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过河了！\"
恐慌如瘟疫蔓延，高句丽军自相践踏，许多士兵慌乱中跌入自家布设的铁蒺藜阵。
忽然一支响箭射入云霄。所有骚乱的高句丽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迅速重整阵型——黑鹰密探出动了！
吴战顿觉压力倍增，这些黑衣武士武功诡异，三人一组如毒蛇缠斗。敢死队很快伤亡过半，被逼退到河滩死角。
“擒贼先擒王！”吴战目光锁视三百步外的高延寿帅旗。但要想突破密不透风的黑鹰阵，无异于痴人说梦。
危急时刻，水面传来奇异震动。只见那些隋军尸骨突然集体转向，空洞的眼窝齐刷刷望向高句丽帅旗，靺鞨骑兵的战马再次惊惶人立，任凭鞭打再也不肯前进半步。
吴战猛然想起陛下交代的话：“敌我之战，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人和之极，可通鬼神！”
他举起工兵铲高呼：“隋军英灵助我！”
竟真的纵身跃上水面。说也奇怪，那些尸骨聚集处形成稳固冰筏，载着他快速漂向对岸！
黑鹰密探急射弩箭，却总在命中前被突然涌起的冰浪打偏。高延寿见状亲自张弓，淬毒箭尖直指吴战心口。
箭离弦的刹那，下游突然升起唐军主力用投石机抛射的石块！毒箭撞在石块上迸裂，飞溅的毒液反而伤了不少高句丽兵。
李世民的声音通过特制铜喇叭响彻战场：“高延寿！可记得大业八年你是如何诈降坑杀隋军的？”
高句丽主帅面色骤变，当年他假意投降，却在宴席中毒杀隋将九人，此役一直被视作生平最得意之战。
皇帝继续喊话：“今日朕亦设宴，特备你当年所用的鸳鸯壶！”
唐军阵中推出数十辆餐车，每辆车都装着那种能同时盛放毒酒与美酒的机关酒壶。
高句丽军心彻底动摇，许多老兵想起当年恶行，此刻见河底冤魂浮沉，只道是天罚降临，纷纷弃械跪地。
吴战趁势突到帅帐前，高延寿拔刀迎战，二人兵器激起星火四溅。他发现对方刀法带着中原路数，猛然想起张文说过：高延寿本是汉人边民，后叛投高句丽获重用。
“背祖忘宗之徒！”工兵铲旋出漫天银光，正是绝招“星河倒卷”，高延寿格挡不及，左右亲卫同时扑上——竟是用身体为主帅挡下致命一击！
吴战怔神间，高延寿突然甩出链子锤，吴战急退仍被扫中胸甲，只可惜没有任何伤害。
“拿命来！”高延寿挥刀扑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穿透风雪，精准射中刀柄！
李世民站在对面，弓弦犹自震颤：“这一箭，替大业八年葬身冰河的冤魂讨还利息！”
皇帝话音未落，整条河水突然沸腾，那些隋军尸骨仿佛真的听见召唤，如潮水般涌向高延寿，高句丽主帅惊恐后退，一脚踏空跌入水中。
高延寿的双手胡乱划动，指节苍白无力，就在吴战缓缓举起工兵铲之际，却听见对方用汉语嘶喊：“我娘是涿郡人...”
工兵铲停在半空，忽然水下伸出无数白骨手，将高延寿拖入深渊，气泡翻涌处，浮起一枚鸳鸯酒壶。
黄昏时分，唐军开始清理战场，吴战在帅帐发现密信：泉盖苏文真正主力竟绕道偷袭唐军粮草基地。
急报皇帝时，李世民却似早有预料：“朕已知晓。此刻李道宗应该已夺回燕郡，正在瓮中等候泉盖苏文。”
吴战恍然大悟：原来三岔河口之战仍是诱饵！陛下早算到泉盖苏文会使围魏救赵之计！
“可是陛下如何确保李将军及时赶到？”
皇帝从案头拿起一封信：“三日前，有燕郡百姓冒死送来的求援信——说梦见隋炀帝托梦，告知高句丽偷袭路线。”
吴战看见信纸角落的飞鸟纹样，与老渔夫绢图上的黑鹰标记一模一样！原来泉盖苏文最信任的黑鹰密探首领，早已暗中归顺大唐！
李世民望着正在渡河的唐军主力，忽然吟道：“莫道征人无归计，春风已度古渝州。”
诗成时刻，燕郡方向升起报捷烽火，整条滦水两岸，幸存的隋军尸骨忽然同时沉入河底，仿佛终于得以安息。
吴战一个人查找着自己的幽影小队受伤的兄弟。
“队长，恐怕……”
“有我在，你们就无性命之忧。”
六人一笑：“头，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一直强撑着身体也是想和头道一声别，现在已经无憾了，我们……”
吴战打断对方说话：“是不是希望我能掩埋你们的尸体？”几人点头，吴战却是反笑，“你们知道我身上有些怪异，只是从来没有人谈论罢了，这我是知道的，你们不好奇上一次十几个兄弟我没又带回的原因么？你们是否感觉到我变得冷漠了，是否不在乎？”
“头，大家都知道你是无奈才将他们留在敌营之中，我们……”
“呵呵，等你们见到他们就明白一切了，不要反抗，你们这就和他们到一起了！”
他们以为吴战是想结束他们的痛苦，反而彻底放下了，只不过瞬间消失在原地，顺带着还有他们旁边的武器。一个人挑挑拣拣收进芥子珠不少东西，等清扫战场的兵卒越来越近之时，吴战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进了芥子珠六个兄弟就已经无忧了，那里的兄弟自会医治。
吴战随先锋军强渡三岔河冻干，才知道高延寿部残军退守到一处山脉入口的飞鸟隘，那里两山夹一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对方果然老辣！”李世民视察地形时感叹，“飞鸟隘看似绝路，实则通往辽东的捷径，若从正道绕行，至少多耗半月。”
李积指着山隘处新筑的墙：“敌军拆了长城砖石，强攻的话，伤亡恐超白岩城十倍。”
“连日激战，不可再冒进了，传令大军就在白岩城休整，掩埋逝去的将士尸体，清理周边残余敌军，断不可再留下斥候！”
“诺！”
一天后，吴战和李积打了声招呼，打算周边查探一番。
“自己小心，有危险及时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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