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研究课的下课铃声对利奥而言,简直如同天籁。
他几乎是在布巴吉教授宣布“下课”的瞬间就立刻站起身,动作迅速地将课本和羊皮纸抱起,速度快得惊人。
“艾瑞克,我先走了。”
他匆匆对旁边的拉文克劳好友说了一句,甚至没等对方回应,就迈开长腿,像躲避瘟疫一样朝着教室门口快步走去。
他必须立刻远离身后那个麻烦源。
而西里斯·布莱克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利奥刚走出教室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那个熟悉又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拖长:
“喂——莱奥瓦尔德!”
利奥脚步不停,甚至走得更快些,假装没听见。
西里斯三两步就追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完全无视了利奥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他歪着头,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问道:
“什么时候去图书馆‘讨论’我们那个……嗯,共同课题?”
利奥被他烦得不行,只想尽快打发他。
他头也不转,极其敷衍地甩出两个字:
“周末。”
“好吧。”
西里斯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但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记得带上我们的‘孩子’。”
利奥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猛地停下脚步,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愠怒瞪着西里斯,纠正道:
“……你能不能说‘护树罗锅’?”
西里斯看着利奥那副又气又无奈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觉得有趣极了。
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都一样,不都得好好照顾吗?这可是凯特尔伯恩教授说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圣芒戈治治脑子。”
利奥冷冷地回敬。
“我愿意私人赞助你几个加隆。”
说完,他不再给西里斯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
西里斯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插在口袋里,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他丝毫没把利奥的毒舌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他气鼓鼓的样子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生动多了。
.
周末,图书馆。
利奥特意选了个靠角落、周围有高大书架遮挡的位置。
他将装有护树罗锅的木盒和几本相关书籍放在桌上,希望能获得片刻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西里斯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是“拖家带口”来的。
高挑的黑发少年身后,跟着笑嘻嘻的詹姆,以及面带温和歉意笑容的莱姆斯,彼得则怯生生地跟在最后。
西里斯目标明确,径直走到利奥旁边,极其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第一句话就是:“好了,把孩子拿出来吧。”
利奥看着这一大群人,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木盒推到桌子中央:
“……观察记录,保持安静。”
一开始,气氛还算和谐。
利奥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记录护树罗锅今天的活动情况和进食量。
西里斯也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己的本子,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利奥瞥了一眼,上面写着:
【今天大太阳,吃了点土里长出来的玩意,长得还是像根树枝。】
利奥忍无可忍,一把夺过西里斯的本子,用自己工整的笔迹将那些鬼画符般的描述修改成准确的观察记录:
【日期,晴。进食土鳖 x 5。体色棕褐,活性良好,指尖抓握力有所增强。无明显形态变化。】
西里斯看着他抢过本子修改,没生气,只是撑着头看着利奥笑,任由他写。
旁边的詹姆和莱姆斯也在观察他们自己的护树罗锅,偶尔低声交流几句。
莱姆斯做事认真,记录详尽;
詹姆则比较毛躁,时不时就想用手去逗弄那只可怜的小生物,被莱姆斯低声制止了好几次。
然而,好景不长。
詹姆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他开始和莱姆斯低声讨论起刚刚想到的一个新的恶作剧点子,声音逐渐变大,夹杂着压抑的笑声。
西里斯被吸引了注意力,加入了讨论,完全把“作业”抛到了脑后。
“嘿,你说如果我们在费尔奇的拖把上涂一层那个……”
“小声点,詹姆!”莱姆斯试图提醒。
但已经晚了。
平斯夫人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们桌旁,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安静!”
她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刺耳。
“布莱克先生,波特先生!如果你们不能保持安静,就立刻出去!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詹姆和西里斯立刻噤声,试图装出无辜的样子,但平斯夫人锐利的目光已经判了他们“死刑”。
“出去!现在!还有你们……”
她的目光扫过利奥和莱姆斯还有彼得。
“既然是一起的,都出去!”
利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利奥·莱奥瓦尔德,竟然因为被这两个蠢货牵连,几年以来第一次被赶出了图书馆!
利奥无语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抱起护树罗锅的木盒。
在走出图书馆大门、确定平斯夫人听不到之后。
利奥终于没忍住,抡起手中那本厚厚的《常见魔法生物习性大全》,狠狠地砸在了西里斯和詹姆的后背上!
“哎呦!”
詹姆叫了一声,揉着肩膀。
西里斯也被砸得往前踉跄了一步,他回过头,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气,反而用一种清奇的角度提出了质疑:
“喂!为什么只砸我和詹姆?”
他指了指旁边一脸无奈和歉意的莱姆斯。
“为什么不砸莱姆斯?”
利奥看了一眼温和又无辜的莱姆斯,没好气地说:
“他又没做错事。”
言下之意,该挨打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噪音源。
西里斯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地有点不爽。
他一把搂住莱姆斯的肩膀,对着利奥嚷嚷:
“我们!我们三……四个可是一体的!”
他差点忘了彼得。
“要打就全部打!怎么能只打我们两个!”
莱姆斯一脸“西里斯你发什么疯”的表情,试图挣脱他的胳膊,哪有主动讨打的?
利奥上下打量了西里斯几眼,最后只化作两个字:
“……有病。”
他不再理会还在后面嚷嚷着什么“有难同当”的西里斯,抱着他的书和“孩子”,头也不回地朝着斯莱特林地窖的方向快步走去,决心今天之内都不想再看到格兰芬多的人。
而西里斯看着利奥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揉了揉刚才被书砸到的地方。
其实并不怎么疼,反而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痒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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