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七侠镇这破地方,真是阴魂不散!
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踩上去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烫得人脚心发慌。
空气里一股子劣质香粉混着汗味,还有不知道哪家飘来的、糊了的锅巴味,呛得人嗓子发痒。
巷子口那几个摆摊的,眼神跟饿狼似的盯着来往行人,手里的玩意儿看着就像糊弄人的破烂,偏还吆喝得震天响,仿佛在举行什么狗屁不通的传销仪式。
尽头那栋破楼,同福客栈。
两盏红灯笼挂在檐下,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那点红光看着就像煮熟的虾子,透着股子不新鲜的诡异。
我攥紧手里的旧木盒,盒子上雕着歪歪扭扭的纹路,里面装着半盒晒干的艾草灰——别他妈以为是驱蚊的,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专门用来中和那些黏在人身上、甩不掉的“过度执念”。
我是林执念,说好听点是“执念清道夫”,说白了就是帮人铲掉那些钻牛角尖的破心思的倒霉蛋。
比如张寡妇执念于“丈夫是不是藏了私房钱”,李木匠执念于“桌子腿是不是不够直”,这些屁事缠得人睡不着觉,我就用艾草灰混着当事人的一句“算了”,把那股子拧巴劲给打散。
这活儿听着玄乎,其实就是跟人心里的鳖孙执念死磕,挣点碎银子糊口。
这次来七侠镇,是因为半个月前接了个活儿,雇主说他爹执念于“没考上秀才”,缠得快疯了,结果我赶过来,那老头居然自己想通了,说“考不上就考不上,喝酒舒坦”,害得我白跑一趟,银子没挣着,还倒贴了路费。
本想在这破客栈歇口气,喝碗凉水解解渴,没成想一脚踏进来,差点被里面的“正能量”闪瞎眼。
操蛋!这地方是被下了降头吗?
柜台后面,佟湘玉正对着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客人笑,那笑容甜得发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手里捏着一锭银子往客人手里塞,嗓门拔高了八度:“客官,这点碎银子您拿着!出门在外不容易,就当是本店给您的见面礼,下次再来啊,管够茶水!”
我差点把嘴里的唾沫咽呛着。
佟湘玉?那个抠门到买根葱都要跟摊主讨价还价半天,掉个铜板都得趴地上找三炷香时间的老板娘?居然主动给客人送银子?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眼瞎认错人了?
她旁边的白展堂,居然没靠着柜台偷懒嗑瓜子,反而正弓着腰给客人捶背,手法还挺熟练,嘴里还念叨着:“客官您舒坦不?力道够不够?不够我再加点劲!出门在外,就得吃好住好,服务到位,这才叫宾至如归嘛!”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产生幻觉了。
白展堂?那个偷奸耍滑第一名,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遇事第一反应就是“溜之大吉”的老白?居然给客人捶背?还说什么“服务到位”?
这鳖孙怕不是被夺舍了?
院子里更离谱。
郭芙蓉居然没叉着腰跟人吵架,也没嚷嚷着“排山倒海”,反而正蹲在地上,给一盆月季浇水,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花儿花儿快长大,长得漂漂亮亮的,可不能长歪了,也不能有虫眼,得完美无瑕才行呀。”
那语气温柔得,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转性了,忘了自己当年把客栈折腾得鸡飞狗跳的威风。
吕秀才站在她旁边,手里没捧着书,反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唾沫横飞地跟小郭念叨:“芙妹你听我说,这‘成功学三大要素’,第一是坚持,第二是完美,第三是必须完美地坚持!咱们做人做事,不能有一点瑕疵,不然就是失败!你看这花,要是长歪了,不就毁了吗?”
我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吕秀才?那个酸腐得掉渣,整天之乎者也,连跟小郭吵架都要引经据典的家伙?居然研究起“成功学”了?还说什么“不能有一点瑕疵”?
这破理论要是被孔夫子听见,不得从坟里爬出来抽他?
角落里,莫小贝居然没爬树掏鸟窝,也没嚷嚷着要吃糖葫芦,更没跟人打架,反而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小梳子,给一只小猫梳毛,小脸绷着,眉头皱着,那认真劲儿,活像在解什么千古难题,嘴里还念叨着:“小猫小猫要听话,毛要梳得整整齐齐,不能打结,不能有灰尘,不然就不完美了。”
我差点没笑出声。
莫小贝?那个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能把客栈闹得底朝天,连佟湘玉都管不住的小丫头片子?居然变得这么老成?还追求“完美”?
这客栈怕不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
祝无双则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时不时记着什么,嘴里不停念叨:“佟掌柜今天送了三锭银子,完美!白师兄捶背捶了五个客人,完美!小郭姐姐浇了十盆花,完美!吕师兄讲了八遍成功学,完美!小贝梳了三只猫,完美!大嘴做了六道菜,全是清水煮的,完美健康!”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过分,眼神里透着一股偏执的狂热,仿佛“完美”就是她的命根子。
我记得祝无双以前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现在怎么反而变成这副模样?
最离谱的是李大嘴,他居然没在厨房偷吃,也没抱怨饭菜难做,反而端着一盘清水煮青菜,笑眯眯地分给大家,嘴里还念叨着:“尝尝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完美健康餐’,一点油盐都没放,绝对绿色环保,吃了保准没病没灾,完美无缺!”
我站在门口,手里的木盒都快被我捏变形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同福客栈?这分明是正能量传销窝点!
老娘走南闯北,铲掉的执念能堆成山,还从没见过这么假的“完美和谐”,看得人心里发毛,比铲掉十个钻牛角尖的执念还难受。
“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得很呀!”佟湘玉最先注意到我,扭着腰肢走过来,笑容依旧甜得发腻,眼神却像扫描仪似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手里还捏着一锭银子,“是住店还是打尖?不管咋样,这锭银子您拿着,就当是本店的心意,做人嘛,就得大方,就得完美!”
我下意识地躲开她递过来的银子,心里嘀咕:娘的,这佟湘玉怕不是执念于“完美大方”,走火入魔了?
以前她掉个铜板都得心疼半天,现在居然主动给陌生人送银子,这执念也太离谱了。
“不用了,老板娘。”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僵硬,“我就想喝碗凉水,歇口气。”
“凉水哪行呀!”佟湘玉立刻皱起眉头,那表情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凉水不完美!得喝刚泡好的菊花茶,清热解暑,还养生,这才叫完美!无双,快给这位姑娘泡碗完美的菊花茶!”
“好嘞佟掌柜!”祝无双立刻应声,手脚麻利地跑去后厨,嘴里还念叨着,“完美的水温,完美的茶叶,完美的杯子,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我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吐槽:狗屁完美,这分明是魔怔了!
白展堂也凑了过来,脸上堆着假笑,伸手就想给我搬行李——我手里就一个木盒,哪来的行李?
他这热情过度的样子,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姑娘,一路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肩,放松放松,保证捶得你舒舒服服,完美无瑕!”
“不用不用!”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我不累,真的!”
“不累也得捶!”白展堂一脸执着,仿佛不捶就是对他“完美服务”的亵渎,“出门在外,哪有不累的?必须捶,这才是完美的服务!”
我正想拒绝,郭芙蓉端着一碗菊花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姑娘,你的菊花茶泡好了,水温刚好八十度,茶叶放了五片,不多不少,完美!快尝尝!”
那语气温柔得,跟我印象中那个暴躁易怒的郭芙蓉判若两人,听得我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我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嘀咕:娘的,八十度?五片茶叶?这也太较真了,执念深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我抿了一口茶,没什么味道,就像白开水里飘了点茶叶渣,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也叫完美?还不如凉水解渴。
“怎么样?完美吧?”郭芙蓉期待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偏执的光芒,“没有一点瑕疵,对不对?”
我敷衍地点点头:“嗯,挺好的。”
“不行!”她立刻皱起眉头,一脸失望,“你这不是真心的!完美的东西就该让人真心称赞,你怎么能敷衍呢?这太不完美了!”
我愣住了,心里暗骂:操蛋!这郭芙蓉的执念是“完美被认可”?也太离谱了吧?
吕秀才眯起眼睛,一脸严肃地说:“姑娘,你这样就不对了。完美的事物值得我们用最真诚的态度去对待,敷衍是一种失败的表现,是不完美的!你应该发自内心地称赞这碗茶,称赞小郭的完美手艺!”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
娘的,一碗破菊花茶而已,还上升到失败不失败的高度了?这执念也太上头了。
“我……”我正想辩解,莫小贝跑了过来,手里抱着那只被梳得溜光水滑的小猫,一脸老成地说:“小郭姐姐泡的茶就是完美的,你为什么不真心称赞?做人要追求完美,不能敷衍了事,不然以后会一事无成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群被“完美执念”缠上的人,心里叹了口气。
娘的,这客栈里的人,一个个都被执念逼疯了吧?
佟湘玉执念于“完美大方”,白展堂执念于“完美服务”,郭芙蓉执念于“完美温柔+完美被认可”,吕秀才执念于“完美成功”,莫小贝执念于“完美成熟”,祝无双执念于“完美记录+完美优秀”,李大嘴执念于“完美健康”。
这哪里是客栈,分明是执念收容所!
“我说你们……”我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你们就没觉得,自己有点太较真了吗?大方就大方,服务就服务,没必要非得追求什么完美吧?”
我的话刚说完,客栈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异类。
佟湘玉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做人就得追求完美,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大方就要做到完美大方,一点抠门的念头都不能有,这才叫真正的大方!”
“就是!”白展堂立刻附和,“服务就得做到完美服务,一点疏忽都不能有,不然就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郭芙蓉眼圈一红,看起来委屈极了:“我以前太野蛮了,不完美,现在我想变得完美温柔,想让所有人都认可我的完美,这有错吗?”
吕秀才眼神一凝,一脸痛心疾首:“姑娘,你这是典型的失败主义!完美是人生的终极目标,我们必须为之奋斗,不能有一点懈怠!你这种不追求完美的思想,是要不得的!”
莫小贝也跟着点头,小大人似的叹气:“小郭姐姐说得对,不完美的人是没有前途的。我以前太调皮了,不完美,现在我要做个完美的小大人!”
祝无双拿着小本子,一边记录一边念叨:“不追求完美,就是不完美的表现,必须记录下来,提醒自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李大嘴端着他的清水煮青菜,一脸严肃地说:“健康就要做到完美健康,一点油盐都不能沾,不然就会生病,就不完美了!姑娘,我劝你也尝尝我的完美健康餐,对你好!”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吐槽:娘的,这执念也太根深蒂固了!
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这些人是醒不过来了。
我打开手里的旧木盒,露出里面的艾草灰,看着他们说:“你们这不是追求完美,是被‘完美执念’缠上了!这些执念把你们逼得不像自己,你们就没觉得累吗?佟掌柜,你以前抠门,但那是你的本性,你现在强行大方,心里就不心疼?老白,你以前偷奸耍滑,但你活得舒坦,现在强行完美服务,不累吗?小郭,你以前暴躁,但你活得真实,现在强行温柔,不憋屈吗?”
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众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佟湘玉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眼神闪烁:“心疼……好像是有点,但完美大方是应该的,不能心疼……”
白展堂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叹了口气:“累……确实有点累,但完美服务是应该的,不能累……”
郭芙蓉低下头,小声嘀咕:“憋屈……好像是有点,但完美温柔是应该的,不能憋屈……”
我心里一喜,看来他们还有救,没有完全被执念控制。
我继续说:“执念这狗屁玩意儿,就像脚气,越抠越痒,不如晾着它!完美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活着,不就是因为有那些不完美,才有意思吗?佟掌柜抠门,但你仗义;老白偷奸耍滑,但你靠谱;小郭暴躁,但你善良;吕秀才酸腐,但你有学问;小贝调皮,但你天真;无双普通,但你细心;大嘴贪吃,但你实在。这些不完美,才是你们真正的样子,比那些狗屁完美强多了!”
“你胡说!”吕秀才立刻反驳,脸色涨得通红,“完美是存在的!我一定要做到完美成功,让所有人都认可我!”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像蚊子嗡嗡叫,又像有人在耳边嘀咕——这是执念回响,只有我能听到,是执念产生的细碎念头,跟弹幕似的。
【我一定要考上功名,不然就是失败!】
【我不能让别人说我没用,必须完美成功!】
【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不然就会被人嘲笑!】
我皱了皱眉,这吕秀才的执念,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看来光靠嘴说,是没用的,得用艾草灰中和一下。
我从木盒里捏出一点艾草灰,对着吕秀才扬了扬,说:“吕秀才,你看着我,跟我说一句‘我就算考不上功名,也是个有学问的人,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我不!”吕秀才立刻后退一步,一脸抗拒,“我不能接受不完美!我必须完美!”
他的执念回响越来越响,【不能接受不完美!必须完美!】
“你他妈别犟了!”我有点不耐烦了,“你整天念叨着完美成功,你快乐吗?你研究那些狗屁成功学,还不如去读你喜欢的书!你以前跟人辩论的时候,眼睛都亮着,现在呢?跟个没魂的木偶似的!”
吕秀才愣住了,眼神里的迷茫更浓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书,那是一本被翻得卷边的旧书,不是什么成功学,而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杂记。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佟湘玉突然叹了口气,说:“姑娘,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今天送出去三锭银子,心里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我又觉得,完美大方就该这样,不能心疼。”
她的执念回响也响了起来,【必须大方,不能心疼!但真的好心疼啊!】
白展堂也跟着说:“我今天捶了五个客人的背,胳膊都快断了,可我又觉得,完美服务就该这样,不能喊累。”
【必须服务好客人,不能喊累!但胳膊真的好酸啊!】
郭芙蓉眼圈一红,说:“我今天温柔了一天,憋得我浑身难受,想骂人都不敢骂,可我又觉得,完美温柔就该这样,不能暴躁。”
【必须温柔,不能暴躁!但真的好想骂人啊!】
我看着他们,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的执念已经开始松动了。
我趁热打铁,说:“你们看,你们心里明明不舒服,却还要逼着自己追求完美,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执念这玩意儿,不是用来追求的,是用来接纳的!佟掌柜,你可以大方,但不用每次都送银子,你可以给客人打个折,既大方,又不心疼,这不好吗?老白,你可以服务好客人,但不用非得捶背,你可以给客人端杯茶,聊聊天,既舒坦,又尽了责,这不好吗?小郭,你可以温柔,但不用憋自己,你想骂人就骂,想发脾气就发,真实的你,比假装完美的你可爱多了!”
我的话刚说完,祝无双突然哭了起来,她扔掉手里的小本子,哽咽着说:“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我想变得完美优秀,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可我每天记录着这些完美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快乐,我好累啊!”
她的执念回响也变了,【我不想完美了,我好累!我想做普通的自己!】
莫小贝也跟着说:“我假装成熟,假装完美,不能爬树,不能吃糖葫芦,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想做回调皮的自己!”
【我想爬树!我想吃糖葫芦!我不想完美了!】
李大嘴挠了挠头,说:“我吃了三天清水煮青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想吃肉,想喝酒,我不想完美健康了!”
【想吃肉!想喝酒!清水煮青菜太难吃了!】
我看着他们,心里乐了,娘的,终于开窍了!
我从木盒里捏出更多的艾草灰,对着他们扬了扬,说:“现在,你们跟着我念:‘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佟湘玉第一个开口,声音有点颤抖,但很坚定:“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她刚说完,我就看到一丝淡淡的白烟从她身上飘了出来,被艾草灰吸了进去。
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抠门表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说:“娘的,以后再也不随便送银子了,心疼死我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是之前那种假惺惺的完美笑容。
白展堂跟着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被艾草灰吸收,他立刻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胳膊,说:“可算解放了!以后再也不捶背了,胳膊都快断了!”
郭芙蓉大声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她瞬间恢复了以前的暴躁脾气,叉着腰说:“娘的,憋了一天,可算能骂人了!谁再跟我说完美温柔,我排山倒海伺候他!”
吕秀才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他摸了摸怀里的旧书,眼神亮了起来:“还是读书有意思,那些成功学都是狗屁!”
莫小贝跳起来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她立刻跑向门口,嚷嚷着:“我要去爬树!我要吃糖葫芦!”
祝无双擦干眼泪,笑着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她舒展了一下身体,说:“以后再也不记录那些完美的事情了,太累了!做普通的自己真舒服!”
李大嘴一拍大腿,说:“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喜欢真实的自己!”
白烟飘出,他立刻冲进厨房,嚷嚷着:“我要吃肉!我要喝酒!清水煮青菜见鬼去吧!”
看着他们恢复正常的样子,我心里松了口气,正想把木盒收起来,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哒”声,从客栈的阁楼传来。
“什么声音?”白展堂警惕地皱起眉头,“该不会是有贼吧?”
“不像贼。”佟湘玉摇摇头,“这声音好像是从阁楼传来的,阁楼好久没上去过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娘的,这些人的完美执念,不会是有源头吧?
一般来说,执念都是自己产生的,但这么多人同时被同一种“完美执念”缠上,肯定有问题。
“我上去看看。”白展堂说完,就想往阁楼跑。
“等等!”我拦住他,“一起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呢?”
佟湘玉、郭芙蓉、吕秀才也跟着点点头,一起往阁楼走去。
阁楼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白展堂推开门,佟湘玉点燃了一盏油灯,照亮了阁楼。
阁楼里堆满了杂物,灰尘满天飞,在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铜盒子,盒子上刻着“完美执念发生器”六个字,刚才的“咔哒”声,就是从这个铜盒子里传来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郭芙蓉皱起眉头,想去碰那个铜盒子。
“别碰!”我立刻拦住她,“这就是你们被完美执念缠上的源头!这个盒子能放大人心底的执念,让你们强行追求完美!”
我凑近一看,铜盒子上还有一行小字:“输入执念,放大十倍,追求完美,方得始终——不知名的完美爱好者赠。”
“不知名的完美爱好者?”吕秀才眯了眯眼,“这是谁啊?居然发明这种破玩意儿!”
“管他是谁!”郭芙蓉叉着腰,“敢害我们,我把这破盒子砸了!”
“别砸!”我拦住她,“这盒子虽然能放大执念,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只是用错了地方。执念本身没有好坏,关键是不能过度。比如你想变得温柔,这是好的执念,但过度追求完美温柔,就变成了负担。这个盒子,就是把‘好的执念’放大成了‘过度执念’。”
我伸手摸了摸铜盒子,盒子是凉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法器。
“那怎么办?”佟湘玉皱起眉头,“总不能把它留在这儿吧?万一再有人被缠上呢?”
我想了想,从木盒里捏出一点艾草灰,撒在铜盒子上,说:“艾草灰能中和过度执念,我把它撒在上面,应该能让盒子的放大功能失效。以后这盒子就当个普通的装饰品,提醒你们,别太执着于完美。”
艾草灰撒在铜盒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盒子上的纹路渐渐变暗,不再发光了。
“这样就好了?”白展堂挑眉。
“嗯。”我点点头,“以后它就是个普通的铜盒子了,再也不会放大执念了。”
众人松了口气,佟湘玉看着我,笑着说:“姑娘,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得被这完美执念缠多久呢!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说!”
我心里一动,娘的,终于能挣银子了!
我正想开口,突然想起自己的执念——我以前铲掉过一个老太太的执念,她执念于“儿子不回家”,我帮她中和了执念,让她接受了儿子在外打拼的事实,可我一直执念于“是不是没帮她彻底解决问题”,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执念缠了我好久。
刚才看着众人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我突然想通了,娘的,我也不是完美的,我只是个执念清道夫,我能做的,就是帮人中和过度的执念,而不是帮人解决所有问题。
有些执念,需要当事人自己慢慢接纳,我没必要逼自己做到完美。
我笑了笑,说:“报酬就不用了,能帮你们摆脱执念,我也挺开心的。再说,我也从你们身上学到了东西——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才是最完美的事情。”
佟湘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姑娘真是个好人!既然你不要报酬,那就在客栈多住几天,食宿全免!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娘的,免费食宿,不吃白不吃!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同福客栈住了下来,看着众人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佟湘玉还是那么抠门,但仗义;白展堂还是那么偷奸耍滑,但靠谱;郭芙蓉还是那么暴躁,但善良;吕秀才还是那么酸腐,但有学问;莫小贝还是那么调皮,但天真;祝无双还是那么细心,但不再自卑;李大嘴还是那么贪吃,但实在。
这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把玩着那个旧木盒。
突然,佟湘玉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递给我:“姑娘,喝点酒?”
我接过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舒服极了。
“谢谢佟掌柜。”
“不用谢。”佟湘玉坐在我旁边,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做人就得做到最好,就得完美,不然会被人笑话。现在才明白,完美就是个枷锁,把人绑得死死的,一点都不快乐。”
“是啊。”我点点头,“执念这玩意儿,就像一根绳子,你越想挣脱,它绑得越紧。只有你接受它,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它才会松开。”
白展堂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坐下来说:“以前总想着,服务好客人就能多挣银子,就得做到完美服务,结果累得要死,银子也没多挣多少。现在好了,该偷懒就偷懒,该服务就服务,反而舒坦多了,客人也没说什么。”
郭芙蓉和吕秀才也走了过来,郭芙蓉叉着腰说:“以前总想着,温柔一点就能让人喜欢,结果憋得自己难受,别人还觉得我假惺惺的。现在好了,想骂就骂,想笑就笑,反而有更多人喜欢我了!”
吕秀才望着月亮,说:“以前总想着,成功就是考功名,就是完美,结果越想越焦虑,书都读不进去了。现在明白了,读书的乐趣不在于考功名,而在于增长见识,这就够了。”
祝无双、李大嘴、莫小贝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感悟。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本来就是不完美的,那些所谓的完美,都是自欺欺人的枷锁。
我们之所以痛苦,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完美,而是因为我们太执着于完美。
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接纳生活的不完美,才能活得舒坦,活得真实。
这时候,我听到自己的执念回响,【我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不用做到完美,我只是个执念清道夫,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笑了笑,从木盒里捏出一点艾草灰,对着空气扬了扬,算是中和了自己的执念。
娘的,困扰我这么久的执念,终于解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同福客栈。
佟湘玉非要塞给我一锭银子,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姑娘,以后常来啊!”佟湘玉笑着说,“我们客栈永远欢迎你!”
“一定!”我点点头,看着众人,“祝你们以后都能活得舒坦,活得真实,别再被完美执念缠上了!”
“放心吧!”郭芙蓉叉着腰说,“再有人跟我说完美,我排山倒海伺候他!”
众人都笑了起来。
我走出同福客栈,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青石板路还是那么烫,但我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空气里的味道还是那么复杂,但我觉得挺真实的。
娘的,七侠镇这破地方,虽然又脏又乱,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在这里,我帮别人解开了执念,也解开了自己的执念。
我攥着手里的银子,心里想着:下一个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执念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接纳不完美,才能活得自由。
我转身看了一眼同福客栈,红灯笼还在晃来晃去,但这次,那红光看着不再诡异,反而透着一股温暖的真实。
我笑了笑,转身走向巷子口,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娘的,生活这狗屁玩意儿,不就是这样吗?不完美,但很真实,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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