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同福客栈屋顶上,一个黑影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迎风而立,身上夜行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展堂仰望星空,左手负在身后。
“咳!老白!”郭芙蓉从下面探出头来,“大半夜不睡觉,站房顶上喝西北风啊?”
“嘘——”白展堂保持深沉状,“我在感受江湖的气息。作为一名曾经的盗圣,每当这种夜晚,我的职业本能就会蠢蠢欲动...”
“动你个头!”佟湘玉叉着腰出现在后院,“展堂!赶紧下来!房梁都快让你压弯了!修一次要三钱银子嘞!”
“来了来了!”白展堂瞬间破功,手忙脚乱往下爬,结果一脚踩空,“哎呀妈呀——”
“啪叽!”
整个人呈大字型摔在院子里,激起尘土飞扬。
“额滴神呀!”佟湘玉心疼地跑过去,“摔坏没有?医药费又要多少啊?”
白展堂顽强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说:“没、没事...就是好像看见我太奶奶在向我招手...”
次日清晨,同福客栈大堂。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佟湘玉捧着空空如也的钱箱,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咋的了咋的了?”李大嘴举着炒勺从厨房冲出来,“掌柜的让螃蟹夹着啦?”
“钱!钱没了!”佟湘玉颤巍巍地指着钱箱,“咱们这个月所有的营业收入!五十两银子!全没了!”
“什么?!”白展堂一个箭步冲过来,动作快出残影,“让我看看!”
他接过钱箱,仔细端详锁孔,专业素养瞬间上身:“此锁完好无损,没有撬动痕迹,作案者定是个高手。看这手法,应该是用一根细铁丝,轻轻这么一捅,再这么一拧...”
所有人都默默盯着他。
白展堂突然意识到什么,冷汗唰地下来了:“那什么...我这都是理论知识!纯理论知识!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吕秀才盯着白展堂,忧心忡忡地细语:“根据《大明律》第三百二十七条,盗窃数额超过二十两者,当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收声!”佟湘玉用扇子拍了拍他不让继续说,然后猛地转向白展堂,眼睛眯成一条缝,“展堂啊...昨晚,你是不是说你的‘职业本能蠢蠢欲动’来着?”
白展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佟湘玉的大腿:“湘玉!冤枉啊!我白展堂对天发誓,要是我偷的钱,就让我天天吃大嘴做的饭!”
李大嘴不乐意了:“嘿!你这话啥意思?”
“都别吵了!”郭芙蓉一拍桌子,“现在最重要的是破案!我,郭芙蓉,雌雄双煞之一...呸!是同福客栈金牌保镖,一定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偷揪出来!”
莫小贝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放大镜,趴在地上开始寻找线索:“根据我看了八百遍《少年包青天》的经验,罪犯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只见她撅着屁股,像只小狗一样在地上嗅来嗅去。
“找到了!”莫小贝突然大叫,从柜台底下捡起一根头发,“这是一根长约七寸,略带卷曲的头发!颜色偏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李大嘴。
李大嘴慌忙摸自己的头:“看我干啥?我这头发是让油烟熏黄的!”
“不对!”莫小贝又有了新发现,“这里还有脚印!”
众人围过去,只见地上确实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吕秀才拿出尺子量了量:“长七寸,宽三寸。根据足迹学原理,此人身高应在五尺左右,体重...”
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投向莫小贝。
莫小贝跳起来:“我才没有那么胖!”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够了!”佟湘玉一声怒吼,整个客栈安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上一副甜得发腻的笑容,“既然找不到小偷,那咱们就——报官!”
“别啊!”白展堂惨叫,“邢捕头一来,肯定又要白吃白喝,破不了案还得收辛苦费!”
佟湘玉的笑容瞬间消失,咬牙切齿:“那你说怎么办?”
白展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咱们可以...自己破案!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真凶揪出来!”
佟湘玉眯着眼睛打量他半晌,终于松口:“好!就三天!要是破不了案...”她阴森森地笑着,“我就把你送去十八里铺挖矿还债!”
破案行动正式开始。
白展堂找来一块木板,用炭笔画上格子,做成一个简易的线索板。
“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嫌疑人。”白展堂一副神探架势,“案发时间是昨晚子时到今天早上辰时之间。这段时间内,谁有不在场证明?”
郭芙蓉举手:“我在房间练功!新学的排山倒海,差点把墙拍塌了!”
吕秀才弱弱地说:“我可以作证,芙妹确实在练功,我的《论语》都被震掉地上了...”
李大嘴说:“我在厨房研究新菜!那个红烧狮子头,我试了八种做法!”
祝无双点头:“这个我可以证明,大嘴师兄让我尝了十几次,我现在打嗝还是狮子头味儿的。”
莫小贝说:“我在房间抄写《三字经》,抄了整整一百遍!手都快断了!”
佟湘玉冷哼:“那是因为你考试又不及格,我罚你的!”
轮到白展堂自己了,他咳嗽一声:“我那什么...在房顶上思考人生,然后...就摔晕过去了,一觉到天亮。”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好吧!”白展堂举手投降,“我知道我最可疑!但真不是我干的!咱们换个思路,有没有可能是外人作案?”
吕秀才推推眼镜:“理论上有可能。但客栈门窗完好,只有大门未上门栓。若是外人,怎会知道钱箱放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客栈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古怪的人。
此人头戴斗笠,身穿一件打满补丁却洗得发白的长衫,背上背着一个大布袋,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咳咳,”来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在下乃是江湖人称‘一目了然’的侦探,专门破解各种奇案。”
白展堂警惕地问:“你来干什么?”
“路过贵地,听闻发生盗窃案,特来相助。”神秘侦探走进来,自顾自坐下,“给我来壶茶,要上等的龙井。”
佟湘玉小声嘀咕:“又要白喝茶...”
神秘侦探不理会,从布袋里掏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工具:放大镜、镊子、小刷子,甚至还有一个水晶球。
他先是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钱箱,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往锁孔里吹了些粉末。
“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神奇粉末,可以显示最微小的痕迹。”神秘侦探自信满满。
然而粉末飘得到处都是,呛得大家直咳嗽,什么也没显示出来。
“咳咳...意外,纯属意外。”侦探尴尬地收起瓶子,又拿出水晶球,“那就用我的独门绝技——透视眼!”
他双手放在水晶球上,闭目凝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
半晌,水晶球毫无反应。
“这个...”侦探额头冒汗,“今天天气不太好,影响发挥。”
白展堂忍不住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当然行!”侦探一拍桌子,“我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
“谁?”所有人异口同声。
侦探缓缓环视众人,手指突然指向李大嘴:“就是你!”
李大嘴吓得炒勺都掉了:“我?怎么可能!”
“证据就是——”侦探猛地从李大嘴围裙上捏起一根头发,“这根头发与我在钱箱上发现的完全一致!而且你身上有银子的味道!”
李大嘴委屈得快哭了:“那是我自己的头发!银子味道是因为我刚数过买菜钱!”
侦探见状,又指向郭芙蓉:“不!其实是你!”
郭芙蓉瞪大眼睛:“我?”
“对!你昨晚练功是假,趁机行窃是真!”侦探信誓旦旦。
郭芙蓉气得直撸袖子:“我偷自己家的钱?我疯了吗?看我不一掌拍死你这个骗子!”
眼看郭芙蓉要动手,侦探慌忙改口:“等等!我又有了新发现!真凶其实是——他!”
手指一转,指向了吕秀才。
吕秀才吓得一哆嗦:“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做这种事?”
“正是因为你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用智慧犯罪!”侦探越说越激动,“你利用自己对客栈地形的熟悉,设计了一套精密的盗窃方案!”
吕秀才急得直冒汗:“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有功名在身,岂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侦探见大家都不信,突然一个后空翻,跳出圈外:“既然你们不信,那就告辞了!”
说完就要溜走。
“站住!”白展堂一个闪身拦住去路,“骗吃骗喝还想跑?先把茶钱结了!”
侦探眼见逃不掉,突然摘下面纱和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邢捕头?!”所有人都惊呆了。
邢育森讪笑着:“那什么...我这不是想体验一下民间查案的感觉嘛...”
佟湘玉气得直跺脚:“邢育森!你又来白吃白喝!”
燕小六从门外探头:“师父,得手没...啊不是,查完案没?”
“查完了查完了!”邢育森赶紧往外溜,“那什么,衙门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两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佟湘玉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
破案陷入僵局。
白展堂愁眉苦脸地坐在客栈门口,唉声叹气。
祝无双悄悄坐到他身边:“师兄,别太难过了。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白展堂感动地看着她:“还是无双对我好...”
“但是,”无双犹豫了一下,“我昨晚起夜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黑影从后院闪过。”
“什么?”白展堂猛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无双不好意思地说。
白展堂立刻来了精神:“后院?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后院,白展堂专业模式全开,仔细勘察地面。
果然,在墙根处,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看这里!”白展堂指着一处松动的砖块,“这块砖被人动过!”
他小心翼翼搬开砖块,下面赫然是一个小洞,洞里放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明日子时,城南土地庙,带一百两银子赎回首饰。
落款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只简笔画的老鼠。
“老鼠?”白展堂皱眉,“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佟湘玉看到纸条,差点晕过去:“还要一百两?我上哪找这么多钱去!”
郭芙蓉摩拳擦掌:“怕什么!明天咱们一起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偷抓住!”
吕秀才担忧地说:“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怎么办?”
李大嘴举着大勺:“我有厨刀我怕谁!”
莫小贝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木剑:“我还有衡山剑法!”
佟湘玉看着这群不靠谱的家伙,扶额长叹:“额滴神呀,这是去送人头的节奏啊...”
次日夜晚,城南土地庙。
月黑风高,乌鸦啼叫。
破败的土地庙里蛛网遍布,神像歪斜,阴风阵阵。
白展堂一行人埋伏在神像后面,紧张地等待着。
“怎么还不来?”郭芙蓉小声嘀咕。
“嘘——”白展堂示意安静,“有动静!”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瘦小的黑影闪了进来。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戴着一个老鼠面具,走路悄无声息。
“东西带来了吗?”老鼠面具下发出尖细的声音。
白展堂从神像后走出,举起一个钱袋:“钱在这里,我们的东西呢?”
老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首饰在这里。把钱放在地上,退后十步。”
白展堂依言放下钱袋,后退十步。
老鼠人上前捡起钱袋,同时将布包扔给白展堂。
就在这一瞬间,白展堂突然大喊:“动手!”
郭芙蓉从神像后跳出:“排山倒海!”
李大嘴举着大勺冲出来:“看我庖丁解牛!”
莫小贝挥舞木剑:“衡山剑法,无敌天下!”
老鼠人显然没料到有埋伏,慌乱中想要逃跑,却被白展堂一个扫堂腿绊倒。
“让我看看你是谁!”白展堂一把扯下对方的面具。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面具下是一张稚嫩的脸,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你是谁?”佟湘玉惊讶地问。
少年倔强地扭过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展堂皱眉打量他:“小子,你混哪条道上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
少年冷哼一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江湖上新崛起的盗侠——一只耳!”
“一只耳?”众人面面相觑,“这什么破名字?”
少年得意地说:“因为我每次作案,只取一小部分财物,就像老鼠只偷一点点粮食,所以自称一只耳!”
白展堂哭笑不得:“你这取名水平跟我有一拼啊...”
佟湘玉检查布包,发现里面根本不是客栈的首饰,而是一堆破铜烂铁。
“首饰呢?”她急了。
一只耳耸耸肩:“早就卖掉了。那些东西太显眼,不好出手。”
“你!”佟湘玉气得想打人。
白展堂按住她,转向一只耳:“小子,你跟谁学的这手开锁功夫?”
一只耳骄傲地抬起头:“自学成才!我可是天才!”
“天才?”白展堂冷笑,“你那开锁手法漏洞百出!真正的专业人士,根本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一只耳不服:“你懂什么!”
“我不懂?”白展堂突然身形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回到原地,手中却多了一个钱袋——正是刚才给一只耳的那个。
一只耳目瞪口呆:“你、你怎么...”
白展堂傲然道:“听说过盗圣吗?”
一只耳眼睛瞬间亮了:“你、你就是传说中的盗圣白玉汤?”
“咳咳,”白展堂偷瞄了一眼佟湘玉,“那是曾经,现在的我已经金盆洗手,是同福客栈的一名普通跑堂。”
一只耳扑通一声跪下:“师父!请收我为徒!”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整懵了。
“等等等等!”佟湘玉打断,“他是小偷!偷了我们的钱!现在应该送官!”
一只耳急忙说:“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们!还可以加倍赔偿!只求盗圣收我为徒!”
白展堂为难地看着佟湘玉:“湘玉,你看这孩子也是个可造之材,就是走错了路...”
佟湘玉叉腰:“怎么?你想收个小偷当徒弟?”
“我可以改邪归正!”一只耳赶紧保证,“只要盗圣肯教我,我发誓再也不偷东西!”
郭芙蓉小声对吕秀才说:“这剧情发展我怎么看不懂了?”
吕秀才推推眼镜:“这就叫‘不打不相识’,或者是‘惺惺相惜’,又或者是...”
“闭嘴!”郭芙蓉捂住他的嘴。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佟湘玉勉强同意,让一只耳在客栈打工还债,顺便考察他是否真的改过自新。
回到客栈,一只耳的真实身份才揭晓。
他本名李小耳,家境贫寒,自幼父母双亡,为了生存才学会偷窃。但他有个原则:只偷富人,而且每次只偷一点点,以免给对方造成太大损失。
“你这还挺有职业道德...”白展堂哭笑不得。
李小耳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从小就听说盗圣的故事,特别崇拜他劫富济贫的侠义精神。所以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佟湘玉叹气:“劫富济贫是好事,但也不能违法乱纪啊!”
为了帮助李小耳走上正道,白展堂决定收他为徒,传授正宗的轻功和开锁技巧——当然,再三强调只能用于正当途径。
“首先,我要教你的是盗圣的必修课——逃跑的艺术!”白展堂一本正经地说。
于是在同福客栈的后院,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白展堂在前面跑,李小耳在后面追,两人绕着院子转圈。
“步伐要轻!气息要稳!”白展堂边跑边指导,“记住,我们跑不是为了偷东西,是为了...锻炼身体!”
李小耳累得气喘吁吁:“师、师父...咱们这锻炼强度是不是太大了?”
郭芙蓉和莫小贝在旁边嗑瓜子看热闹。
“开盘了开盘了!”莫小贝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小锣,“赌小耳能坚持多久!一赔十!”
李大嘴从厨房探头:“我赌半柱香!五文钱!”
吕秀才弱弱举手:“我赌一炷香...三文钱...”
佟湘玉怒气冲冲地出现:“都干什么呢!不用干活啊?!”
众人作鸟兽散。
经过几天的特训,李小耳的进步神速。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开锁技术还有欠缺。
“师父,为什么我开锁总是没有您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李小耳虚心求教。
白展堂高深莫测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这你就不知道了。开锁的最高境界,不是技术,而是心境。”
“心境?”
“对!”白展堂双目微闭,“要心无杂念,人锁合一。当你感觉不到锁的存在,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那种玄之又玄的...”
“咳咳!”佟湘玉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
白展堂立刻改口:“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遵纪守法,做个好人!”
李小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天晚上,客栈打烊后,李小耳偷偷找到白展堂。
“师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说。”
“你当年为什么金盆洗手?”
白展堂望着窗外的明月,长叹一声:“因为啊...我遇见了一个人,她让我明白,人生除了偷东西,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是佟掌柜吗?”
白展堂点头,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她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黑暗的人生。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重新开始。”
李小耳若有所思。
第二天,客栈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邢育森带着一个富商模样的人。
“佟掌柜!给你介绍个大生意!”邢育森眉开眼笑,“这位是钱老板,想在咱们七侠镇开分店,特地来考察考察!”
钱老板大腹便便,手指上戴满戒指,一副暴发户模样:“听说你们同福客栈是七侠镇最好的客栈,我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佟湘玉立刻换上职业笑容:“钱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坐!展堂,上茶!要最好的龙井!”
白展堂不情不愿地去泡茶,小声嘀咕:“又是个难伺候的主...”
钱老板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挑剔地指指点点:“这里装修太旧...那里空间太小...整体风格不够高档...”
佟湘玉强忍怒火,赔着笑脸:“钱老板说的是,我们这小本经营,比不得您见过的大世面。”
就在这时,钱老板突然惊呼:“我的玉佩!我的玉佩不见了!”
众人围过来,只见钱老板腰间的玉佩确实不翼而飞。
“刚才还在的!”钱老板急得满头大汗,“那是我家传的宝玉,价值连城啊!”
邢育森立刻摆出官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七侠镇行窃!真是胆大包天!佟掌柜,你这客栈治安不太好啊!”
佟湘玉慌了:“这、这不可能啊!我们客栈从来没丢过东西...”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说错了,赶紧改口:“我是说最近!最近!”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李小耳。
李小耳急忙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钱老板冷笑:“我看就是你这个小贼!我刚才就看你鬼鬼祟祟的!”
白展堂护在李小耳身前:“钱老板,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钱老板环视四周,“搜身不就知道了!”
邢育森点头:“对!搜身!”
就在局势紧张之际,吕秀才突然说:“等等!我有一个办法能找到真凶!”
所有人都看向他。
吕秀才推推眼镜,自信满满:“根据《洗冤集录》记载,有一种古法,可以让小偷自己现形。”
他让李大嘴端来一盆清水,然后煞有介事地往水里撒了些粉末。
“这是特制的显影粉,”吕秀才解释道,“每个人依次把手伸进水里,小偷的手会变黑。”
李小耳紧张地看着水盆,不敢上前。
钱老板嗤笑:“装神弄鬼!我先来!”
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水里,拿出来——毫无变化。
接着是邢育森、佟湘玉、白展堂...所有人的手都没有变化。
轮到李小耳了,他颤抖着把手伸进水里,闭着眼睛不敢看。
“没变!”郭芙蓉惊呼。
李小耳的手也是正常的颜色。
“这不可能!”钱老板大叫,“肯定是他!这里除了他还有谁会偷东西?”
吕秀才微微一笑:“其实...水里的粉末就是普通的面粉。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试探真正的小偷。”
众人愕然。
吕秀才转向钱老板:“钱老板,你的玉佩真的丢了吗?”
钱老板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注意到,”吕秀才推推眼镜,“你说玉佩是家传之宝,价值连城。但如此贵重的物品丢失,你却并不十分着急,反而急着指认小耳是贼,这不合常理。”
白展堂也反应过来:“而且我刚才给你倒茶时,好像看见你偷偷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子里。”
钱老板冷汗直流:“胡、胡说八道!”
邢育森见状,上前一步:“钱老板,可否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袖子?”
“凭什么!”钱老板后退一步,“我是来投资的!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
就在这时,李小耳突然说:“师父,我知道玉佩在哪里。”
他走到钱老板面前,微微一笑:“钱老板,您的袖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不舒服,我帮您拿出来吧。”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在钱老板袖口一探,再拿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块玉佩。
动作之快,连白展堂都暗自惊叹。
“这、这怎么可能!”钱老板目瞪口呆,“我明明...”
“您明明藏在很隐蔽的地方,是吗?”李小耳微笑,“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藏在哪里都一样。”
真相大白:钱老板根本不是来投资的,他是个骗子,专门用这种方式讹诈客栈老板。先假装贵重物品丢失,栽赃给客栈的人,然后勒索赔偿。
邢育森大怒:“好你个钱骗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行骗!看我不抓你回衙门!”
钱老板见事情败露,转身想跑,被郭芙蓉一招排山倒海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事情圆满解决,佟湘玉对李小耳刮目相看。
“小耳啊,今天多亏了你,”佟湘玉感激地说,“要不是你,我们客栈就要被那个骗子讹上了。”
李小耳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这是我应该做的。师父教我的不只是技术,更重要的是如何做人。”
白展堂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徒弟!”
当晚,佟湘玉特意让李大嘴做了一桌好菜,庆祝识破骗局,也正式欢迎李小耳加入同福客栈大家庭。
酒过三巡,李小耳站起来,郑重地说:“师父,佟掌柜,各位,我决定不再做‘一只耳’了。我要重新做人!”
大家纷纷鼓掌。
白展堂感动得热泪盈眶:“好!这才是我白展堂的好徒弟!”
佟湘玉也眼眶湿润:“小耳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莫小贝起哄:“要不要来个拜师仪式啊?”
“对对对!”众人附和。
于是,在大家的见证下,李小耳正式向白展堂行拜师礼。
白展堂端坐椅上,接过李小耳敬的茶,抿了一口,然后严肃地说:“小耳啊,既然你拜我为师,为师今天就传授你盗圣一脉的最高心法。”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白展堂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是——遵纪守法,好好做人!”
众人绝倒!!!
“就这?”郭芙蓉吐槽,“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秘籍呢!”
白展堂正色道:“这才是最难做到的。江湖险恶,能守住本心,不走歪路,比学会任何武功秘籍都难。”
李小耳郑重叩首:“徒弟谨记师父教诲!”
之后的日子里,虽然李小耳偶尔还是会闹出些笑话,比如习惯性地看到锁就想开,或者走路悄无声息经常吓到人,但他确实在努力改变自己。
而白展堂,也因为有了徒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虽然只是偶尔。
一天晚上,师徒二人在屋顶看星星。
“师父,你说我以后能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侠吗?”
白展堂望着星空,笑了笑:“记住,小耳,真正的大侠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能为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李小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月光下,师徒二人在屋顶金鸡独立。
而在客栈里,佟湘玉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计算这个月的收支;
郭芙蓉和吕秀才在角落里打情骂俏;李大嘴在研究新菜谱;
莫小贝在抄写《三字经》;
祝无双在擦拭桌椅...
这就是同福客栈,一个永远充满欢笑和温情的地方。
无论外面江湖如何风波险恶,这里始终是每个人最温暖的港湾。
“师父。”
“嗯?”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说的‘心境’了。”
“哦?说来听听。”
“就是...当你心中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的时候,自然就能做到人锁合一,不,是人与世界的合一。”
白展堂惊讶地看着徒弟,然后笑了:“好小子,悟性不错嘛!”
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仿佛也在为这对特别的师徒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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