫女走远,她悄悄拉了下书诗的袖子。
书诗会意,落后半步,跟上那宫女。
墨情则扶着沈悦继续往前。
“怎么了?”沈悦小声问。
“没事。”墨情说,“就是风大。”
两人进了偏阁,先等着传召。
沈悦坐下,摸了摸暖手炉,“饿了。”
墨情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先吃这个,温的。”
沈悦咬了一口,“你刚才盯谁呢?”
“没人。”墨情低头整理裙角,“就是觉得今天宫女换得太勤。”
“哦。”沈悦不在乎,“反正我不用见谁,坐着就行。”
墨情点头,转身出去了。
她在门口碰上书诗。
“怎么样?”墨情问。
“跟丢了。”书诗压低声音,“但她去了偏廊,诗画在那儿等着。”
墨情嗯了声,“让知意准备熏香阁。”
书诗愣了下,“真动手?”
“她袖子里有东西。”墨情说,“味道和前世一样。”
书诗脸色变了,“红莲粉?”
墨情点头,“我扇子上的药丝变色了。就在她靠近的时候。”
书诗咬牙,“苏婉柔还真敢来这一套。”
“现在不能惊动别人。”墨情说,“咱们得把她单独叫出来,不然她一扬手,主子当场就得倒。”
“可她是凤仪殿的人,咱们没权查。”
“那就说是尚药局例行检查香料。”墨情冷笑,“她要是拒绝,那就是心虚。”
书诗想了想,“行,我去安排老医女。”
墨情转身就走。
十分钟后,一名尚药局的老医女提着药箱,走向那名宫女。
“尚香局要查今日所有宫人携带的香囊。”老医女板着脸,“你跟我去熏香阁一趟。”
宫女脸色一僵,“我……我没带什么香囊。”
“那就更得查了。”老医女语气严厉,“是不是想抗命?”
宫女不敢动了,只好跟着走。
熏香阁在偏殿角落,平时没人去。
门一关,墨情从屏风后走出来。
宫女吓一跳,“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墨情走近,“重要的是你袖子里的东西。”
宫女往后退,“我没有!”
墨情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探进袖口。
掏出一个素绢小袋。
她打开一点,凑近闻了闻。
眼神立刻沉了。
“红莲粉。”她低声说,“西域来的,三年前害死三个贵妃的那种。”
宫女脸色发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墨情把袋子收起来,从腰间取出一个银丝香囊,轻轻一碰袋口。
香囊上的丝线瞬间变黑。
“看到了?”墨情盯着她,“银丝遇毒变色。你身上还有多少?”
“没有了!真的没有!”宫女慌了。
墨情冷笑,“你娘在城南药铺当差,昨天刚还清赌债。要是被查出你拿毒粉进宫,她也得砍头。”
宫女腿一软,跪下了。
“我说!我说!”
墨情蹲下来,“谁让你来的?”
“是……是苏家的人。”宫女哆嗦着,“一个婆子给我的,让我在敬茶时靠近王妃三步内,偷偷扬粉。”
“然后呢?”
“她说只要王妃当场喘不上气,被人抬出去,就算成了。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
墨情问:“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说王妃抢了她家小姐的姻缘,得让她丢脸。”
墨情站起身,把袋子塞进袖中。
“书诗。”
门外两人立刻进来。
“把她嘴堵上,关在这儿,别让人发现。”墨情说,“等宴席结束再放。”
书诗点头,“放心。”
墨情走出熏香阁,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回到偏阁,沈悦正靠在榻上打盹。
她睁眼看了看,“你去了好久。”
“换了件衣裳。”墨情说,“外面风大,我怕沾了灰。”
沈悦点点头,又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待会儿坐哪儿?”
“南窗边上。”墨情说,“风口。”
沈悦睁开眼,“那我不坐那儿。”
“不用换。”墨情轻声说,“风向变了,主子别坐风口。”
沈悦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风向变了?”
墨情没回答,只把暖手炉往她怀里塞了塞。
“喝点热茶。”她说。
沈悦接过茶杯,吹了吹。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诗画回来了。
她走进来,悄悄向墨情使了个眼色,墨情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诗画走到沈悦面前,“主子,礼官来问,要不要调整座次。”
“不调。”沈悦懒洋洋地说,“让他们看看我能不能坐稳。”
诗画笑了,“好嘞。”
沈悦喝了口茶,吃了半块糕点,又歪着睡了。
墨情坐在旁边,手里还是拿着那把团扇。
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
诗画低声问:“东西处理好了?”
墨情点头,“密封了,知意拿着。”
“那宫女呢?”
“关着。”墨情说,“等宴席散了再放。”
诗画松了口气,“这次没让她动手。”
“本来就不会。”墨情盯着沈悦的背影,“她不知道有多危险。”
诗画看着墨情,“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墨情手指收紧,“她喘不上气,脸都紫了。我眼睁睁看着,救不了。”
诗画没说话。
墨情低声说:“这次不行。谁想动她,我就先弄死谁。”
外面传来钟声。
宫宴要开始了。
书诗进来,“主子,该入席了。”
沈悦揉揉眼睛,“啊?这就开始了?”
“嗯。”书诗扶她起来,“南窗那个位置,还空着。”
沈悦打了个哈欠,“走吧,去看看谁在等我出丑。”
一行人往外走。
墨情走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团扇。
快到主殿时,她突然停了一下。
回头看了眼熏香阁的方向。
然后快步跟上。
沈悦走在前面,嘴里还念叨:“待会儿有没有蟹黄包?我想吃那个。”
墨情听见了,低声说: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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