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夜无眠,默默地看着洞穴下面野熊的修罗场。
黎明前的海岛,沉入浓稠墨色,潮水裹着咸腥的气息漫过礁石,在滩涂留下银亮的碎屑。
海水拍打悬崖的闷响忽远忽近,像远古巨兽沉睡时的呼吸。
湿润的雾气攀附在椰林叶片上,凝成水珠顺着叶脉滑落,惊起藏在灌木丛里的夜鸟,扑棱声撕开寂静,又迅速被潮水吞没。
云层厚重如铅,将熹微的天光死死压制在地平线之下,整个海岛仿佛被封印在永恒的混沌之中,只等第一缕刺破黑暗的光。
须臾之间,东方已然破晓。
五头野熊酒足饭饱之后,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扬长而去。
火堆也将最后一头山魈吞噬殆尽,失去了那跳跃的火舌。
其他的山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面上一片狼藉,犹如被狂风席卷过一般,到处都是山魈的骸骨和断肢。
浓稠的血渍在腐叶间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仿佛一条条狰狞的毒蛇,将整个地面浸染成暗褐色。
破碎的山魈骸骨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
嶙峋的指骨宛如鸡爪一般,还保持着抓握的姿态,深深地插进腐烂的苔藓中;
开裂的颅骨半掩在蕨类植物中,空洞的眼窝恰似两个幽深的黑洞,正汩汩渗出黑紫色黏液,仿佛是山魈的血泪;
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肢体扭曲成骇人的形状,断裂处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残破的皮毛,宛如风中残烛。
几只红头秃鹫在低空盘旋,它们那尖锐的喙犹如利刃一般,不时撕下小块血肉。
腐臭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股滚滚的黑烟,成群的苍蝇嗡嗡作响,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尸骸上,仿佛给这恐怖的场景披上了一层黑色的纱衣。
被踩踏得稀烂的腐殖土中,还残留着打斗时留下的深深爪痕。
这场惨烈的厮杀过后,唯有呼啸的山风掠过树梢,为这片狼藉的战场奏响凄凉的挽歌。
这时,时间指向七点,我们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我们全都无力地瘫坐在洞穴的边缘,双腿掉在空中,随着凉爽的春风摇摆。
洞外云海翻涌,朝阳正从云絮边缘渗出金边。
我们这次真的是彻彻底底体验到了,什么叫死里逃生了!
经过这件事,我决定要升级洞穴周边的防卫,因为这些野熊在这里轻而易取得到了食物,它们会形成记忆,以后还会再次光临。
而那些倒霉的山魈,自然是要留下痛苦的记忆,再也不会轻易来骚扰我们!
所以我们决定把防卫重点放在防备大熊身上。
果不出所料,过了几天,那几头大熊再次光临。
只是它们这次遇到了麻烦,他们要经过三重阻挡才能达到我们的洞穴后面。
第一重,是我们花费一两天的劳动成果,一道荆棘铺设的刺笼就出现在面前。
第二重,是我们花费五天堆起来的石块墙。
我们沿着河流和石壁,围成三条边,每条边厚60厘米,高80厘米
第三重,是燃着火堆。
我们还修缮了我们洞穴的木门,不让那些爬行动物有机可乘。
经过七八天的努力,我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我们也可以安心地睡觉。
秦岚心灵手巧,她用海豹皮、狐狸皮、山魈皮,为我们制作了衣服。
我们去掉兽皮上的毛发,洗干净后,用木头把兽皮拉伸,放在太阳下晒了十来天。
秦岚用动物的筋或植物纤维搓成的线用于缝合,还可以用贝壳或石头打磨成针状。
尽管非常粗糙,但好歹可以遮风挡雨,有了换洗衣服,这样我们就不用每天穿着那件破烂的衣服。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离歌也彻底放下了对秦岚的成见。
有时候,在闲暇之余,她还会拉着秦岚在隐蔽处窃窃私语,说什么悄悄话,似乎在背后议论指点我,时常捂着嘴巴大笑不止。
由于,我是这个岛上唯一的男人,沈离歌对我感觉特别的依赖,每天我到哪里她就跟着哪里,成为我的跟屁虫。
有一次,我搬完石头,打算出去方便一下,她还跟在后面。
我突然转过身,刚好与不看路的她撞个满怀。
她生气地用手掐了我一下。
我也很气愤,对她说:“我要拉屎,你要看吗?”
这才把她甩掉。
有时,晚上睡觉,我无意伸出手臂,却不小心拍到她的身上。
她还会把我的胳膊当枕头,口水流了一胳膊。
那几头大熊虽然再也没占到便宜,可是它们时不时出现,就像守株待兔一般,搞的我们还是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天出门遇到它们,那就惨了。
为此,我决定要给它们一点苦头吃,让它们知道,谁才是岛屿的主人。
于是,我们趁着白天野熊在睡大觉,在荆棘墙的外面,野熊经常来回游荡的地方,挖了几个深深的洞坑!
由于没有铁锹,我们足足挖了一整天才成型。
我们在洞穴的,把木头削成尖尖的暗刺,安插在洞穴的底部。
洞穴的上面,我们用棕榈叶盖在上面,然后覆盖一层薄薄的土层,上面还放了一些我们吃剩下的鱼肉和海豹肉。
陷阱做好了,就等猎物上钩了。
经过观察,这些野熊通常是傍晚和夜间出来觅食。
我们安静地坐在洞穴里,静静地等候着野熊的出现。晚上我们无事可做,刚好可以看一出好戏。
果然,大概九点左右,一头膘肥身健的棕熊出现了。
它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丘,厚实的皮毛下隆起交错的肌肉,肩部高耸的驼峰藏着足以掀翻巨石的爆发力。
它行走时略显笨拙,粗壮的四肢交替挪动,脚掌重重砸在地面。
每一步都让枯叶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带起细小的尘土,身后拖曳出一串深凹的掌印。
当它发现前面的海豹肉时,浑浊的小眼睛陡然发亮,喉间发出兴奋的低吼。
庞大的身躯骤然提速,笨重的四肢却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摇摇晃晃地小跑着扑向食物。
锋利的爪子毫不费力地撕开海豹,溅起的血沫染红了它沾着草屑的口鼻,獠牙咬合的脆响混着贪婪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或许是过于专注,它完全没注意到枯枝掩盖下的陷阱。
前爪刚踏上伪装的木板,“咔嚓”一声脆响,整头熊瞬间坠入深坑。
粗糙的树皮刮擦着它的皮肉,惊怒的咆哮震得四周树叶簌簌掉落。
它疯狂抓挠坑壁,却只刨下大片泥土,溅得自己满脸狼狈,徒劳的挣扎让陷阱里扬起阵阵尘土。
最终只能瘫坐在坑底,发出愤怒又绝望的呜咽。
我们不敢上前,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熊可能会爆发逆天的复仇的欲望。
等第二天清晨,我们才蹑手蹑脚来到陷阱处,这头两三百斤重的熊,成为我的新的食谱。
由于它太重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肢解,将熊肉分割成适当大小的块状,去除毛发、内脏等不可食用部分
把它的熊皮割下来。
就这样,我们就有了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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