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提前把活都安排好,那天一定到!”
提到张俊彦,她舅舅压低声音:“俊彦那孩子,都两年没回了吧?听说当上副营长了?真是出息啊!”
张家平点头:“是啊,部队里任务重,回不来。”
接着又去通知了住在巷子口的秀秀二姨,她二姨听说后,翻出自家存的几斤红糖:“秀秀出嫁,我这当姨的没啥好送的,这点红糖你带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
“俊彦那孩子,真是有出息,咱们家出个副营长,可光荣哩!”
张家平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里头暖烘烘的,却也惦记着远方的儿子。
这天,天还没亮,张家的小院就热闹起来。
按着规矩,女方办酒席,婆家人不出面,只新郎官在。
秀秀穿着红棉袄,辫子盘成髻,插了朵红娟花,眉眼弯弯地招呼客人。
外婆嘴里念叨着:“秀秀这孩子,打小就乖巧可人。可惜俊彦那孩子回不来……”
秀秀笑着扶外婆进屋,眼角却闪过一丝失落。
院子里已经提前摆好了桌子,孩子们在院里跑着闹着。
几个姨母和婶婶陆续到了,大家挤在厨房里帮王英打下手。
傅清嫣和司晏也到了,傅清嫣一身蓝布棉袄,衬得脸蛋更白净,手里还拎着两包点心:“秀秀,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着她又往秀秀手里塞了个红包。
秀秀脸蛋微红,眉梢带着喜意:“谢谢清嫣。”
酒席开席,炖肉香飘满院子。
王英端着大盆红烧肉上桌,肉块肥瘦相间,浸在酱汁里泛着油光。
张家平举杯吆喝:“亲友们,今天咱们秀秀和陈越成了家,都是自家人,吃好喝好!尤其孩子们,别客气,肉管够!”
“好。”
众人哄笑着,孩子们拿着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向肉盆,嘴里塞得鼓鼓的,还惦记着偷拿灶台上的糖果。
陈越穿着崭新的军绿棉袄,腰杆挺得笔直,给每桌斟酒。
司晏跟陈越碰了碰酒盅,笑道:“恭喜。新婚快乐。”
陈越端着酒盅,耳根子又红了。
傅清嫣夹了块肉放进秀秀碗里:“多吃点秀秀,今天你是主角。”
秀秀笑着应了,眼角瞥见陈越正端着酒杯,忙走过去拦着:“他酒量浅,你们可别欺负他!司同志,你自家媳妇还在这儿呢,悠着点!”
司晏朗声笑道:“新郎官,你这媳妇疼你疼得紧啊!”
尾音微扬,席间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杯盏碰撞声里,陈越耳尖泛红,却紧盯着秀秀的脸庞没有移开。
傅清嫣单手支颐,指尖抵着腮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对新人。
他们羞涩地垂眸,又忍不住偷偷对视,眉眼间流淌的甜蜜仿佛能凝成蜜糖。
她忽而怔忡,目光如溯流光:秀秀那时看着她和司晏,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客人渐渐散去。
王英在灶台前擦着锅,眼眶微微泛红,小声对张家平说:“咱闺女,今儿算是真正成人了。俊彦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家平拍拍她肩膀:“孩子大了,咱们也该放心了。他在部队好好干,就是咱们的骄傲。”
秀秀送傅清嫣出门,回到院里,残席已收拾得七七八八,陈越腰上还系着王英的围裙,看着有些滑稽。
陈越听见声响,回头望她,两人相视而笑,红袄映着日光,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
司晏与傅清嫣从酒席归来,刚将自行车停稳,檐角的风铃便叮咚作响,抬头望去,天空竟又飘起了雪花。
初时如柳絮轻扬,转瞬便化作鹅毛般纷纷扬扬,将归家的路覆上一层薄纱。
司晏揽着她的肩进屋,翻出那件女士军大衣。
“快换上,别冻到了。”
他动作轻柔地为她系上纽扣,又转身灌满热水袋,掌心熨出暖意,才递到她微凉的手心。
两人挨着沙发坐下,嘟嘟蜷在脚边打盹,绒毛上沾着几片未化的雪晶。
傅清嫣将身子轻轻倚入司晏怀中,像一只倦猫寻到了最安稳的巢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衣襟的纹路。
他臂弯微收,力度将她的肩胛拢得更近,下颌抵着她发顶:“困不困?要不要睡会?”
傅清嫣摇头,发梢扫过他下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等会再睡吧。”
窗外,雪片愈发密集,似被风推着、挤着,在玻璃上撞出细碎的声响。
她凝望这漫天飞絮,恍惚间竟分不清是雪在舞,还是风在歌。
她轻启樱唇,声音如沾了雪沫,散入这静谧的暖室:“阿晏,你看,雪下得更急了……”
“好美啊。”
她尾音融在司晏颈间的热气里,带着几分醉意的朦胧,仿佛连窗外的风雪都为之屏息。
窗外的雪光映在她瓷白的脸上,衬得那双眼眸愈发澄澈。
司晏微微侧首,将下颌温柔地抵在她发顶,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鬓边:“是啊,很美。”
他尾音染着化不开的宠溺,喉结滚动,目光却始终黏在她微微发颤的睫毛上。
他知道,这雪景再美,也不及她此刻眼底闪烁的光动人。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尽宠溺:“是因为和你一起看雪,所以很美。”
司晏歪了歪头,温热的呼吸喷得她耳尖发烫:“但也冻得慌。”
她忽然噗嗤笑出声,那笑声如清泉叮咚,透着难以掩饰的娇甜:“那说好了,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看春季复苏,夏季百花,秋季落叶,冬季飞雪。”
“每个季节都要在一起!”
他们曾在春日的柳絮纷飞中邂逅,夏夜的蝉鸣里相知,秋风的私语中许下承诺,而今冬雪的拥抱里,彼此的心跳早已融为同一节拍。
司晏喉间溢出低沉的应声:“好。”
他垂在身侧的掌心微微发烫。
四季轮回,因为有对方的存在,所以他们对每个季节都充满爱意与期待。
期待和相爱的人未来度过的每一天。
此刻,时光仿佛被窗外的雪凝固,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珍贵。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飘落的雪花里:“其实……从前我最怕下雪了。”
司晏的眉梢微不可察地一颤,臂弯下意识收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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