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班纳盯着面前那杯冒着诡异气泡的“饮料”,感觉自己不是在酒吧,而是在某个粗制滥造的化学实验现场。他严重怀疑这玩意儿喝下去的效果不是微醺,而是直接开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相比之下,克里夫倒是对那钉满悬赏令的木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像个看到新玩具的孩子,就差流着口水扑上去了。
“看这个!‘寻找丢失的宠物——变异鼻涕虫,特征:黏糊糊,绿油油,叫起来像漏气的风箱’……报酬是……五发子弹?”克里夫念着一条悬赏,表情复杂,“这物价,鼻涕虫都不值钱了吗?我工具箱里的螺丝钉都比它金贵。”
英格丽特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仿佛周围一切的喧嚣和混沌都与她无关。只有偶尔扫视人群的锐利眼神,暴露了她时刻紧绷的神经。听到克里夫的吐槽,她淡淡开口:“你可以接了这个任务,然后和你的新宠物一起表演‘机械师与鼻涕虫’,或许能赚得比赏金多。”
克里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赶紧把目光投向更高价值的区域。
雷班纳的注意力,则始终被那张画着狂野机械犬的通缉令吸引。“战狗”,盘踞在废弃的奥多地铁路线,袭击往来车辆,疑似经过非法改造,危险性高。赏金足够他们给“红狼”进行一次中等规模的升级,或者买上足够吃一个月的、不是用变异老鼠肉做的罐头。
“决定了,”雷班纳站起身,走向那块公告板,“我们的第一桶金,就从这只不听话的‘小狗狗’开始。”
他伸手去揭那张通缉令,动作干脆利落。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瞬间,旁边一只覆盖着锈蚀金属护甲的大手也同时按了上来。
“嘿,菜鸟,懂不懂规矩?”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雷班纳转头,看到一个身高几乎和他持平、肌肉虬结到快要撑破背心的壮汉,正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雷班纳。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没缝合好的布娃娃。“这任务,我们‘碎骨者’小队看上了。”
雷班纳在心里叹了口气:‘来了,经典桥段。废土版插队抢怪。接下来是不是该说“我比你强所以任务归我”?拜托,能不能有点新意?’
他脸上却露出一个尽可能无害的笑容:“哦?奥多镇的规矩是……先到先得,还是价高者得?或者是……谁嗓门大谁得?”他故意看了看壮汉那堪比扩音喇叭的嗓门。
壮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雷班纳会是这个反应。他通常遇到的,要么是瑟瑟发抖的新手,要么是直接拔刀的狠人。这种带着点调侃意味的,还是头一回。
“规矩就是,老子看上的,就是老子的!”壮汉蛮横地说道,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雷班纳脸上,“识相的就滚远点,免得我的战车碾过你那辆……呃,红色的玩具车时,溅你一身血。”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停在镇子里的“红狼”,但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玩具车?’雷班纳挑眉,内心吐槽:‘兄弟,你那辆靠着胶带和祈祷拼凑起来的破烂,看起来才更像是我小时候用泥巴捏的遥控车好吗?还是信号不好的那种。’
就在这时,酒吧里关于另一位“红色战车”主人的议论声,又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红狼昨天在恶党戈壁现身了,一炮就轰掉了‘掠夺者’的三辆轻型装甲车!”
“真的假的?有人看到他长什么样了吗?”
“谁知道呢,那种传奇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驾驶技术出神入化,战车改装更是顶尖水准!”
听到这些议论,那个自称“碎骨者”的壮汉脸色变了一下,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雷班纳,又看了看窗外那辆线条流畅、涂装虽然经历风霜但依旧难掩其优秀底子的红色战车,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难道……踢到铁板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杀气的小子,是那个传说中的红狼?不对啊,传说中红狼独来独往,而且气场应该更强才对……
克里夫凑到雷班纳耳边,用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周围三桌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喂,雷班纳,他们好像把你当成那个正版红狼了!我们要不要将计就计,吓唬吓唬他?比如摆个酷一点的姿势,说一句‘你想被轰成渣吗?’”
雷班纳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他瞪了克里夫一眼,示意他别添乱。英格丽特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壮汉,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那意思很明显:要打就打,废话真多。
壮汉被这诡异的组合搞得更迷糊了。一个看起来像新手村长,一个像多动症技术员,还有一个像随时会拔枪爆头的冰山。这真是红狼?传说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就在气氛微妙地僵持时,酒吧老板,那个围着脏围裙的壮汉,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用他那块万年抹布敲了敲桌子。“要打架,滚出去打,打坏东西照价赔偿。”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至于任务……奥多镇的规矩很简单,通缉令谁揭下就是谁的。但是,”他话锋一转,看向雷班纳和碎骨者,“如果你们都想要,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壮汉迫不及待地问。
“很简单,”酒保指了指通缉令,“战狗不止一条。根据幸存者的模糊描述,那窝‘狗崽子’数量可能在三到五只左右。你们可以一起去,谁干掉的多,赏金就归谁。或者……”他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等到了地铁下面,用你们自己的方式决定归属。”
这就是奥多镇,赤裸裸的竞争法则。任务共享?不存在的。要么合作(暂时且脆弱),要么内卷(到你死我活)。
碎骨者壮汉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他狞笑着对雷班纳说:“小子,听到了吗?敢不敢比一比?看谁宰的狗崽子多?输的人,不仅拿不到赏金,还要把自己的战车零件留下几个!”
雷班纳看着对方那辆停在门口、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战车”,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帮对方报废更新。他耸了耸肩:“随便。不过我对你的零件没兴趣,它们看起来比我奶奶的假牙还不牢靠。”他转向酒保,“这任务,我们接了。”
他干净利落地撕下了通缉令,无视了碎骨者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好!有胆色!”碎骨者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们地铁口见!希望到时候你别吓得尿裤子!”说完,他带着他的几个同样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队友,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酒吧。
克里夫看着他们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对雷班纳说:“喂,雷班纳,我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他们人好像比我们多,车也比我们……呃,数量多。”
“麻烦?”雷班纳掂量着手里的通缉令,感受着纸张粗糙的质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奥多镇,麻烦就像空气中的辐射尘,你躲不开。与其被动吸入,不如主动把它变成我们升级的经验包。”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不觉得,给我们的‘红狼’增加几个‘猎犬击杀’的涂装,会很有纪念意义吗?”
英格丽特终于离开了墙壁,走到他们身边,言简意赅地总结:“目标,地铁系统。障碍,机械犬,以及智商疑似不高的竞争对手。计划,清除所有障碍。”她看了一眼雷班纳,“你的冷笑话水平,和你的驾驶技术一样,有待提高。”
雷班纳:“……”好吧,至少她承认我的驾驶技术了?大概吧。
三人走出酒吧,午后的废土阳光有些刺眼。关于真正“红狼”的传闻还在他们身后酒吧的喧嚣中继续,而他们这三个“山寨版”,即将为了自己的名号和第一笔像样的赏金,踏入黑暗潮湿的地下世界,去面对一群汪汪叫的钢铁狂犬。
“走吧,”雷班纳拍了拍克里夫的肩膀,“去给我们的‘红狼’赚点狗粮钱。”
克里夫还在纠结:“我还是觉得‘粉色兔子号’更有利于迷惑敌人……”
迎接他的,是英格丽特毫不留情的一个手刀(轻轻落在后颈上),以及雷班纳无奈的笑声。
奥多镇的法则第二课:接到任务只是开始,如何活着完成它,并且不被队友和竞争对手气死(或者打死),才是真正的考验。而关于传奇猎人“红狼”的阴影,已经悄然投在了他们这支小小队伍的身上,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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