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斯诺猛地摇头,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微风。
许鸮崽等了片刻,似乎理解了他的沉默。他再次用力握了握斯诺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放心吧,朋友。我说到做到。”
萤火虫在斯诺的掌心闪烁着微光,映亮了他眼底汹涌的、无法言说的情绪。
“我去看看的劳动成果吧,马舍我去看看。”许鸮崽故作随意地问道,“你陪我。”
傍晚微风不燥,斯诺展示干净如新的室内马舍,又应许鸮崽吩咐为他备马。他走到马厩,打开栅栏,他轻轻地抚摸着黑鹰鬃毛,然后牵出这匹白马,安装鞍具,收紧肚带。
“请上吧。”斯诺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许鸮崽的恍惚。
许鸮崽看着斯诺伸过来的手,伸手握住,借力上了马。
斯诺牵着马,缓缓地在庄园里散步。许鸮崽骑在马背上,走出庄园,来到后面的山路上。
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思绪却渐渐飘远。许鸮崽凝视斯诺的背影,轻声道:“有时候,我看你和顾圣恩有点像。”
他紧接着说:“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我这样想,对你、对他都不公平。亲手燃烧他,世界上再也没有顾圣恩。”
斯诺松开缰绳,淡淡道:“您骑吧,我去捡捡树枝,最近刮风,断了很多枝条,遮挡道路。”
一刹那,黑鹰的前蹄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个趔趄。
“啊!”许鸮崽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斜斜地摔了下去。
“许鸮崽!”斯诺扑到许鸮崽身边。
许鸮崽缓过那阵剧痛,睁开眼:“没事…”
斯诺背对着他,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许鸮崽眼眶突然一热,强烈的罪恶感再次攫住了他。心脏失控般的狂跳,和那股想要靠近、想要依赖的冲动,却如此真实,无法抑制。
他咬着唇,挣扎着,最终还是顺从了内心的渴望,慢慢趴到了斯诺的背上。
斯诺稳稳地托住他的腿弯,站了起来。
许鸮崽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斯诺身体的温热和肌肉的绷紧。他呼吸喷洒在斯诺的颈侧。
斯诺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色。许鸮崽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带着点恶劣的冲动。
许鸮崽将脸又往斯诺的脖颈处埋了埋,嘴唇贴上那泛红的皮肤,然后,轻轻地、带着温热湿气地,呼出一口气。
斯诺脚步猛地顿住,许鸮崽温软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他转过头,低声道:“你在做什么!”
许鸮崽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在呼吸。”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许鸮崽眼中洒下细碎的光点。
斯诺看着这个笑容,仿佛整个喧闹的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可以吗?”许鸮崽说。
“可以什么?!”斯诺有些气急败坏。
许鸮崽搂紧斯诺的肩膀,调侃道:“我可以呼吸吗?”
许鸮崽声音大了些:“斯诺,我还活着。我要呼吸。”
“你在说什么?”
“我们在庄园外,顾圣恩不知道。”
斯诺愤怒道:“你上午和我说井水不犯河水。你在做什么?”
许鸮崽被骂的一愣:“我吸取经验教训,更好的生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我...”
斯诺火气更大,自己竟然转眼间变成了经验教训,他大吼道:“我不喜欢你!我来就是为了有口饭吃,有个差事!你别再骚扰我!”
许鸮崽被他吼得一愣,委屈涌上心头,小声辩解道:“我没…昨晚是你来的我房间吻我…”
“你要是不骚…”斯诺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强词夺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烫起来,“你要是不那样,我会去你的房间?!你刚才故意对着我耳朵吹气!”
许鸮崽看着斯诺纸老虎的样子有点可爱,点点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纵容般的无奈:“嗯,好吧。’
斯诺更炸毛了:“好吧什么?!”
许鸮崽抬起头,看着他面具后闪烁不定的眼睛,非常“诚恳”地、一字一顿地认错:“我错了。我骚了。”
“操!”斯诺命令道,“你不许说自己骚!这个词只能我来说你!还有!你不许主动喜欢我!只能……只能我喜欢你!主动权在我这里!听明白没有!”
“可你刚才还说不喜欢我!”
“现在还不喜欢!”斯诺梗着脖子,蛮横地宣布,“你‘守寡’守好了!表现好了,我再考虑。”
许鸮崽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等我守寡期满,你就算替顾圣恩监督我完成了任务,尽了兄弟的义务,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
“不许瞎猜!”斯诺恼羞成怒。
“你怎么和顾圣恩一个狗脾气啊!怪不得是兄弟!真讨厌!”
斯诺身体一僵,面具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闷闷的:“讨厌?”
“我说你讨厌。”许鸮崽故意凑近他,贴到面具上,一字一顿地重复,“坏、脾、气!”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斯诺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具完美地遮挡了他所有复杂到极点的表情。
他爱他爱得心都疼了。
可他怎么能用“斯诺”的身份说喜欢?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三个字:“不喜欢!”
许鸮崽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亮起,他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答案,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而轻松地问道:“哦,好吧。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打扫。”斯诺垂下眼,避开他过于明亮的视线,给出了一个仆人标准答案。
“别打扫了,”许鸮崽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要不要一起去爬东山?”
“不。”斯诺立刻拒绝。
许鸮崽把斯诺往门外推:“走吧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别磨蹭了!”
斯诺被他半强迫地推出了房间,推过了走廊,一路推到了车库。许鸮崽利落地打开副驾驶的门,不由分说地把斯诺塞进去,然后“砰”地关上门,自己飞快地绕到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斯诺先生!”许鸮崽发动车子,嘴角噙笑。
斯诺最终还是妥协了,或者说,他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这偷来的、以另一种身份相伴的时光。他只是没想到,许鸮崽会用这种近乎“绑架”的方式。
许鸮崽从来没对顾圣恩这么主动过。
为什么好日子都是别人的?
为什么许鸮崽可以这么轻易的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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