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核心的石室内，林观鹤望着顾清欢发顶翘起的呆毛，喉结动了动。
小姑娘的发梢还沾着之前驱鬼时蹭的香灰，此刻正扒着他的衣角，鼻尖皱成小包子：“哥哥的草莓糖是不是藏在裤袋里？
我闻到糖纸味了。“
他低头，就撞进那双亮得像星子的眼睛里。
再转头，阮霜正借着石壁缝隙漏下的光翻典籍，眼尾的细纹被照得清晰；陆星瑶靠在墙根，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匕首柄，指节泛白——这是她焦虑时的老毛病。
“都饿成这样了，打什么邪神？”
林观鹤突然笑出声，摸出手机划拉屏幕，“系统，给老子调最近的烧烤摊。
要大腰子、脆骨、烤茄子，各来十串。“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补充热量以维持天师状态。”系统机械音刚落，顾清欢就扑过来扒着他肩膀看手机：“我要加辣！
要撒多多的孜然！“她的发顶蹭得他下巴发痒，像团软乎乎的云。
阮雪从阮霜身后探出脑袋，发辫上的青玉坠子晃了晃：“我、我能要两串烤玉米吗？
糖霜的那种......“话没说完，耳尖先红了。
阮霜合上书页，指尖在封皮上敲了两下：“加五串烤韭菜。”
声音清冷，可垂落的眼睫却轻轻颤了颤——林观鹤知道，这是她藏不住期待的小习惯。
陆星瑶“切”了一声，却从战术靴里摸出包湿巾，“啪”地拍在林观鹤手边：“油渍沾到符纸别怪我没提醒。”
他瞥见她耳后薄红，憋着笑把手机举高：“陆大小姐要不要亲自点？
我怕你等会儿嫌腰子不够肥。“
“谁要吃......”话没说完，她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顾清欢立刻揪住她袖子：“星瑶姐姐也饿啦？
那我们可以分一串大腰子！“陆星瑶的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抓起湿巾作势要扔，却在碰到顾清欢额头时软了力道，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灰：”小馋猫。“
外卖到得比预想中快。
林观鹤撕开保温袋，油香混着辣椒面的辛香“轰”地炸开。
顾清欢直接跪坐在草席上，举着烤腰子的手都在抖：“好烫好烫......但好好吃！”她鼓着腮帮子嚼，酱汁沾在嘴角，活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阮雪捧着烤玉米，糖霜在唇上沾出白边，眼睛弯成月牙：“真的......比药糖好吃多啦。”
阮霜拈起一串烤韭菜，咬了半口突然顿住——她向来只吃清粥小菜，此刻却又咬了第二口，眼尾的青黑淡了些。
陆星瑶咬着脆骨，匕首不知何时收进了刀鞘。
她盯着林观鹤手边的血符，忽然说：“你之前说的替死阵......”
“不急。”林观鹤灌了口冰可乐，喉结滚动，“系统刚扫过，西北三百米有灵气波动。”他叼着草茎，手机屏幕亮起系统界面，淡蓝光点在地图上闪烁，“等吃饱了去瞅瞅。”
阮雪的筷子顿在半空：“可马上要决战了......”
“小笨蛋。”林观鹤屈指弹她额头，“你见过哪场仗是饿着肚子打赢的？
当年我送外卖爬二十层楼，客户催单催得急，我还得先啃俩包子才有力气跑——“他突然顿住，望着顾清欢亮晶晶的眼睛笑起来，”道理一样，脑子饿晕了，符纸都画歪。“
阮霜忽然伸手，指尖碰了碰顾清欢腰间的香囊。
那是阮雪绣的并蒂莲，里子缝着半颗镇魂珠。“灵气波动微弱。”她垂眸抿了口可乐，“像是刻意留下的线索。”
林观鹤把最后一串烤茄子推给顾清欢，看着她舔手指的模样，心里那根绷了三天的弦终于松了些。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血糖值回升，天师状态+15%。”他摸着下巴笑：“这系统倒会挑时候。”
饭后的风从石缝里钻进来，带着烧烤的烟火气。
林观鹤拍了拍裤腿站起来，草茎在嘴角一翘一翘：“走了各位，咱们去会会归墟教的小把戏。”
废弃地窖的铁板锈得厉害，林观鹤一脚踹开，扬起的灰尘里飘着股腐木味。
顾清欢缩在他身后，却还是探出脑袋：“哥哥，这里好像......”
“像极了他们的破阵。”林观鹤弯腰捡起块碎砖，砖面上暗红色符文还泛着幽光，“替死阵。
归墟教惯用这招，用分身引我们追，主阵藏得深着呢。“他指尖划过符文，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检测到反向追踪可能。“
阮霜蹲下来，食指蘸了点口水抹在砖面，符文遇湿显露出更细的纹路：“双生阵眼。”她抬头时，眼底的冷光像淬了霜，“阿雪，拿朱砂笔。”
阮雪立刻从帆布包掏出笔，手却有点抖。
林观鹤揉了揉她发顶：“别怕，你画的符我看过，比你姐的还稳。”
小姑娘耳朵一红，笔尖却稳了，跟着阮霜在砖面补画起破阵纹。
陆星瑶举着战术手电绕着地窖转了一圈，突然用鞋尖踢了踢墙角：“看这儿。”
水泥地面有道极浅的划痕，正是归墟教的标记。
林观鹤摸出张黄符拍在上面，符纸腾起青烟，在空中凝成箭头。
“系统的追踪符就是好使。”
他吹了声口哨，箭头直指城市另一端，“古庙遗址？
这帮孙子倒会挑地方。“
顾清欢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烫人：“观鹤鸽鸽......要是我真的是钥匙......”
林观鹤蹲下来，和她平视。
小姑娘睫毛上还沾着地窖的灰，眼睛却亮得让人心慌。
他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那你就是我林观鹤的钥匙。”
他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他亲手编的，“只能开我这把锁，别的地儿，不进。”
顾清欢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松开手时往他兜里塞了颗草莓糖：“甜、甜的......”
林观鹤把糖含进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望着地窖外渐暗的天色，心里的火“腾”地烧起来。
系统在脑海里提示：“距离最终封印还剩68小时。”
“走了。”他叼起草茎，转身时冲众人勾了勾手指，“去给那位邪神，送送行。”
古庙遗址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清晰。
林观鹤站在断墙前，望着被青苔覆盖的“镇灵”二字，忽然顿住脚步。
月光漫过残碑，照在入口处那面浮着雾气的镜子上——镜面里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影子，而是一片翻涌的黑潮。
“虚空镜。”阮霜的声音冷得像冰，“封死所有活物的路。”
林观鹤摸出怀里的血符，符纸在掌心发烫。
他望着镜中翻涌的黑潮，突然笑了，草茎在嘴角晃了晃：“来得正好。”
他转头看向身后，顾清欢正揪着阮雪的袖子看星星，陆星瑶在检查匕首，阮霜在翻古籍——都是暖乎乎的、鲜活的。
他摸出手机，给系统发了条指令：“准备雷符，十张。”
然后，他对着虚空镜勾了勾手指。
“老子吃饱了。”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撞碎在镜面上，“该玩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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