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的登山靴踩在覆着薄霜的碎石上,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已经是翻第三座山的第三个时辰,原本还算清晰的山路,不知何时被一股冷雾缠上,连前方三尺外的阿竹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师傅,这雾不对劲!”阿竹的声音从雾里飘来,带着几分急促,“刚还能看见太阳,怎么突然就浓成这样了?”
萧夭停下脚步,从背包侧袋摸出罗盘。指针本该稳稳指向东南方,此刻却像疯了似的在盘面里打转,铜制的指针边缘都快磨出火星。她心里一沉,指尖掐了个玄门的“清障诀”,指尖泛出的淡青色微光刚碰到雾气,就被一股寒气裹住,瞬间消散。
“是寒雾谷的晨雾爆发,比咱们预估的早了两个时辰。”萧夭的声音穿透浓雾,传到身后两人耳中,“这雾里有灵脉干扰,罗盘没用了,都把登山绳拿出来,两两拴在一起,别走散。”
阿蛮是个十来岁的男子,性子跳脱,平时总爱跟在阿竹身后打闹,此刻却乖乖摸出背包里的登山绳,先把自己的腰和阿竹的绑在一起,又朝萧夭的方向递过去:“师傅,我来拴!”
他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突然一滑——昨晚下过小雨,崖边的碎石被雾气泡得湿滑,她没踩稳,半个身子直接坠了下去。阿蛮惊呼一声,双手胡乱抓挠,幸好指尖勾住了崖边的野藤,粗糙的藤条瞬间勒得她掌心冒血。
“阿蛮!”阿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绑在两人腰间的登山绳,可阿蛮的体重加上下坠的惯性,差点把他也带下去。他双腿死死蹬住崖边的岩石,脸憋得通红,“师傅,快来帮忙!”
萧夭立刻冲过去,先从背包里摸出备用麻绳,一端牢牢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打了个死结套在旁边的歪脖子松树上。她趴在湿滑的崖壁上,一点一点往阿蛮的方向挪——崖壁上全是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打滑,她只能用指尖抠住岩石的缝隙,指甲缝里很快渗出血丝。
“阿蛮,别慌!”萧夭的声音很稳,“把你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慢慢往上爬,别用蛮力拽藤条,那藤条撑不了多久。”
阿蛮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咬着牙照做。她松开一只手,颤抖着伸向萧夭,指尖刚碰到萧夭微凉的手腕,就被对方牢牢攥住。萧夭借着松树的拉力,一点一点把阿蛮往上拉,阿竹也在上面使劲拽绳子,两人合力,终于把阿蛮拉回了崖边。
阿蛮瘫坐在地上,看着掌心被藤条勒出的血痕,还有湿透的裤腿,眼圈泛红:“师傅,阿竹哥,我的背包……”
萧夭往崖下看了一眼,浓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风吹过山谷的呜咽声。阿蛮的背包里装着三人两天的干粮,还有半壶灵泉水——那是他们从玄门秘境里带出来的,能快速恢复体力,在这种荒山野岭里,比黄金还珍贵。
“算了,先顾着人。”萧夭帮阿蛮检查了一下伤势,掌心的伤口不算深,但被雾气里的寒气浸过,已经开始发白。她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黑色药膏,抹在阿蛮的掌心,“这是止血祛寒的药膏,你先敷着,别碰水。”
阿竹也走过来,把自己的背包递给阿蛮:“我这里还有两块大饼,先给你一块,灵泉水我还有小半瓶,咱们省着点喝。”
萧夭站起身,环顾四周。雾气不仅没散,反而越来越浓,连身边的树木都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她从怀里摸出个青铜铃铛,轻轻摇了摇——这是玄门用来探路的“寻踪铃”,若是附近有生路,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是有危险,则会变得沉闷。
铃铛响了三声,声音清脆,却带着点飘忽不定的意味。萧夭皱了皱眉:“东边有生路,但雾气里可能藏着瘴气,咱们得先做个简易的防毒面具。”
她让阿竹找了些干燥的艾草,又从背包里拿出三张干净的纱布,把艾草揉碎了夹在纱布中间,做成三个简易的面具,分给两人:“这艾草能暂时挡住瘴气,不过只能撑一个时辰,咱们得在一个时辰内找到能避雾的地方。”
三人重新整理了行李——萧夭的背包里还有一小袋米、几块大饼,以及一些药品和玄门法器;阿竹的背包里有帐篷、睡袋,还有一把砍刀;阿蛮的背包丢了,只剩下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萧夭刚给她的药膏。
“师傅,咱们现在往哪走?”阿竹问道,手里紧紧攥着砍刀,警惕地看着四周。
萧夭看了一眼寻踪铃的方向:“往东走,铃铛的声音是从那边来的,应该有山洞或者避风的地方。阿蛮,你走在中间,我和阿竹在两边护着你,脚步放慢点,注意脚下的路。”
三人排成一列,萧夭走在最前面,阿蛮在中间,阿竹走在最后。雾气里的能见度不足一尺,他们只能靠脚摸索着前进,每走一步都要先确认脚下的土地是否结实。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萧夭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的寻踪铃响得更清脆了。
“前面有东西。”萧夭示意两人停下,自己慢慢往前挪了两步。雾气里渐渐显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住了大半,若不是寻踪铃指引,根本发现不了。
她从背包里摸出个照亮符,打开符纸,光柱穿透雾气,照进洞里。山洞不算太深,里面干燥,地面上还有一些烧火的痕迹,像是有人来过。
“进去看看。”萧夭带头走进山洞,阿竹和阿蛮跟在后面。山洞里比外面暖和不少,雾气也淡了很多。萧夭用照亮符照了照四周,发现角落里堆着一些枯枝,还有一个破旧的陶罐。
“看来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阿竹松了口气,把背包放在地上,“咱们先在这里生火,烘干衣服,顺便煮点粥填填肚子。”
萧夭点点头,让阿竹去整理枯枝,自己则走到洞口,用玄门的“结界术”在洞口布了个简易的结界——虽然挡不住浓雾,却能挡住外面的寒气和瘴气。阿蛮则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处理掌心的伤口,时不时抬头看看萧夭的背影。
“师傅,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寒雾谷啊?”阿蛮小声问道。
萧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快了,只要雾一散,咱们就能找到方向。你别担心,有师傅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阿竹已经生起了火,火苗“噼啪”作响,照亮了山洞里的每一个角落。萧夭从背包里拿出小锅,倒了些米,又加了点从外面接的雨水——虽然雨水可能不太干净,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将就了。
粥煮好后,三人分着喝了。热乎乎的粥下肚,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阿蛮靠在岩壁上,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偶:“幸好这个没丢。”
那是萧夭上个月给她做的平安符布偶,里面塞了朱砂和艾草,能驱邪避灾。萧夭看着布偶,心里微动——这孩子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却把自己送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好好收着,能保平安。”萧夭摸了摸阿蛮的头,“今天大家都累了,轮流守夜,先休息几个时辰,等天亮了再看看雾有没有散。”
阿竹主动提出守第一班夜,萧夭和阿蛮则靠在睡袋上休息。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火苗跳动的声音,还有外面风吹过洞口的声音。萧夭闭上眼睛,却没真的睡着——她知道,这寒雾谷只是他们此行的第一关,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但只要身边的两个徒弟还在,只要他们还能一起并肩作战,再难的路,她也有信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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