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文物贩子,杀机暗藏
九月的午后总带着股黏糊糊的倦意,阳光穿过窗棂时少了昨天的透亮,裹着层灰蒙蒙的热气,落在满桌的竹简上,连字里行间都透着股懒洋洋的劲儿。考据社里静悄悄的,只有电风扇“吱呀吱呀”转着,吹起书页边角轻轻颤动。
项尘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手里捧着那枚青铜龙符,指尖反复摩挲着符身的龙纹。经过昨天的擦拭,符身上的铜锈少了些,龙首眼睛处的那抹淡红更清晰了,像颗凝固的血珠嵌在铜绿里。他试着用指腹按压那抹红色,符身还是凉的,没再出现发烫的情况,但指尖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龙符还在跟他的体温呼应。
“项尘,你跟这铜片子较了一上午劲了,不腻吗?”李子昂叼着根冰棍,从外面晃进来,冰棍纸随手扔在垃圾桶里,“王姐刚才发消息,说她下午要去文物局跑手续,让我们看着点社团,别让人进来捣乱。”
旁边的王浩正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闻言头也不抬:“能有谁来捣乱?咱们这社团穷得叮当响,除了些旧书破竹简,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哦,除了项尘手里那破铜片子。”
项尘没接话,只是把龙符轻轻放在桌上,又拿起昨天那块麂皮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符身边缘。他总觉得这龙符不简单,昨天那股沸腾的力量、耳边的龙吟,还有砸裂铁柱的怪事,都像根绳子似的拴着他的注意力。他甚至偷偷查了资料,战国时期的青铜符大多是兵符、符节,要么有铭文,要么有明确的用途,像这种只有龙纹、没任何标识的,根本找不到相关记载。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了。
“请问,这里是战国历史考据社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项尘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穿深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皮质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像个大学教授。
男人走进来,目光先是扫过满桌的典籍,最后落在项尘桌上的青铜龙符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我姓陈,叫我陈叔就行。是朋友介绍来的,说你们社团收了些战国时期的老物件,我也是个文物爱好者,想来看看,不知道方便吗?”
李子昂从椅子上站起来,上下打量了陈叔一番,见他衣着得体,不像坏人,便咧嘴笑了:“方便方便,陈叔您随便看。不过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旧玩意儿。”
陈叔点点头,没去看那些竹简,径直走到项尘的桌前,目光落在青铜龙符上,语气带着几分赞叹:“这枚青铜符倒是少见啊,看这龙纹的风格,像是战国中晚期的东西吧?铜锈也很自然,是个好物件。”
项尘心里咯噔一下。昨天王姐还说,这龙符的年代只能大概判断,具体时期没法确定,可陈叔一眼就说出了“战国中晚期”,看样子是个懂行的。他下意识地把龙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语气谨慎:“陈叔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上周刚收来的,具体的还没来得及细研究。”
陈叔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项尘:“我做古董生意也有些年头了,主要做战国和秦汉的青铜器。小兄弟要是不介意,能不能把这龙符拿给我仔细看看?我就看看工艺,不碰坏它。”
项尘捏着名片,上面印着“陈文博 古青铜器鉴定师”,还有一串联系电话,看起来挺正规。但他想起昨天龙符发烫的怪事,还有那股莫名的力量,心里总有些警惕,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陈叔,这龙符是社团的东西,我做不了主,而且我们暂时也没打算对外展示。”
陈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小兄弟别误会,我不是要抢着看,就是真心喜欢。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最近在凑一套战国的青铜符,还差这么一枚龙纹的。要是你们社团愿意出手,价格好商量,只要是合理的价格,我都能接受。”
这话一出,李子昂眼睛都亮了。他早就觉得这龙符是个破铜片子,能卖个好价钱当然好,刚想开口,却被项尘用眼神制止了。
项尘握着龙符的指尖又感受到了那丝暖意,像是龙符在提醒他什么。他想起昨天那股沸腾的血液,想起砸裂的铁柱,心里更坚定了:“陈叔,实在抱歉,这龙符我们暂时不打算卖。一来是社团的集体财产,二来我们还想研究研究它的来历,所以没法答应您。”
陈叔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腰间的中山装纽扣,那动作看起来像是在整理衣服,可项尘却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项尘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模糊却清晰的画面——陈叔的左手会猛地抓住自己的手腕,右手从中山装的袖口滑出一把三寸长的短刃,刃口泛着冷光,直刺自己的胸口!画面只持续了半秒,却像快进的电影似的,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
项尘还没来得及细想,陈叔的动作已经动了!
跟脑海里的画面一模一样,陈叔左手突然伸过来,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抓住了项尘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疼得项尘龇牙咧嘴。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果然从中山装的袖口滑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短刃,刃口闪着寒光,直逼项尘的胸口!
“你他妈干什么!”李子昂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抄起旁边的凳子就想砸过去。
王浩也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里还握着游戏手柄,慌得不知道该扔还是该拿。
项尘的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却比脑子快。脑海里的画面还在延续——下一秒,陈叔会用膝盖顶自己的肚子,让自己没法躲闪。他想也没想,猛地抬起膝盖,跟陈叔的膝盖撞在一起,两人都疼得闷哼一声,陈叔抓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些。
就是现在!
项尘借着这股劲儿,身体猛地向左侧扑过去,肩膀重重地撞在桌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但那把短刃确实擦着他的肋骨划了过去,带起的风都透着股寒气,衣服的布料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皮肤,幸好没伤到肉。
“小兔崽子,还挺能躲!”陈叔见偷袭没成,脸上的斯文彻底不见了,狞笑着扑了上来。他的动作很利索,一看就是练过的,短刃在手里转了个圈,又朝项尘的后背刺来。
项尘刚从地上爬起来,后背就传来一阵寒意。他脑海里又闪过画面——陈叔的短刃会刺向自己的右肩,只要往左边躲半步,就能躲开。他照着画面里的动作,往左边一躲,短刃果然刺空了,扎在旁边的竹简堆里,“咔嚓”一声,好几卷竹简被划破了。
“陈叔你疯了!”李子昂举着凳子冲过来,想砸陈叔的后背,可陈叔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转身,短刃对着李子昂的肚子就刺过去。李子昂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凳子掉在地上,转身就跑。
王浩想趁机从后面偷袭,刚伸出手,就被陈叔一脚踹在肚子上,“扑通”摔在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教室里只剩下项尘和陈叔了。
项尘没练过格斗,平时连架都没打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陈叔要动手的时候,他脑海里都会提前半秒闪过画面,告诉他陈叔的下一步动作。就像有人在旁边提醒他似的,他总能有惊无险地躲开。
陈叔刺了好几次都没伤到项尘,心里也慌了。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手到擒来,可没想到这小子跟泥鳅似的,怎么都抓不住,而且每次躲闪都恰到好处,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陈叔喘着粗气,短刃指着项尘,眼神里满是凶狠,“这龙符不是你们这种小屁孩能碰的,识相的就把它交出来,不然我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项尘靠在桌旁,也在喘气。刚才几次躲闪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胳膊和肩膀还是被划了几道小口子,火辣辣地疼。他看着陈叔手里的短刃,又看了看桌上的青铜龙符,突然明白过来——昨天龙符发烫,可能不只是觉醒力量,还让他多了种能预判危险的能力,就像刚才脑海里的画面,应该是提前看到了未来的片段。
这就是……时空感知?
项尘来不及细想,陈叔又扑上来了。这次陈叔没直接用短刃,而是想先把项尘按在地上。脑海里的画面又来了——陈叔会用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用短刃刺他的大腿。
项尘深吸一口气,在陈叔的手快要碰到自己肩膀的时候,突然弯腰,从桌子底下钻了过去,手里还抓着桌角的一个铜镇纸。这铜镇纸是社团的老物件,巴掌大小,沉甸甸的,上面刻着“江城大学”四个字,平时用来压竹简的。
陈叔扑了个空,还没来得及转身,项尘就从后面冲了上来。他想起小时候看爷爷杀鸡,都是用刀砸后脑勺,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双手握着铜镇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叔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像是砸在实心的木头上。陈叔的身体晃了晃,手里的短刃“当啷”掉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脸朝下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项尘握着铜镇纸,手还在发抖。他盯着陈叔的后背,半天没敢动,生怕陈叔再爬起来。过了一会儿,见陈叔还是没反应,他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脚尖碰了碰陈叔的胳膊,还是没反应。
“他……他不会死了吧?”李子昂从桌子后面探出头,声音都在发颤。
王浩也爬了起来,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项尘,你……你赶紧报警啊!”
项尘这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通了110。电话接通后,他结结巴巴地说清楚了地址和情况,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铜镇纸都快握不住了。
他走到陈叔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陈叔翻过来。陈叔的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大包,呼吸还算均匀,应该是被砸晕了。项尘松了口气,又在陈叔的身上摸了摸,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武器。
摸到手提包的时候,他拉开拉链,里面除了几张名片,还有一个黑色的小本子,上面记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密码。还有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扭曲的“逆”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李子昂凑过来,指着那个令牌,“看起来不像好东西,这陈叔该不会是黑社会吧?”
项尘摇了摇头,把令牌和小本子放回手提包。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个陈叔不是普通的文物贩子,那个“逆”字,还有他对青铜龙符的执念,可能都跟某个秘密有关。
就在这时,项尘放在桌上的青铜龙符突然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昨天更明显,符身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泛着淡淡的红光。他赶紧走过去,拿起龙符,手心的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刚才被划伤的地方也不那么疼了。
“项尘,你看!”王浩突然指着陈叔的手腕,“他手腕上有个纹身!”
项尘低头看去,陈叔的左手手腕上,有个很小的纹身,是个黑色的漩涡图案,跟龙符上的龙纹风格完全不同,看起来很诡异。
“这纹身……我好像在哪见过。”李子昂皱着眉,挠了挠头,“不对,是在网上看到过,好像是某个非法文物走私团伙的标记!”
项尘心里一沉。如果陈叔是走私团伙的人,那他抢青铜龙符,肯定不是为了收藏,而是有其他的目的。这龙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他们不惜动刀杀人?
没过多久,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项尘把青铜龙符收好,又把陈叔掉在地上的短刃捡起来,用纸巾包好,等着警察来处理。
警察来了之后,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又查看了现场,把晕倒的陈叔抬上救护车,还带走了短刃、手提包作为证据。临走前,一个警察拍了拍项尘的肩膀:“小伙子,你很勇敢,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别硬拼。”
项尘点点头,看着警察的车开走,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教室里一片狼藉,竹简散落一地,凳子倒在地上,还有王浩掉在地上的奶茶,珍珠撒了一地。李子昂和王浩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项尘,”李子昂咽了口唾沫,声音还有点抖,“你刚才……怎么能躲开陈叔的刀啊?我看他动作那么快,你居然每次都能躲开。”
项尘握紧手里的青铜龙符,符身的热度已经退了,恢复了冰凉。他想起脑海里的画面,想起那半秒的预判,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他要动手的时候,我脑子里都会提前看到他的动作,像是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预知未来?”王浩瞪大了眼睛,“项尘你是不是觉醒什么超能力了?就像昨天你砸裂铁柱一样!”
项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起昨天龙符发烫的怪事,想起今天龙符再次发热,心里有个猜测:这一切可能都跟这枚青铜龙符有关。龙符不仅给了他力量,还让他觉醒了预知危险的能力。
他看着手里的青铜龙符,符身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龙首眼睛处的淡红像是在跳动。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里,而这枚青铜龙符,就是打开秘密的钥匙。
“不管怎么样,”项尘把龙符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拉上拉链,“这龙符不能再放在社团里了,太危险。我先带回家保管,等王姐回来,我们再商量怎么处理。”
李子昂和王浩都点点头,他们现在也怕了,生怕再有人来抢龙符。
项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帮着整理散落的竹简。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的奶茶渍上,泛着奇怪的光。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陈叔虽然被抓了,但那个刻着“逆”字的令牌,还有手腕上的漩涡纹身,都像是在提醒他,这事儿还没结束。
他摸了摸背包里的青铜龙符,手心又传来一丝暖意。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他都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普通的历史爱好者了。从龙符发烫、力量觉醒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那个藏在青铜龙符背后的秘密,还有陈叔背后的势力,都在不远处等着他,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正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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