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淌过柳府飞翘的檐角,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霍锦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李公公”的太子侍从,指尖悄悄攥紧了竹篮的提手——篮子里的匕首还带着石默的血温。
“迷路?”李公公挑眉,月白色的袍角在寒风中微动,腰间的玉带折射出冷光,“霍小姐倒是胆大,敢一个人走到沈府后巷来迷路。”
“我……我跟表哥赌气跑出来的。”霍锦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眼角挤出两滴泪,“他说我摘不到腊梅,我就想证明给他看……”她说着,抬手抹了把脸,将袖中的玄鸟令牌往深处塞了塞。
李公公的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停了片刻,又扫过空荡荡的巷口,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哦?那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了吗?”
“有!”霍锦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惧,“有个浑身是血的大叔……拿着刀……好吓人!”她恰到好处地往李公公身后缩了缩,像是在寻求庇护。
这副孩童受惊的模样,倒让李公公的眼神柔和了些。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微凉:“别怕,许是哪个醉汉打架。下次可不许乱跑了,柳老夫人该担心了。”
“嗯!”霍锦用力点头,趁他松手的瞬间,往后退了半步,“公公伯伯,我能……能跟你一起走吗?我不敢一个人……”
李公公看着她攥紧竹篮的小手,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最终还是颔首:“走吧,我送你回府。”
一路无话。霍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巷口的动静——云珠应该已经按计划引开了黑煞门的人,石默那边……但愿他足够聪明。
到了柳府侧门,李公公停下脚步,忽然道:“霍小姐可知,太子殿下为何送你翡翠?”
霍锦愣了愣,摇摇头:“不知道……公公伯伯,翡翠很漂亮,谢谢太子殿下。”
“那翡翠,是西域进贡的‘暖玉髓’,”李公公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寒风刮过冰面,“据说能滋养内力,对习武之人极有裨益。”
霍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试探她!
她立刻低下头,露出孩童式的困惑:“内力?那是什么?能吃吗?”
李公公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忽然笑了:“小孩子家,不必懂这些。进去吧,天晚了。”
霍锦如蒙大赦,匆匆行了个礼,转身跑进府门。直到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她才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后背的棉衣已被冷汗浸透。
这个李公公,绝不是普通的侍从。他的眼神,他的问话,都像藏着钩子,试图从她这七岁孩童的言行里,钓出些什么。
“小姐!您可回来了!”云珠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廊下传来,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扔的炮仗,“我刚才看到黑煞门的人往城东去了,应该没发现……”
“先别说这个。”霍锦打断她,拉着她往偏僻的西跨院走,“去备些伤药和干净的布条,再拿两个馒头,送到后山的废弃柴房。”
“柴房?”云珠愣住了,“小姐,您要把那个……那个影阁的人藏进府里?”
“不然让他冻死在巷子里?”霍锦的脚步没停,“放心,那柴房十年没人去过,除了我们,没人知道。”
西跨院是柳府最偏僻的角落,据说早年失过火,之后便一直荒着。通往柴房的路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月光透过枯枝,在地上织成张诡异的网。
霍锦推开吱呀作响的柴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亮,昏黄的光线下,堆到屋顶的柴火和散落的农具,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
“藏这。”她指了指柴堆后的空隙,那里勉强能容下一个人。
话音刚落,院墙外传来极轻的响动——是石默!
霍锦熄灭火折子,退到门后。片刻后,一个黑影踉跄着翻墙而入,正是石默。他显然用了全力,刚落地就捂着肩膀咳嗽起来,嘴角的血渍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你……”他看到门后的姜清鸢,愣住了。
“进来。”霍锦打开柴房门,声音冷得像院里的残雪,“再磨蹭,等会儿巡夜的护卫生来了,你就等着被当成刺客砍了。”
石默咬了咬牙,扶着墙,艰难地挪进柴房。
霍锦关上门,重新点亮火折子。昏黄的光落在石默苍白的脸上,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眼神却依旧锐利,像受伤后警惕的狼。
“你就……藏在这?”石默看着堆满杂物的角落,眉头紧锁,“柳府护卫森严,迟早会被发现。”
“总比死在黑煞门手里强。”霍锦将云珠送来的包袱扔给他,“药和吃的,自己处理伤口。”
石默打开包袱,看到里面的金疮药和白馒头,瞳孔微缩——这药的包装,是柳府独有的样式。她竟真的把他藏进了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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