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曼德庄园的书房里,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桌上摊开着古灵阁的剖面图、傲罗巡逻表以及莱斯特兰奇金库的防护清单,每一份文件都代表着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
“妖精的魔法体系与我们截然不同,”比尔·韦斯莱指着图纸上几个红圈标记的区域,声音沙哑,“这些探测点不仅能发现复方汤剂之类的伪装,甚至能感知到强烈的‘恶意’或‘欺骗意图’。”
“乌克兰铁肚皮……”罗恩·韦斯莱小声咕哝,脸色发白。
“这是最棘手的障碍之一,”金斯莱·沙克尔沉稳地点头,“一旦被惊动,它不仅会攻击入侵者,其狂暴的龙息还可能触发更广泛的警报,甚至导致金库区域自动封锁。”
赫敏紧锁眉头:“我们需要一个精确到秒的计划。如何潜入、如何避开铁肚皮、如何通过金库的‘宝藏复制咒’和‘灼热触摸咒’……”她看向妖精拉环,眼神恳切,“拉环,你提到的‘克拉普’机关,真的没有其他方法暂时关闭吗?”
拉环坐在一摞厚书上,黄铜色的手指敲打桌面,表情复杂:“除非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直系成员的血脉或授权妖精亲自操作,否则强行突破几乎不可能。我能提供的,是它准确的位置和触发延迟——大约三秒。”
讨论陷入了僵局。每一个方案都被新的、更棘手的问题阻挡。就在这时,一道璀璨的金红色光芒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书房内凝滞的空气。
光芒如同温暖的夏日流星,带着洗涤人心的纯净力量,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它盘旋一周,最终轻灵地落在埃利奥特·斯卡曼德伸出的手臂上。光芒收敛,露出华美绝伦的身姿——正是邓布利多去世后便不知所踪的凤凰福克斯。
“福克斯!”埃利奥特脱口而出,声音充满了惊喜。凤凰亲昵地用喙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一串清澈悦耳的鸣叫。
这突如其来的造访让所有人愣住了。紧接着,两只风尘仆仆的猫头鹰——一只戴着法国魔法部银蓝色徽章脚环,另一只带着德国魔法部铁灰色标志——穿过福克斯出现时未完全闭合的“通道”,精疲力竭地摔在桌面上,将脚上绑着的紧急公文筒推到了芙蓉·德拉库尔和埃利奥特面前。
温馨的氛围只持续了一瞬。现实的压力随着这两份紧急公文再次降临。芙蓉迅速解下公文筒展开阅读,埃利奥特也凑了过去。随着阅读,两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坏消息?”小天狼星敏锐地问。
芙蓉抬起头,湛蓝眼眸中满是凝重:“法国魔法部和德国魔法部的联合紧急通报。低地国家在我们和法、德边境制造的摩擦事件,在过去四十八小时内激增了百分之三百。有确凿证据显示,这是伏地魔势力在背后协调指挥,意在试探并牵制我们的力量。”
埃利奥特接口道,声音低沉:“更麻烦的是,通报里提到,奥地利境内,纽蒙迦德监狱周边,出现了身份不明的黑巫师活动踪迹。目的不明,但高度怀疑与伏地魔追寻死亡圣器的行动有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奥利凡德先生透露,伏地魔正在全力寻找老魔杖。”
格林德沃的名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水中,激起无声的涟漪。卢娜空灵的声音轻轻响起,她正出神地看着福克斯尾羽上流转的光晕:“很多焦虑的泡泡围绕着那座黑色的塔楼,还有……一根闪闪发亮、但带着裂痕的棍子。”
她的话语带着预言般的模糊性,却与情报惊人吻合。埃利奥特与芙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埃利奥特转向金斯莱和小天狼星,语气果断,“古灵阁的计划必须继续,金杯是关键。但纽蒙迦德绝不能有失。无论是因为老魔杖的线索,还是格林德沃脑中关于死亡圣器和黑暗艺术的秘密,一旦他落入伏地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芙蓉立刻站到埃利奥特身边:“我和埃利奥特一起去。我们不仅是搭档,也是法国魔法部的正式雇员,处理这类跨国威胁和协调是我们的职责。拉克斯特部长在公文中也授权我们视情况采取必要行动。”
纽特·斯卡曼德与妻子蒂娜对视一眼,温和却坚定地开口:“我和蒂娜也同去。我们对纽蒙迦德……以及里面那位‘老朋友’,比在座的各位都更熟悉一些。”他的语气里没有仇恨,只有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蒂娜,这位前美国傲罗,眼神依旧锐利:“而且,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里有小天狼星、莱姆斯、金斯莱,还有比尔和孩子们,谋划古灵阁足够了。我们去确保格林德沃那边不出乱子。”
埃利奥特看向卢娜,尚未开口,卢娜便飘忽地微笑着说:“那些黑色的泡泡很吵闹,但福克斯的光芒能让它们安静下来。我和你一起去,埃利奥特。”她的信任和支持,如同暖流拂过埃利奥特的心田。
福克斯也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明确表示它将同行。
决策已定。小天狼星用力拍了拍埃利奥特的肩膀:“好吧,小子,这边交给我们。你们去盯住那个老疯子。记住,保持联系。”他咧嘴一笑,试图驱散凝重,“说不定你们还能从格林德沃嘴里撬出点关于老魔杖的有用情报呢。”
金斯莱沉稳点头:“我会通过凤凰社的隐秘渠道关注国际动向。你们此行务必小心。”
计划迅速敲定。埃利奥特、芙蓉、卢娜以及纽特、蒂娜,将凭借邓布利多遗嘱中那份关于在“特定情况下”可临时保释或转移格林德沃的法律文件副本,以及法国魔法部的特殊许可,前往纽蒙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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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黑森林边缘,官方飞路网中转站。
灰色的花岗岩建筑冰冷肃穆。然而,与埃利奥特和芙蓉上次途经时相比,这里的安检气氛有了微妙却明显的变化。
依旧是那些身着深灰色制服、表情一丝不苟的德国傲罗,但他们在查验埃利奥特和芙蓉的证件时,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与怀疑,多了几分熟人间的认可与效率。
“斯卡曼德先生,德拉库尔女士,”负责登记的傲罗长官甚至微微颔首,“欢迎再次来到德国。我们收到了部里的通知,您二位以及斯卡曼德先生和夫人的通关手续已优先处理。”
魔杖检查依然严格,但不再充满戒备。那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年长巫师在检测埃利奥特那根独特的魔杖时,虽然依旧眉头紧锁,但语气中带着研究意味而非纯粹的警惕:“能量特征依旧独特且强大,斯卡曼德先生。根据之前的记录和部长特批,抑制符文只需施加一层,足以避免与纽蒙迦德的防护魔法产生共鸣即可。”
他转向同事,低声用德语补充了一句:“就是他在希腊和阿姆斯特丹事件中帮了大忙,后来又在波罗的海解决了那头斯库拉……”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但埃利奥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他与芙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前他们在北欧和低地国家的联合行动,不仅赢得了法国和德国魔法部的信任,显然也在严谨的德国巫师这里积累了实实在在的声誉。
全身搜查流程依旧,但那位女巫的动作快了许多。扫描到埃利奥特胸口时,她再次感知到他体内复杂的能量,但只是在记录板上快速标注:“受检者斯卡曼德,能量特征与之前记录吻合,波动稳定,准予放行。”
连对福克斯的检查也变成了形式性的——几位神奇动物专家更多的是带着学术兴趣观察这只传说中的生物,确认其无害后便恭敬地退开。
整个流程耗时不到一小时。领队的傲罗长官甚至对埃利奥特说:“斯卡曼德先生,感谢您和德拉库尔女士为维护北海和波罗的海航线安全所做的贡献。威森加摩和德国魔法部记得这份情谊。”
他们登上由夜骐拉动的黑色马车,在德国傲罗的护送下驶入黑森林深处。马车内,芙蓉轻声对埃利奥特说:“看来我们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在这里,我们不再是需要严加防范的外来者。”
埃利奥特点点头,紧握着那根只被施加了一层抑制符文的魔杖,感受着它与自身力量连接仅被轻微压制的状态,对即将到来的会面,那份因力量受限而产生的憋闷感减轻了不少。
马车停下,他们再次站在那座通往孤峰之巅的陡峭石阶前。纽蒙迦德城堡依旧通体漆黑,如同吞噬光线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魔法禁锢力量。
城堡内部的死寂感依旧浓重。他们被带入那个熟悉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那把背对着入口的黑色石椅,如同墓碑。
埃利奥特迈步上前,芙蓉、卢娜、纽特和蒂娜紧随其后。他能感觉到身旁的祖父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蒂娜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仿佛再次变回那个直面黑魔王的傲罗。
他绕到石椅的前方。
椅子上坐着的人,比他们任何人记忆中的形象都要苍老、憔悴。仿佛邓布利多的死讯,不仅带走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个重要的坐标,也抽走了他勉强维持形体的最后一丝生气。
格林德沃穿着一件灰败的囚服,瘦得几乎脱相,如同一具披着松弛皮肤的骨架。曾经依稀可辨的俊美轮廓已被时光和心力交瘁彻底磨平。他低着头,灰白稀疏的头发遮住了面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沉寂。
然而,当福克斯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当它的光芒映亮这片昏暗时,格林德沃猛地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般抬起了头。
那双异色的瞳孔——一只如褪色蓝宝石,一只近乎全白——先是茫然地扫过埃利奥特,然后猛地定格在他肩头的凤凰身上。
那一瞬间,格林德沃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霹雳击中。他干瘪的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看透世事、充满讥诮与漠然的眼中,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掩饰的震动与……某种深入骨髓的悲恸。他死死地盯着福克斯,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红发少年,看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夏日,看到了数十年的纠葛与最终那场宿命的决斗。
“……他……走了?”一个破碎、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终于从格林德沃喉间挤出。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带着一种难以承受的重量。
福克斯发出一声哀戚的鸣叫,金色的眼眸中流下晶莹的泪珠。
格林德沃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仿佛又缩水了一圈。良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埃利奥特身上,然后又缓缓移向他身后的纽特和蒂娜。
看到纽特时,他异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情绪,有嘲弄,有一丝久远的、被“蝼蚁”绊倒过的愠怒,甚至还有一丝……对于这个曾提着箱子满世界追神奇动物、却偏偏在巴黎、在德国、在美国多次阻碍他的对手的、扭曲的“认可”。他的目光在蒂娜那张依旧坚定、写满过往斗争岁月的脸上停留片刻,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斯卡曼德……”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姓氏,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品味宿命般的腔调,“一家子的斯卡曼德……还有戈德斯坦恩……呵,阿不思,你真是……安排了一场绝妙的……谢幕。”他的话语断续,带着深深的疲惫。
他的目光最后回到埃利奥特身上,那审视不再带有之前的纯粹探究,而是混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悲伤的了然。
“那么……你来了。”格林德沃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仿佛洞悉了一切,“带着他的鸟……来到我这囚笼。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还是为了……我脑中那些,他至死都未能完全放下的……旧日秘密?”
埃利奥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平稳地回应,同时取出了邓布利多的亲笔信:“格林德沃先生。我们为您而来,也为更广大的安危而来。伏地魔在追寻老魔杖,他的触角已伸向纽蒙迦德。邓布利多教授生前留有一信,嘱托我在必要时交给您。”
听到“伏地魔”和“老魔杖”,格林德沃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且不屑的寒光,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封信。
拆信的动作缓慢而吃力。他就着大厅幽蓝的光线开始阅读。
埃利奥特静静地观察着。阅读信件的格林德沃,脸上那深沉的悲恸和疲惫并未消失,但渐渐地,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浮现出来。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松开,异色瞳中光芒剧烈地明灭不定,仿佛在与信中的文字进行着一场无声而激烈的对话,其中有追忆,有痛楚,有讥讽,最终,却化作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平静。
当读到关于埃利奥特那独特能力以及邓布利多建议他再次看在他的份上引导埃利奥特的部分时,格林德沃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埃利奥特。这一次,那目光中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实质性的穿透力,仿佛要将他从灵魂到力量彻底看透。
“新生的火焰……”格林德沃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震颤,“你将我教导的厉火掌控,库丘林的战斗传承,还有你血脉中那些古老的力量……融合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仿佛在埃利奥特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教导留下的印记,以及某种超越他预想的可能性。
他放下了信纸,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五人一凤。那深不见底的平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点燃了,微弱,却真实存在。
“阿不思……他总是试图安排好一切,包括他的……身后事。”格林德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旧日的尖锐,“他甚至认为,我这个囚徒……还能为他选中的人……提供‘指引’。”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埃利奥特,异色的双瞳仿佛两个通往不同过去的深渊。
“那么,告诉我,埃利奥特·斯卡曼德……我的……学生。”这个词被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说出,蕴含着衣钵传人般的期许与沉重,“你来到这命运的十字路口,站在两个时代的阴影下,是只想做一个听话的继承者,控制力量,延续旧日的道路?还是……你已准备好,直面你体内那团火焰所预示的……真正能焚烧旧秩序、开创的全新可能?”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开通往未来的大门,也将斯卡曼德家族的传承、邓布利多的遗志、以及格林德沃自身的理念与罪孽,一同摆在了埃利奥特的面前。
大厅里陷入漫长的寂静。埃利奥特站在昔日的黑魔王、他曾经的教导者面前,感受着那沉重问题带来的灵魂冲击,以及体内“原初之火”因此而产生的、前所未有的共鸣与悸动。
(第两百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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