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献祭的武尊今天桌了吗
＞刘周破阵而出，却惊觉所谓飞升竟成真界强者的饵料；
＞祭坛之上，他冷眼扫过贪婪众生：“尔等蝼蚁，也配用本尊炼丹？”
＞一声剑鸣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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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乱流如亿万柄钝刀，反复剐蹭着每一寸肌肤。
刘周蜷缩在一团勉强撑起的护体罡气之中，意识在剧痛与混沌间浮沉。自破碎那小世界的囚笼封印，他已在这条诡谲莫测的“飞升通道”里挣扎了不知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唯有体内飞速消耗的本源力量提醒着他，若尽头再不到来，便是罡气碎灭、肉身神魂一同被乱流碾为齑粉的下场。
他咬紧牙关，唇齿间尽是铁锈般的腥甜。真武境九重天的修为，在他出身的那方小世界已堪称至尊，足以挥手间山岳崩摧、江河断流。可在这条通道里，却渺小得可笑，只能苦苦支撑，将所有的力量凝练再凝练，祈求那一线生机。
眼前是无尽的斑驳色块与撕裂的光，耳中充斥着混沌的尖啸。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前方猛地传来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吸力！
那力量沛然莫御，远超他的想象，护体罡气应声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身不由己，被一股脑地拽扯过去，天旋地转，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
冰冷、坚硬，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肉。
刘周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视野模糊不清。他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片巨大的、镌刻着无数繁复扭曲符文的黑色石台上。石台材质非金非玉，触手生寒，那些符文深深凹陷，内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暗沉发黑的渍迹，散发出极淡却令人作呕的腥气。
空气沉重得压人，吸入肺腑间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感，远比小世界的天地元气“沉重”，但也似乎……更为“浓郁”？只是这浓郁之中，掺杂了太多他无法理解、本能排斥的东西。
他试图调动体内力量，经脉却传来空乏刺痛的警告，先前在通道中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头顶上方，是一片灰蒙蒙的、不见日月星辰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四周远处，影影绰绰矗立着奇形怪状的狰狞石雕，沉默地俯瞰着这座巨大的石台，仿佛亘古便存在的守卫。
这是何处？飞升之后的真界？怎会是这般景象？与他想象中仙霞缭绕、神泉喷涌的圣地截然不同，反倒更像是一处……古老的刑场或是祭坛。
“咦？这次这个‘人牲’醒得倒快。”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几分诧异，更多的是某种漫不经心的审视意味，仿佛在评价一头砧板上意外抽搐了一下的鱼。
刘周艰难地偏过头。
石台下方，不远处，站着几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华美锦袍的青年，面色带着些酒色过度般的虚浮苍白，手中把玩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方才说话的正是他。他看向刘周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贪婪，如同孩童发现了新奇的玩具，而这玩具的最终命运早已注定。
锦袍青年身侧，略后半步，是一名黑袍老者。老者面容枯槁，眼神浑浊，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在意，但偶尔开阖间，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精芒，却让刘周眉心骤然刺痛，那是灵觉在疯狂预警——极度危险！
更远处，还有十余名身着统一制式青灰色劲装的汉子，按着腰刀，神色漠然，分散而立，隐隐将石台包围在中间。他们的气息大多浑厚，竟无一低于真武境，其中为首的小头目，更是隐有突破真武的迹象！
这等阵容，在小世界足以横扫一国，在此地却似是寻常护卫。
人牲？
刘周的心猛地向下沉去，一个冰冷彻骨的猜测攫住了他。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四肢百骸沉重无比，更有数道无形的阴寒力量自身下的石台渗出，如锁链般缠绕禁锢着他的行动，虽未完全锁死，却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倍感艰难。
那锦袍青年见刘周动作，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用手中玉佩指向他，对身旁的老者道：“墨老，你看，还在动弹呢。这次‘渔获’的成色似乎确实比前几个强些，不枉费本少等了这许久。炼出的‘大药’，药效定然更足。”
那被称作墨老的黑袍老者闻言，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刘周身上扫过，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唔……气血尚可，根基……马马虎虎。体内能量驳杂不纯，荒僻之地的通病。不过，作为主药引之一，勉强够格了。少爷耐心些，吉时将至。”
主药引？大药？
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刘周耳中！
飞升？饵料！蜕变？药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所谓的囚笼封印，那传说中的飞升通道，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精心布置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陷阱！将他们这些小世界的至强者，当作自投罗网的牲畜，捕捞上来，用于……炼丹？！
无边的怒火，并非轰然爆发，而是在刹那间被极致地压缩、冰封，沉入心底最深处，转化为一种绝对零度般的死寂。刘周停止了挣扎，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一下下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泵出焚尽一切的岩浆。
但他面上，却只剩下一种脱力后的茫然与虚弱，眼神甚至刻意流露出些许未能完全掩饰的惊恐，望向那锦袍青年，嘴唇嗫嚅着，发出微弱而断续的声音：“……此处……便是上界吗？诸位……是何人？在下……刘周，自……自下界飞升而来，若有冒犯……”
演技拙劣，却足够应景。一个刚刚历经“飞升”磨难、骤然面对陌生险境的下界武者，合该是如此反应。惊恐、试探、还有一丝或许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对“上界”之人的敬畏。
那锦袍青年果然嗤笑出声，优越感油然而生，打断了刘周的话：“飞升？呵，说得倒也不错，从猪圈里跳出来，确实是‘飞升’了，只可惜，是飞升到了本少的炼丹炉里！”
他饶有兴致地向前走了两步，更靠近石台边缘，像是要仔细欣赏刘周脸上的绝望：“看你这样子，在你那穷乡僻壤也算个人物？可惜啊，到了这真界，你便是最低等的货色，连这真界的泥都比你有用些！能成为本少淬炼‘五行圣魄丹’的一味主药，助本少突破境界，是你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乖乖认命吧。”
五行圣魄丹？刘周记下了这个名字。
旁边的墨老微微皱眉，似觉得青年话太多，淡淡提醒道：“少爷，时辰快到了，莫要节外生枝。”
“知道知道。”锦袍青年不耐烦地摆摆手，但显然对墨老颇为忌惮，不再多言，只是又贪婪地看了刘周一眼，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宝贝。
刘周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足以冻裂灵魂的寒芒。
他不再试图套话，也不再做出任何徒劳的挣扎表象。
体内，那原本空乏刺痛的经脉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星火，开始悄然点燃。
不是小世界那般奔腾咆哮的真气，而是在感知到真界这“沉重”空气的瞬间，便自发开始尝试适应、汲取的那一丝丝迥异的力量——更精纯，更暴烈，更……强大！只是先前被他刻意压制，伪装虚弱。
与此同时，自踏入真界，不，是自在这祭坛上苏醒那一刻起，他那份曾助他横扫小世界的超凡悟性，便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解析、适应！
身下石台传来的禁锢之力，那阴寒、诡谲、试图渗透瓦解他气血真元的阵法波动……其运行的轨迹，能量的节点，乃至那细微的、针对“下界”修士能量特性的针对性与排斥感……都在他那非人的悟性下，被急速拆解、剖析！
这祭坛大阵，并非完美无缺。它针对的是“下界”的“杂质”力量，对于真正精纯高阶的真界力量，或者……对于一种完全超乎其设计者预料的、正在飞速蜕变适应、甚至反向模拟出真界气息的能量，其压制与禁锢效果，存在着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延迟与破绽！
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多一点能量……刘周心神沉入一种绝对的冰冷与计算之中，疯狂压榨着自身残存的一切，汲取着那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潜藏的稀薄能量，模拟，转化，冲击着那无形的枷锁。
墨老似有所觉，浑浊的目光再次投向石台上的刘周，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台上的“人牲”，似乎……太过安静了。而且，其气息……有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是吓傻了？还是……
他枯瘦的手指微微抬起，想要掐算或是加深探查。
就在这时——
“吉时到！起阵！”
锦袍青年早已等得不耐烦，眼见空中那灰蒙蒙的天色似乎黯淡到了某个临界点，猛地一声大喝，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迫不及待。
轰！
石台周遭，那数十名青衣护卫同时低喝，脚踏玄位，手掐印诀。他们身上的气息瞬间连成一片，灌注入石台基座。
镌刻在黑色石台上的无数扭曲符文，次第亮起！
幽暗、猩红、诡谲的光芒猛然爆发，如同无数条毒蛇苏醒，沿着符文的轨迹疯狂游走，瞬间将整个祭坛映照得一片光怪陆离，阴森可怖！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自祭坛深处涌现，化作实质般的血色光茧，就要将刘周彻底包裹、吞噬、炼化！
锦袍青年脸上露出狂喜而残忍的笑容。
墨老抬到一半的手指顿了顿，最终放了下去。或许，方才只是错觉。大阵已起，一切已成定局。
就在那血色光茧即将合拢，吞噬掉其中那道看似渺小身影的刹那——
“呵……”
一声极轻、极淡，却清晰无比地穿透阵法嗡鸣与能量咆哮的冷笑，如同九幽之下吹出的寒风，骤然响起。
石台上，一直“虚弱”躺倒的刘周，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那眼中，再无半分茫然、惊恐或是虚弱。
只有一片万古冰原般的死寂，以及在那死寂之下，行将喷薄毁灭的熔岩！
他缓缓地、以一种挣脱泥沼般的、却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坚定与力量的姿态，坐直了身躯。缠绕周身的血色符文锁链，在他动作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竟迸溅出细碎的光点，仿佛随时都要崩断！
“！！！”墨老浑浊的双目骤然爆睁，精芒如电，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惊骇的神色：“不可能！”
锦袍青年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失声尖叫：“你？！你怎么能动？！”
刘周漠然抬眼，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扫过台下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虚浮脸孔，扫过那骤然气势暴涨、如临大敌的黑袍老者，最后扫过那些同样震惊、下意识加强阵法输出的青衣护卫。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尊严与妄念的极致冰冷与蔑然，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真界”修士的心魂之上：
“尔等蝼蚁……”
“……也配用本尊炼丹？”
话音未落——
锵——！
一声清越激昂、撕裂长空、震碎万古死寂的剑鸣，毫无征兆地，自他体内冲天而起！
并非实体之剑，而是凝聚了他毕生武道意志、糅合了初生的真界之力、裹挟着滔天怒火与无尽杀意的心剑、意剑、道剑！
剑鸣起处，周身那原本凶戾滔天的血色光茧，如同被无形的毁灭风暴席卷，发出一连串凄厉的破碎声，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飘零的血色光雨！
脚下，整座巨大的黑色祭坛，猛地剧烈震颤！那些镌刻其上、亮起不过数息的诡谲符文，此刻光芒疯狂乱闪，发出绝望的哀鸣，一道道深刻的裂纹以刘周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炸开！
天崩地裂，亦不过如此！
祭坛之下，所有青衣护卫如遭重锤轰击，齐齐惨叫着吐血倒飞，阵法反噬之力瞬间让他们遭受重创！
锦袍青年被那恐怖的剑意余波一扫，脸上血色尽褪，“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无法接受的噩梦！
唯有那黑袍墨老，虽同样震惊，但反应快到了极致，在剑鸣响起的瞬间，一股磅礴阴冷的黑色气息已自身周爆发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厉啸着抓向石台上那道已然脱困、煞气冲霄的身影！
“小辈找死！”
鬼爪遮天，腥风扑鼻，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扭曲，威力远超刘周在小世界遭遇过的任何攻击！
面对这真界强者含怒一击，刘周屹立崩裂的祭坛中央，乱发狂舞，衣袍被肆虐的能量风暴鼓荡得猎猎作响。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
指尖，一点极致的锋芒正在凝聚，吞吐不定，将他冰冷的眼眸映照得一片雪亮。
身后，虚空扭曲，仿佛有无穷的剑影正在生成，欲要斩破这昏暗天地，灭尽眼前敌！
血雨纷飞，祭坛崩毁，强敌悍然来袭。
杀劫，方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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