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1章 真武九重天，星门之后尸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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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如刀，刮骨削肉。
刘周悬浮于一片混沌乱流之中，周身九重真武气罡早已运转到极致，璀璨如一轮微缩的烈阳，艰难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撕扯与重压。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烧红的烙铁，从咽喉到肺腑，灼痛难当。经脉内奔腾的元力，昔日在小世界如大江奔涌，此刻却似陷入了无边泥沼，凝涩迟缓，每一次周天循环都需耗费莫大心神。
真界。
这片广袤、古老、法则森严的天地，对他这等自“井底”挣脱而出的飞升者，从未展露过半分温情，唯有最赤裸、最残酷的生存筛选。
自那日拼尽一切，燃烧本源，终于撞破那困锁了小世界万万年的囚笼壁垒，踏入此间，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时间在这里似乎也失去了恒定意义，唯有体内不断消耗的元力与神魂深处传来的疲惫，在提醒着他岁月的流逝。
初临时的震撼与茫然早已被磨尽，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警惕与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他曾站在小世界之巅，睥睨众生，言出法随。可在此地，他曾傲视寰宇的力量，渺小得不如一粒尘埃。随便一阵空间乱流，一头游弋的混沌兽，乃至一道散逸的未知法则碎片，都可能轻易将他撕成粉碎，湮灭无踪。
卑微如蚁，命若浮萍。
这便是他最初也是最深刻的体悟。
变强！
不顾一切的变强！
这是支撑他在这片绝望险恶的混沌边缘挣扎求存的唯一信念。没有退路，身后那片诞育他的小世界，在囚笼打破的刹那，气息宣泄，或许早已被真界中某些不可言说的存在所感知。退回去，只能是连同故土一起迎来毁灭。前进，纵然万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已被咬出鲜血，腥甜味在口中弥漫，却带来一丝对抗昏沉的清醒。神魂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疯狂解析、适应、模仿着周遭混乱法则的细微波动，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规律与间隙。身体在本能地颤抖，每一寸肌肉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体外那层九重气罡，却在他的极致掌控下，于微毫之处不断生灭调整，竟奇迹般地在这片绝地里又硬生生撑过了三波毁灭性能量的冲击。
“噗——”
又是一口蕴含着精纯元力的鲜血喷出，瞬间被混沌气流湮灭。刘周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亮得骇人，死死盯着前方一片相对平静、隐约有微弱星光透出的区域。
必须过去！
体内传来阵阵空虚感，力量即将耗尽。那里或许是暂时的生路，或许是更深的陷阱，但他已别无选择。
“给我……开！”
他低吼一声，不再吝啬丝毫元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火，燃烧着所剩无几的本源，孤注一掷地撞向那片星光区域。
“嗡！”
像是穿透了一层坚韧而冰凉的膜，周身压力骤然一轻。预想中的攻击或陷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空旷与冰冷。
刘周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第一时间催动残存元力护住周身，警惕地望向四周。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太空，上下左右皆是深邃的、缀着无数光点的黑暗。远处，有庞大的星云缓慢旋转，瑰丽而壮阔，却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苍茫与遥远。而最近处，一座巨大无比的造物，静静悬浮于虚空之中，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门”。
由某种无法理解的灰白色巨石垒砌而成，风格古朴、野蛮、宏大，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深奥异常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死物，而是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着的血管经络，不断汲取着从虚无中渗透而来的稀薄能量，维持着石门主体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能量场。石门框内，并非实心，而是一片不断扭曲旋转的、深邃的幽蓝漩涡，偶尔有点点星光从中逸散出来，没入周围的黑暗。
漩涡边缘，能量极其不稳定，时而平静，时而剧烈震颤，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星门？古传送阵？
刘周心中瞬间闪过猜测。真界广袤，动辄以光年计，这种跨越遥远距离的传送设施，他在一些古老残缺的传承记忆中有过模糊印象。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比面对混沌乱流时更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血腥味！
浓郁到令人作呕，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尸体腐烂、能量溃散后的恶臭，正从那星门漩涡之后，隐隐约约地飘散出来！
这绝非善地！
他几乎本能地就要后退，重新遁入那虽然危险却已习惯的混沌乱流之中。
然而，就在他心念刚动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流光，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神魂感知的极限，猛地从那幽蓝漩涡之中激射而出！
并非攻击他，而是如同慌不择路的丧家之犬，猛地窜出星门范围，然后才狼狈不堪地在不远处虚空中稳住身形。
是三个修行者。
居中一位，身着亮银鳞甲，但此刻鳞甲破碎大半，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脸色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手中紧紧抓着一柄光芒黯淡的长枪，枪尖还在微微颤抖。左侧一人，做文士打扮，但发髻散乱，衣袍被撕裂多处，胸口有一个焦黑的掌印，不断有黑气从中冒出，侵蚀着他的生机，他正拼命催动一件砚台状的法宝抵挡那黑气。右侧则是一位女修，容貌原本应是不俗，此刻却花容失色，嘴角溢血，护身彩绫断裂，仅剩半截缠绕在臂膀上，她手持一柄短剑，惊魂未定地回望着星门方向。
三人修为，赫然都远在刘周之上！仅仅是他们身上无意识散逸出的能量波动，就让刘周感到窒息，体内元力运转几乎停滞。
真武境？不，恐怕更高！元丹？还是……神海？
刘周心中骇然，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化作了虚无中的一粒微尘，紧紧贴在一块漂浮的冰冷巨石之后，连目光都不敢直视，生怕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注意。在这三个重伤的强者面前，他这真武境九重天，与蝼蚁无异。
“咳咳……噗！”那银甲修士又是一口瘀血喷出，血中竟夹杂着内脏碎片，他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绝望，“没了……全没了……李师兄为了护住我们启动残阵，自爆了元丹……张师叔他们断后……恐怕……”
那文士模样的修士一边咳血，一边惨笑道：“嗬嗬……谁能想到……区区一个废弃多年的‘七号古矿星门’……竟然……竟然成了我青羽宗的埋骨地……那些鬼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修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冯师兄，赵师兄，我们怎么办？回不去了……星门另一头肯定已经被它们彻底占据……我们……”
“走！必须离开这里！”银甲冯师兄强行提气，眼中闪过决绝，“这片空域并不安全，刚才的动静太大，很可能还会引来其他东西！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刘周的心脏也猛地一跳。
那幽蓝的星门漩涡，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剧！
呜——嗡——
一种低沉、诡异、仿佛亿万人同时哀嚎又像是金属疯狂摩擦的噪音，猛地从漩涡深处传了出来，瞬间充斥了整片虚空！
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青黑色嶙峋骨甲、指甲锋利如绝世神兵、沾满了暗红粘稠血浆的恐怖利爪，猛地从那漩涡之中探出了一半！
仅仅是半只爪子，散发出的凶戾、阴冷、死寂的气息，就让方圆万里的虚空温度骤降，仿佛瞬间陷入了冰狱绝域！无数细小的冰晶凭空凝结。
“不好！它追过来了！”女修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
那文士赵师兄面露绝望，惨然道：“完了……是‘巡狩者’……我们逃不掉了……”
冯师兄双眼赤红，猛地将长枪横在身前，燃烧起所剩无几的本命精血，嘶声大吼：“两位师弟师妹，助我！拼死一搏，或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吼声被一声更加尖锐、直透神魂的嘶鸣彻底掩盖。
嘶——嘎！
那星门漩涡剧烈扭曲，猛地膨胀！
下一刻，并非一只，而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恐怖身影，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又如同决堤的死亡洪流，猛地从那只巨爪之后喷涌而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放大千万倍、肢体扭曲变异的昆虫，甲壳上生满了怨毒的眼睛；有的则是一团团不断蠕动、滴落着腐蚀粘液的巨大肉瘤，伸出无数触手；有的则是纯粹由森白骨骼拼接而成的畸形巨鸟，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魂火；更多的，则是些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违背一切常理认知的怪异组合体！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怨气，以及对一切生灵魂魄、血肉能量的极致贪婪！
魔物！煞妖？或者是某种未知的、只存在于最古老噩梦中的诡异生灵！
它们瞬间就塞满了星门前的虚空，数量之多，仿佛没有尽头！
“吼！”
那最先探出的巨爪猛地一拍星门框体，借力 fully冲出，显露出它的全貌——那是一头形似蜥蜴、却长着三颗不同头颅（一颗类似龙首、一颗是腐烂的人面、一颗则是不断开合的口器）、拖着蝎尾、背生破烂骨翼的庞大怪物！它的气息，远超身后那浩如烟海的魔物大军，仅仅是被它那六只混乱疯狂的眼睛扫过，刘周就感觉神魂刺痛，几乎要裂开！
怪物发出一声震裂虚空的咆哮，三颗头颅同时锁定了青羽宗三人。
“杀！”
冯师兄自知绝无幸理，燃烧一切，化作一道璀璨银芒，义无反顾地冲向那首领怪物。
赵师兄和那女修也自知逃生无望，悲啸一声，压榨出最后的力量，法宝与术法的光芒亮起，迎向那如海潮般涌来的魔物大军。
轰隆！
光芒炸裂，能量风暴瞬间席卷开来。
战斗，或者说屠杀，开始了。
刘周死死趴在巨石之后，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他甚至不敢用眼睛去看，只能将神魂感知压缩到极限，如同最纤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查着那片战场。
冯师兄的银芒与那首领怪物的利爪碰撞了一次，仅仅一次！银芒便如同撞上山岳的鸡蛋，瞬间爆碎！冯师兄惨叫都未发出一声，连同那柄长枪，直接被拍成了一团血雾肉酱，连神魂之光都被那怪物张口一吸，吞入腹中！
赵师兄的砚台法宝砸碎了几头冲在前面的骨鸟，但瞬间就被更多的触手和利爪淹没，黑气侵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如同蜡像般融化，被分食殆尽。
女修的短剑斩断了几根触手，彩绫卷住一头虫形魔物将其勒爆，但下一刻，她就被那首领怪物吐出的一道灰光击中，护身气罡如同纸糊般破碎，整个人瞬间石化，然后被一头冲过的肉瘤魔物撞成齑粉。
前后不过三五息时间。
三名修为远胜刘周的强者，形神俱灭，连一点浪花都未曾掀起。
而那群魔物大军，在吞噬了三人的血肉神魂后，似乎更加兴奋狂暴，它们嘶吼着，一部分开始围绕着星门盘旋，像是在守卫，更多的则开始向着四周的黑暗虚空扩散，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搜寻着一切可能存在的生命气息。
有几股魔物，正朝着刘周藏身的这片漂浮碎石带而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刘周的衣衫，又立刻被虚空的低温冻结成冰壳，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但他的心脏却在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不能动！绝不能动！
任何一丝能量波动，甚至一个剧烈点的呼吸，都可能立刻招来灭顶之灾。那首领怪物的恐怖，远超想象，其实力绝对超越了真武境，甚至可能超越了元丹境！那是他无法理解的存在层次。
他死死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龟息术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致，连生命体征都降到了最低点，如同一块真正的没有生命的冰冷石头。神魂之力不再外放，而是紧紧收束内敛，如同沉睡。
魔物群越来越近。
嘶哑的嚎叫，翅膀扇动的怪风，肢体摩擦的窸窣声，还有那浓郁的死臭与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浪潮，拍打在刘周藏身的巨石上，也拍打在他的神经上。
一头长着八条腿、腹部布满脓疮的蜘蛛形魔物，落在了他旁边不远处的另一块浮石上，复眼转动，扫视着周围。一条如同巨蟒、但浑身长满了人手状附肢的怪物，从碎石带下方缓缓游过，那些苍白的人手还在不断抓挠着虚空。更远处，几团漂浮的、如同水母般半透明的幽灵体，散发出吸摄魂力的波动，缓缓飘荡。
最近时，一条滴着粘液的触手，几乎擦着刘周藏身的巨石边缘扫过。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刘周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意识却异常清明。他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小世界的期盼，自身的道途，岂能终结于此地，成为这些怪物的口粮？
必须想办法离开！那星门是绝对不能靠近了，另一边恐怕是更恐怖的魔窟。唯一的生路，或许在相反的方向，那片更深邃、更未知的黑暗虚空。
但他现在动弹不得，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是自杀。
等待。
唯有忍耐，极致的忍耐，等待这群魔物扩散开去，或者被其他东西吸引注意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刘周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那星门巨大的石质门框之上。那些流动的、深奥的符文……
或许是死亡的刺激，或许是求生的渴望压榨出了所有的潜能，或许是之前在混沌乱流中极限适应法则的经历打下了基础，又或许，是他那在真界环境下正被不断激发提升的悟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的视线，竟然不由自主地被那些符文吸引了过去。
它们不再是杂乱无章的线条与光点。
在他的眼中，那些符文的流转，忽然间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韵律”。它们汲取虚空能量的方式，它们维持星门稳定的结构，它们彼此勾连、能量传递的路径……隐隐约约，似乎与他体内九重气罡的某些运转方式，以及他在混沌中感知到的某些破碎法则碎片，产生了一种极其模糊的对应和共鸣！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可能只是错觉，但这一发现，依旧让刘周的心神剧烈震动。
这些古老符文……蕴含着一丝空间法则的奥秘？
若能参悟……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呜——嗡——
那巨大的星门漩涡，再次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这一次，并非有怪物冲出，而是那漩涡本身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旋转也变得极不规律，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
紧接着，一道截然不同的、恢弘、炽热、带着无上威严与怒意的金色光柱，猛地从漩涡最深处爆发开来，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剑！
“孽畜！安敢犯界！”
一声苍老、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怒喝，如同九天雷霆，穿透星门，震撼虚空！
金光过处，大量低阶魔物发出凄厉惨叫，如同冰雪遇上烈阳，瞬间消融汽化！
那首领级别的三头怪物，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与暴怒的咆哮，猛地转身，三颗头颅同时喷吐出灰、黑、绿三道腐蚀性能量洪流，狠狠撞向那道金色光柱！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大爆炸，在星门入口处爆发！
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肆无忌惮地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咔嚓！
刘周藏身的那块巨大浮石，如同被巨锤击中的鸡蛋，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轰然炸开！
“噗！”
刘周再也无法隐藏，身形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狠狠掀飞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护体气罡剧烈闪烁，明灭不定，险些直接破碎。
完了！
暴露了！
就在他身形失控倒飞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数十道充满贪婪、暴戾、饥饿的神念，瞬间锁定了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鲜活的生命体！
最近的那头蜘蛛魔物，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八腿一蹬，化作一道黑影，带着腥风扑杀而来！下方那蟒形魔物的无数人手，也齐齐调转方向，抓向刘周！
而更远处，那正在与金色光柱对抗的三头首领怪物，其中那颗腐烂的人面头颅，竟然也百忙之中，冷漠地朝着刘周的方向瞥了一眼！
仅仅是一眼！
刘周便如遭重击，神魂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意识几乎溃散！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烈，将他彻底淹没。
不能死！
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几乎沉沦的绝境边缘，刘周内心深处爆发出最原始、最疯狂的呐喊！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几乎是在身体本能反应之下，他强行扭转在半空中失控的身形，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将残存的、所有九重天真武元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模仿着刚才惊鸿一瞥所窥见的星门符文的某种流转韵律，疯狂注入双腿！
嗡！
他的双腿之上，竟临时浮现出两道极其模糊、扭曲、却带着一丝奇异空间波动的浅淡符文虚影！
踏虚步法？不！是融入了那一丝尚未理解、却被迫激发出的空间韵律的、超越自身极限的亡命奔逃！
“嗖！”
他的速度在刹那间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却险之又险地擦着蜘蛛魔物的利爪和那些人手的抓挠，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猛地射向了与星门相反、那片更深、更黑暗、更未知的虚空深处！
“嘶嘎！”
蜘蛛魔物扑空，发出愤怒的尖啸。
蟒形魔物的人手抓了个空，疯狂舞动。
更多的魔物被惊动，嘶吼着追来。
但那道金色光柱与三头怪物的对抗愈发激烈，恐怖的能量风暴肆虐，暂时阻碍了大部分魔物的追击步伐。只有零星十几头速度较快的飞行骨鸟和幽灵体，脱离了主战场，锲而不舍地朝着刘周逃遁的方向追去。
刘周头也不回，将速度提升到极限，甚至不惜燃烧气血，疯狂遁逃。
身后，星门处的惊天大战仍在继续，怒吼、咆哮、爆炸声、魔物的嘶鸣不绝于耳，能量光芒将那片虚空映照得忽明忽暗。
但他已无暇他顾。
冰冷的虚空乱流刮过脸庞，如同刀割。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那是过度压榨元力的反噬。神魂因那首领怪物一眼而受创，阵阵眩晕不断袭来。
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远离那里！活下去！
不知遁出了多远，身后的追杀声和战斗的轰鸣渐渐模糊、消失。四周重新陷入了死寂的、绝对的黑暗与冰冷。只有远处恒星的微光，冷漠地闪烁着。
确认暂时甩掉了追兵，刘周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一股无法抗拒的虚弱和重伤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依靠着惯性，如同流星般，朝着下方一片不知何时出现、散发着淡淡灰白色雾气的破碎大陆残骸，无力地坠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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