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秦皇扶苏颁行天下,有以改革,并复召茂材特异。陆贾应征,出使南越。邵平求见,欲以农家之术而袭侯爵之尊。
农家,本为五霸七雄时期,诸子流派之一。以农为本,重农抑末,提倡君民并耕,不能坐食民力,市贾不二,共享其利,俭则足用,侈则不足。至于耕种,顺应自然,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其时田亩所产有限,民力尽缚于田,以为最大有产,稳固国家吃食,确也应和诸侯之需,故重农抑商,多为采纳,以为国策。商君昔日于秦变法,奖以耕战,贬抑商末,亦出同理。至于学说其余,不为贵族喜,未得昌行于世。有以技艺者,见于诸侯,有所封赏,不足为奇。
思绪至此,右丞冯去疾,引见邵平,见于秦皇扶苏。
待得相见,邵平乃言道:“昔日吾秦,有以三秦良田,巴蜀沃土,江汉肥壤,而得平天下,统中原;继而修灵渠,服南越,筑长城,逐匈奴,扩地之多,不可胜计。然扩地需戍,远征靡费,民更辛劳,以多其产。有曰:‘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能知天之天者,斯可矣。’微臣今日此来,愿以多产耕种之术,进于吾皇,解难纾困,厚待其民。”
其言殷殷,其情切切,秦皇扶苏,有以感慨,召治粟内史及相关属官,并听其言,以确其事。
邵平以瓜献于朝堂,供以品食,随即开言道:“所谓耕种之术,一在田,二在水,三在器,四在种,五在技。”
“历代先贤,躬身自行,有以实践,略以所得,譬如田,譬如种,譬如技。然人力有时而穷,更多所需,尚需朝堂导之。譬如水,譬如器,亦譬如技。”
“田、种、技三事,历来已略有所得。所谓‘区田’,分‘宽幅区种’和‘小方形区种’,二者各有利弊。小方形区种,以土地区划小块,分以上中下,施种,施肥、灌溉,各不相同,互有标定,北方诸多郡县,大多干旱,可用此法。至于宽幅区种,多以平原利水地为之。所谓‘溲种法’,分以后裔及神农贰法,骨汁粪汁溲种,令稼不蝗虫,使稼耐旱,其收至亩百石以上。所谓“轮作”,代田也,'禾收,区种';‘田,二岁不起稼,则一岁休之。’以此利地力。所谓种,选以耐旱高产,诸如行于山东之粟、麦,推于关中之地,以增终获。”
“至于水、器及技三事。”邵平有以歇息,续道:“水者,大至郑国渠,小至陂塘,兼可得利。小者,民自修自用,大者,朝堂统筹,譬如关中渭水通于大河,或泾渭之间。器者,自七雄之始,自有铁器用于农事,至于今日,民间得用铁器务农者,寥寥无几,今战将歇,盐铁国卖,急盼有以制售,以利农事,犁、锄、镰,尽皆不限。技者,牛耕之术也,二牛抬杠也,合耕牛及铁犁,倍利其事。”
在场君臣,皆善治政,闻得其言,始明农家得为诸子,并非徒有虚名。听闻其言语清晰,详略得当,亦明其所思所想,并非一时兴起。至于所提及技艺,无有相善者,唯试而后知功效。
无在等待,秦皇扶苏有以言说:“今日爱卿所来之意,朕已知之。吾大秦虽军功之外难以封爵,然事关全国之大事,自在其外,可以特许。故依朕之意,授卿以搜粟都尉,隶属治粟内史,于内史之地,则郡县先行试用其技,待得有效,再及内史,次及关内,再次关外。三载之间,北方同行,以为国是。另依前日察举及太学新制,尚需爱卿往来太学,有以招募教授,以广其人,助力其事。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邵平应诺。
秦皇扶苏颔首,回曰:“此事计以三年,三年得成,东陵侯爵得保,另有增益食邑。若不得成,实为欺君,爱卿自思之。”
邵平闻言应诺,回曰:“臣此前来,所为即此也,敢不奉命。”
陆贾邵平事平,应召之事,略有平缓,朝廷之事,遂入正轨,其时已十月下。
其时,蒙恬军已回反长城之内,驻守高阙。李超韩信贰人,率军尚在途,未抵河南之地。陇西侯李信,暂居九原。虽匈奴单于北逃,然右贤王主力尚在,故分军驻守,以待战机。
待诸事毕,司徒博彦复有请见,秦皇扶苏闻言惊愕,复允其入。
行礼完毕,司徒博彦乃开口言道:“今日北地,东胡无害,匈奴单于虽北匿,然漠北之处,本为祖地,其民尚众,春暖复至,仍为患也。另右贤王,领兵伍万,流窜西行,亦为祸患,不得不防。”
秦皇扶苏不明其意,未有接言,待其自说。
司徒博彦未见秦皇相询,有以失落,乃续言道:“以河南之地西出,及关内北地陇西西出,有以羌族,有以月氏,皆为游离部众,切合匈奴所需。若任匈奴胡来,恐数载之间,皆仿白羊楼烦,以为附庸而为难大秦也。如此,诸地皆不得安,吾以无能安心治内也。”
隐约明其所言,秦皇扶苏并不接话,问道:“今日所来,欲言何事?”
司徒博彦乃直言道:“昔日吾秦,有以远交近攻,得以一统。今日小子所来,欲仿其策也。请吾皇准请,过西羌至月氏,有以联络,并力东进,以谋匈奴。”
秦皇扶苏闻言兴起,笑曰:“如若得盟,如何?如若不得盟,如何?”
司徒博彦对曰:“若得盟,则逐匈奴于漠北,使不能南下;若不得盟,继往西行,复寻可以为盟,终成其事。”
秦皇扶苏闻言默然,沉思良久,方道:“以小子之意,今日北地,大军云集,不能尽灭匈奴乎?”
是为私对,并无旁人,司徒博彦亦无遮掩,乃直言道:“吾皇恕罪,匈奴其族,马上生存,其行迅疾,往来不定。以吾军之配备,纵然一时得胜,不能尽除,或北反漠北,或西行迁移。漠北之地,是居其地,远隔大漠,居于何地,有何山河,居民多少,有军多少,何地可战,何地可食,尽皆不知。知己不知彼,庙算不算胜也。”
“至于西行,其路除以西羌,月氏,尚有几许部众?实力如何?可能抗争匈奴?亦或甘居附庸,为虎作伥?以今日之咸阳,尽呼以胡,以之庙算,殆矣。”
“是以,小子有此请,西行为使,有以探寻,知彼知己,以为助力,扼匈奴于衰微,抵定北地事。”
秦皇扶苏,聆听其言,观其神色,心以起伏,不能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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