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透过窗帘缝隙，将卧室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金色。苏晚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叶憬然的手臂横在她腰间，呼吸平稳深沉，显然还在沉睡。他冷硬的侧脸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些许，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上一次这样同榻而眠，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与分离，此刻的安宁显得如此珍贵。她能感觉到他手臂无意识的收紧，一种全然依赖的姿态，让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过了不知多久，叶憬然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瞬间，他眼底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但在看到她的瞬间，便迅速恢复了清明，那目光深邃，如同静谧的深海。
“早。”苏晚轻声说。
“早。”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手臂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人都没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清晨。阳光一点点爬升，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直到苏晚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静。是林薇打来的，提醒她今天上午和亚诺什主席约好了敲定第一批学徒作品参展的细节。
叶憬然这才松开手臂，看着她起身接电话。阳光勾勒出她穿着睡衣的纤细背影，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语气温和却条理清晰地和电话那头沟通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充盈在他胸口。
苏晚结束通话，转过身，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我该去准备了。”
“嗯。”叶憬然也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她走进浴室。水声响起，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几条Arthur发来的加密信息，汇报着上海总部的情况以及“夜枭”关于沃伊切赫残存势力监控的最新简报。一切都在掌控中，但他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从未真正停止。
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布达佩斯的天空湛蓝如洗，与他上次来时阴郁紧张的基调截然不同。这座城市，因为她的存在和努力，似乎也变得更加……可亲。
苏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叶憬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讲着电话，语气是惯常的冷静果决。她没有打扰他，径直去了厨房准备简单的早餐。
当她把咖啡和烤好的面包端到客厅时，叶憬然刚好结束通话。
“集团有事？”她将咖啡递给他。
“一些日常事务，Arthur能处理。”他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去合作社和亚诺什主席开会，下午回学院整理论文终稿。”苏晚切着面包，顿了顿，抬眼看他，“你呢？”
叶憬然看着她，日光下，她眼底有细碎的光，专注而沉静。“我陪你过去。”他说道，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苏晚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早餐在安静的晨光中进行。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他不再是远在千里之外、只能通过屏幕传递关心的存在，而是真切地坐在她对面，分享着同一个空间的晨光与气息。
饭后，两人一起下楼。车子已经在楼下等候。叶憬然很自然地为她拉开车门，手掌在她后背极轻地护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苏晚心头微暖。
车子驶向合作社作坊。苏晚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的布达佩斯，连空气都变得不同。不再是需要她独自面对风雨的战场，而是一座……可以并肩同行的城市。
叶憬然坐在她身侧，目光掠过窗外的风景，最终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他知道，危机并未完全解除，沃伊切赫依旧潜伏在暗处。但此刻，看着她安然无恙地坐在身边，专注于她所热爱的事业，他觉得，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威胁，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焦躁。
至少在此刻，晨光正好，她在身旁。这就足够了。
车子在作坊门口停下，亚诺什主席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叶憬然一同前来，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新的一天，在布达佩斯秋日明亮的阳光中，正式开始。而这一次，她的身边，多了一道沉默却无比坚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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