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司徒博彦自请出使月氏,以为联盟。韩信接令,回返乌桓,以为屯边事。公乘阳庆接受司徒博彦意见,允诺北上探查,寻其他东胡部众及北上之途。
斯年十二月。张苍接召反咸阳,主以计相工作。年末年初,各郡上计簿籍方至咸阳,待以考核升迁。恰逢其时,左右丞相有以征选,以充各曹,不及他顾。张苍亦无有人手,以充自任属官,徒呼奈何。有以思索,乃投拜帖于左丞李斯,期以空闲拜谒,复自寻韩子去也。
秦朝得立,行三公九卿,丞相御史至于九卿各有分工。高卿郡县,有以升迁,需报皇帝审核。然至于各卿属官,诸如掾、属、令史等职,并无规章,多由诸卿郡县主管自选以任。
韩子李斯及张苍均为荀卿门下,虽非同时在侧,倒有有以香火之情。昔日触罪,得以亡归故里,亦有李斯私下相助之意,方有后来告发李由,以擒司徒博彦之事。此次回京,委以九卿相当,自需寻人帮衬,以为基础。
待得问询而至李府,得知已至太学。以其居咸阳多时,并未闻得太学之名,自不知其所在,亦为愕然。
历代官学,多为王公贵族子弟,譬如商周之“辟雍”及“泮宫”,皆是如此;待至春秋之时,多有废黜,私学反兴;及待“稷下学宫”得立,方为战国诸侯官学,纳各国英才,参谋国策。
及待秦皇扶苏得立,有以征召茂才特异,以及察举贤良,方欲仿“稷下学宫”,立以太学(后因众臣相荐,继以郡学)。太学之所,不及新建,且择胡亥屠戮将闾所遗宫室以为临所,待另行有建,再言搬迁。故不涉此事者,多不知今时太学之所。
不得其所,问以阍人,以为引导,方得见韩子,“孟辙”亦在侧。太学之事,秦皇扶苏主以贰人。故贰人亦颇为上心,多至以为设计。
得遇张苍,老友相见,贰人亦甚喜悦,有以吩咐,转出其室,欲以详谈。
自张苍废丘东反,去往赵地,三人多年未见。然贰人居咸阳,倒也得闻其事。前有张苍单身入燕,言说燕王,迟滞燕军,助力邯郸之胜。后有张苍劝说栾布,伍仟燕军,平服燕地。再有忝为郡守,牧民一方,供给北军。故乃有三年上计而反京之荣。
有以坐定,奉以醇酒,三人有谈,张苍先言其难,请以人手,以为属官,充以上计之事。韩子“孟辙”有以思索,以解其惑。
韩子问曰:“上计之事,秦之官吏,皆为必课,暗熟其事。以李斯之责,调拨数人,即可有成。苍公未见其人乎?”
张苍对以分曹之事,韩子闻而明,另以思索。
“孟辙”复问:“昔日苍公居于柱下方书,无有往来御史博士等人?”
张苍对曰:“上计之事,分以政,田,军,刑,盗,户,赋,灾诸多种种,不唯法令谙熟,尚需精通实事操办。”
“孟辙”明其顾虑,有以思索。
见贰人处不得其策,张苍有以默然,见贰人思索,不为己甚,乃复言道:“贰位同为太学,不知可否言于吾闻?”
韩子闻其言,或而有思,言于“孟辙”道:“秦皇有旨,扩察举及太学之教授。今日吾等初创,苍公不得之材,不如一并请教授之。如此则太学毕而可立用,何如?”
“孟辙”尚在思量何以助张苍,闻韩子所言,初为愕然,后而惊喜,转视张苍:“苍公自郡县反,当有庶政实操之能,恰好助太学一臂之力,尚请万勿推辞。”
张苍闻言愕然,茫然道:“某今日所来,止为于兄长处,得循吏数人,以充班底,何至失身于此。勿为也,勿为也。”
韩子郎笑,乃定张苍援助太学事。张苍不得托,乃有所思,允诺有以整理,以用于太学教授。话虽如此,韩子亦允诺,联络御史冯劫及右丞冯去疾,调拨干员数人,以助张苍。此事遂定。
得有此诺,张苍得以成事,集属官而应上计事。其时各郡上计,报送丞相,冗杂繁复,于决策而言,裨益不大,升迁之事,亦未全权于此,全国决策,得赖于此者,亦为寥寥。张苍受教荀卿,又掌柱下方书,有以博览,自有己身治国之道。今日得居中枢,首皆上计,自需精研此事,以为执政开篇。
张苍回得咸阳,司徒博彦已然外出,唯幸昔日旧友,尚有同乡陈平在京,虽常居宫内,不得随意外出,总有休沐之日,故约以见面。
待得一日,陈平得空,出宫休沐,乃来见于张苍。昔日贰人俩分,各反山东,并未再见,待得巨鹿之时,陈平有见而张苍未至战场,终擦肩而过。及待今日相见,一为御史中丞,一为计相。以计相之职,自高于御史中丞,然陈平之阳武(伦)侯之爵反高于张苍。贰人相见,并不计较,反以家乡之言,有以热聊,以为暖场。酣饮之间,复忆昔日,互相调笑荥阳之事,倍感世道变化不定。
谈笑之间,言及秦皇此次革新,以陈平居中之优,自明其间道理,虽不能详言,然有以点要,以足张苍所需。待闻得原先并无计相之事,秦皇允司徒博彦之请,乃为临设,实为“以人设岗”,张苍大为震动,口颂“公子”不已。至于郡县之事,张苍亦有言说,陈平居中只知结果,并未尽略详情,于其交谈之间,倒也少知其趣。双方终得乘兴而归。
且说陈平,自司徒博彦逼宫秦皇扶苏,要以侯爵事。已知己身,于咸阳内,罪人较多,后以侯爵而贬任御史中丞,亦明其中故事。故居于咸阳期间,收敛躬行,无有棱角,每日见于秦皇扶苏,恭慎尽责,无有他为。年余时间,倒也泯灭秦皇怒火,无有针对。
及待此次革新,得知计相详情,更为震撼。虽言九卿郡守,皆为中二千石,并肩一等,然居外郡守,比于中枢九卿,天子近臣,终有差别。秦皇竟以司徒博彦之情而因人设岗,比及九卿,实为惊天骇事,亦可见公子于秦皇心中分量。
返家途中,有以思索,今虽得以封侯,然昔日“宰天下”之言,自方才饮酒得醉,复响于脑海,轰鸣不绝,震耳欲聋,掩耳盗铃而不得。复思年余时光,每每午夜梦回,辗转难寐。禁锢宫殿,重臣凝视,纵无危险加身,然碌碌无为,蹉跎岁月,何得有功,以晋执宰?今时京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泼天富贵,即而临门,固于宫殿,何来唾手可得之理?
《庄子?人间世》有言: “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是矣,吾陈平当受朝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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