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是奸细?”他抬头看向她,火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不怕我连累柳家?”
霍锦没回答,反而从柴堆里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扔到他面前。刀锋在火光下闪了闪,带着股铁锈味。
“拿着。”
石默不解地看着她。
“若真有人来查,”霍锦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石默的心里,“你就说,是我抓住的小偷。这刀……是你的赃物。”
石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藏人?这是把他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一个“被七岁女童抓住的小偷”,既解释了他的存在,又将所有嫌疑引到她自己身上,更堵死了他反咬一口的可能。
若是他敢暴露身份,或是牵连柳府,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抓贼”的她。可谁会相信,一个七岁女童能抓住他这样的江湖人?到时候,只会被当成同党一锅端。
这根本不是交易,是赤裸裸的拿捏!
石默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火折子的光在她眼中跳跃,映不出丝毫孩童的天真,只有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算计。他忽然觉得,那些追杀他的黑煞门杀手,或许都没眼前这孩子可怕。
“你就不怕我……”石默的手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有无数种方法能让这孩子闭嘴。
“你可以试试。”霍锦往前一步,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影阁的令牌还在我手里,你觉得,是你杀我快,还是惊鸿阁的人来救我快?”
石默的动作僵住了。他忘了,她还有惊鸿阁的帮组!
“好好养伤。”霍锦转身往门口走,“三天后,我来取七星草的解药。在那之前,安分点。”
柴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将霉味和火光都锁在了里面。石默看着紧闭的门板,缓缓松开握刀的手——手心竟全是冷汗。
他靠在冰冷的柴堆上,撕开伤口的布条,将霍锦给的药撒上去。药粉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清凉的刺痛,竟比宫里的金疮药效果还好。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镇北将军府的女儿,懂医术,会用毒,能调动惊鸿阁的人,还敢把他这影阁余孽藏进柳府……她的胆子,她的手段,根本不像个七岁孩童。
石默摸了摸怀里的哨子,忽然低低地笑了。或许,影阁的复兴,真能从这江南水乡的柴房里,找到一线生机?
柴房外,霍锦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蹲在院墙外的老槐树下,看着西跨院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玄鸟令牌。
将石默藏进府里,是一步险棋。但她别无选择——影阁的秘密太重要,她不能让这块令牌落到黑煞门,或是那位“李公公”手里。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知道,影阁与前朝秘闻,与当朝夺嫡,到底有什么关联。石默,是她目前唯一的钥匙。
“小姐,雪好像又下起来了。”云珠捧着件披风走过来,轻轻搭在她肩上,“我们回去吧,天太冷了。”
霍锦抬头,果然见细碎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落在发间,瞬间化成了水。
“云珠,”她忽然开口,“你说,影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南?”
云珠摇摇头:“不知道……但听小石头说,最近码头的西域商队,好像在找什么‘前朝遗物’。”
前朝遗物?
姜清鸢的心猛地一跳。影阁,前朝遗物,西域商队,黑煞门……这几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回去吧。”
路过东跨院时,隐约看到柳老爷子的书房还亮着灯。霍锦的脚步顿了顿——外祖父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没有靠近,只是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窗前,霍锦从袖中取出玄鸟令牌,放在桌上。雪花敲打着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外面窥探。
她忽然想起李公公临走时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探究,绝非简单的试探。太子萧景墨送她暖玉髓,到底是示好,还是想通过这块玉,摸清她的底细?
更让她在意的是,石默说黑煞门在跟“大人物”交易。这个大人物,会不会就是三皇子萧景渊?或是……南楚的人?
无数线索在脑海里交织,像张越收越紧的网。霍锦拿起令牌,用指尖在玄鸟的眼睛上轻轻一点——
令牌背面,竟有一行极小的刻字!
她连忙找来放大镜(这是她用空间材料自制的),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行字是:“龙涎玉现,影阁重开。”
龙涎玉!
空间解锁最终形态需要的龙涎玉!
霍锦的心脏狂跳起来。影阁的复兴,竟与龙涎玉有关?那龙涎玉,又藏在何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江南都埋进白色的寂静里。姜清鸢握紧手中的令牌,忽然觉得,这场看似只关乎江湖仇杀的风波,或许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藏在柴房里的石默,究竟知道多少关于龙涎玉的秘密?
她看向西跨院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有风雪穿过枯枝的呜咽声。
三天后的解药……或许,能问出更多东西。
只是,她没注意到,院墙外的老槐树上,一道黑影静静伫立,雪花落满他的肩头,像尊沉默的雕像。他看着霍锦窗前的灯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正是本该离开的李公公。
这柳府的雪夜,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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