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的空气带着海港特有的咸腥与工业废气的混合气味,比起凝固时空里的死寂,这里充满了混乱的生机与潜藏的危险。
戴因架着乔芬达,如同拖着一个巨大的、不断哼哼唧唧的包袱,快速隐入纵横交错的集装箱阴影中。
乔芬达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戴因身上,脸色依旧苍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他嘴上却不闲着:
“老大……刚才……帅炸了!一拳!就一拳!那光头佬直接就飞了!咳咳……”
他激动地咳嗽起来,“不过……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这刺激……”
戴因没有理会他的贫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张老板提供的地址在港口区边缘,一个鱼龙混杂的棚户区与废弃工厂交界地带。
那里是法律的灰色地带,也是藏污纳垢之所,所谓的“地下医生”,大概率也是个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角色。
“省点力气,留着走路。”
她冷声打断乔芬达的喋喋不休,同时调整了一下支撑他的姿势,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乔芬达撇撇嘴,但还是老实闭上了嘴,保存所剩无几的体力。
他能感觉到戴因架着他的手臂稳定而有力,仿佛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这让他再次深刻认识到两人之间巨大的体能差距,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呸!是工具人的价值!他暗自纠正。
他们避开主干道,在狭窄、污水横流的小巷中穿行。
血月的光芒被高耸杂乱的建筑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扭曲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和劣质燃料的味道,偶尔能听到黑暗中传来的争吵声、哭泣声,以及某种……不似人言的低沉嘶吼。
大夏国虽然秩序尚存,但这片边缘地带,显然已被末世的阴影所侵蚀。
根据纸条上的地址,他们找到了那家“诊所”——一个隐藏在破旧五金店后门、没有任何标识的铁皮屋。
门口堆积着生锈的零件和医疗废弃物,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戴因示意乔芬达靠墙站好,自己上前,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手按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上。
【绝对免疫控制】的能力微动,门内侧简陋的插销如同被无形之力摧毁,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她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悬挂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消毒水和某种草药的味道。
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白大褂、头发花白凌乱、戴着厚厚眼镜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在一个摆满各种器械和瓶罐的操作台前忙碌着。
操作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覆盖着,看不清具体情况。
听到门响,老者头也没回,声音沙哑而冷漠:“今天不接诊,滚出去。”
戴因没有动,目光扫过屋内。空间狭小,堆满了各种来历不明的医疗物资和废弃品。
除了老者,没有其他人。
“我们需要治疗,他。”戴因指向门口的乔芬达,言简意赅。
老者这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布满皱纹,眼神浑浊,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锐利。
他看了看虚弱不堪、靠在门框上喘气的乔芬达,又看了看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冰冷、眼神非人的戴因。
“外国人?偷渡客?”老者嗤笑一声,用沾着不明污渍的手推了推眼镜,
“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诊金,先付。”
戴因从张老板给的小包里拿出那叠货币,扔在操作台上。“这些,够吗?”
老者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掩饰过去,摇了摇头:
“不够。他的伤……不是普通问题。能量透支,伤及本源。需要用‘那个’。”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散发着微弱寒气的金属小箱子。
戴因眼神一凝:“‘那个’是什么?”
“一种……萃取物。”老者含糊其辞,眼神闪烁,
“能快速补充生命能量,修复暗伤。价格嘛……”他伸出五根手指,意味明显。
这显然是坐地起价。
张老板给的钱远远不够。
乔芬达气得想骂娘,但他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戴因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桌上那个人,怎么了?”
老者脸色微变,下意识地侧身挡住了操作台:“不关你的事!没钱就滚!”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覆盖在操作台上的白布,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的、与外面那些怪物同源但更加隐晦的邪恶气息,泄露了出来!
戴因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明白了。
这个所谓的“地下医生”,根本不是在救人!
他是在用活人……或者说,用被感染异变中的人体,进行某种实验,或者提炼那种所谓的“萃取物”!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戴因身上弥漫开来,屋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老者感受到了这股杀意,脸色剧变,猛地从操作台下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滚出去!”
戴因没有废话。
她动了。
身影如同鬼魅,瞬间跨过数米距离,来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惊恐地挥刀刺来,但在戴因眼中,这动作慢得如同蜗牛。
她甚至没有动用【免疫控制】的能力,只是简单直接地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老者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手术刀“当啷”落地。
老者惨叫一声,捂着手腕踉跄后退。
戴因看也没看他,目光落在了那个金属箱子和操作台上。
她走到操作台前,掀开了那块白布。
下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脸色青灰,双目紧闭,他的胸口有一个可怕的伤口,似乎被剖开过,又用粗劣的手法缝合,伤口周围的皮肤下,隐隐有细小的、如同线虫般的触须在蠕动!
他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但显然已经被深度感染,并且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乔芬达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腾,怒骂道:“老畜生!”
戴因的眼神彻底冰冷。
她转身,看向蜷缩在墙角、满脸恐惧的老者。
“药,在哪里?”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
老者吓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金属箱子:“在……在里面……都给你!求求你……别杀我……”
戴因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支装着幽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和一丝不祥的气息。
她拿起一支,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乔芬达身边,撕开他胳膊上的衣袖,将幽蓝色液体直接注射了进去!
“呃啊——!”乔芬达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又带着灼烧感的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剧烈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枯竭的身体被强行注入活力的奇异感觉!
虽然远未恢复,但至少那种濒死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
戴因看着他的反应,确认这药物虽然来历诡异,但确实有效。
她将剩下的几支注射器收好,然后再次看向那个老者。
老者感受到她的目光,吓得磕头如捣蒜:“饶命!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戴因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她不是法官,也不是道德卫士。但在她面前进行这种残忍的、以同类为材料的勾当,并且试图敲诈到她头上……
她看了一眼操作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奇形怪状的器官标本。
下一刻,她并指如刀,对着老者的脖颈,轻轻一挥。
【绝对免疫控制】——任何物质都无法阻挡她的“切割”过程。
老者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头颅与身体分离,滚落在地。
鲜血喷溅在肮脏的墙壁和地面上。
戴因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清理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她走到操作台前,看着那个还在微微抽搐的年轻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怜悯,但很快消失。
她伸出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绝对免疫控制】的能力再次发动,但这一次,是作用于内部。
她直接、彻底地湮灭了他大脑中所有残存的生机和那些蠕动的异物。
年轻男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松弛下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随之平复。
做完这一切,戴因回到乔芬达身边。乔芬达看着屋内的景象,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在末世,怜悯有时候是奢侈品。
“能自己走了吗?”戴因问。
乔芬达尝试活动了一下,虽然依旧虚弱,但比刚才好了很多。“勉强……可以。”
“走。”戴因扶着他,再次踏入外面昏暗、危险,但至少空气相对“干净”的小巷。
他们身后,是弥漫着血腥与罪恶的铁皮屋,以及一个被终结的黑暗角落。
他们拿走了需要的药物,清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但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再次留下了血腥的印记。
身份敏感,强敌环伺,但他们依旧我行我素,锋芒毕露。
因为对他们而言,隐藏意味着退缩,而退缩,在这至死方休的世道,往往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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