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幽蓝磷光的吹箭深深钉入岩石，腐蚀的“滋滋”声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的石室中格外刺耳。林枫背脊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几乎要炸裂！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石室上方那凸出的岩石平台！
暗绿色的苔藓斗篷，狰狞的骨甲鬼脸面具，两点幽绿如磷火的眸子！那矮小佝偻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石缝中爬出的恶鬼，手中那覆盖着苔藓的骨管，黑洞洞的管口如同毒蛇之眼，正冰冷地瞄准着他的咽喉！一股混合着腐土、毒液和死亡的气息，从那身影上弥漫开来。
没有言语，没有警告。面具人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骨管的角度，那两点幽绿的磷光，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蜘蛛，牢牢钉在林枫身上！致命的吹箭，随时可能再次激射而出！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狭窄的石室，就是最后的角斗场！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和伤痛！林枫在面具人扣动骨管机关的刹那，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爆发！他并非向后躲避，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剧痛麻木的左腿，朝着侧面——那沸腾翻滚的暗红色血潭边缘——狼狈地翻滚过去！
“嗤！”
第二支幽蓝吹箭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狠狠钉在他刚才立足的岩石上，墨绿色的腐蚀泡沫再次蔓延！
滚烫的硫磺蒸汽扑面而来，灼烧着林枫的脸颊和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他毫不停歇！翻滚的势头未尽，他的右手已闪电般探入药箱，抓起一把备用的、用于缝合伤口的、带着锋利弯钩的银质小刀！
“嘶嘶——！”
就在林枫翻滚落地的瞬间，一条潜伏在血潭边缘阴影里、通体赤红如烙铁、头生独角的怪异毒蛇，被惊扰后猛地弹射而起，张开布满细密毒牙的巨口，朝着林枫的脖颈噬咬而来！腥风刺鼻！
千钧一发！林枫眼中凶光毕露！他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借着翻滚落地的势头，左手狠狠撑地，身体如同弹簧般猛地向上一挺！右手的银质小刀，带着一道凄厉的寒光，精准无比地迎着那赤红毒蛇张开的口腔，狠狠捅了进去！从口腔直贯入脑！
“噗！”
腥臭的蛇血混合着脑浆喷溅而出！那赤红毒蛇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软软跌落，掉进沸腾的血潭边缘，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迅速被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吞没！
林枫一击毙蛇，动作毫不停滞！他借着身体上挺的惯性，猛地将手中那条还在抽搐的蛇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石室上方那面具人所在的平台，狠狠投掷过去！
蛇尸如同红色的投枪，带着腥风和滚烫的潭水，直扑面具人！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击方式，显然让那面具人措手不及！他（它？）似乎更擅长隐匿和远程狙杀，对近身搏斗和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缺乏防备。面对迎面飞来的腥臭蛇尸，面具人下意识地侧身闪避，手中的骨管也偏离了瞄准的方向。
机会！
林枫等的就是这一刻！在投出蛇尸的瞬间，他已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强忍着左腿的剧痛和全身伤口的撕裂感，爆发出最后的潜能，朝着面具人所在的平台下方猛冲过去！目标——那陡峭岩壁上覆盖的、厚厚蠕动着的暗绿色毒苔藓！
他并非要攀爬，而是要摧毁面具人的立足点！
冲到岩壁下，林枫毫不犹豫，将手中最后一个燃烧的火折子，连同药箱里仅存的一小罐高度烈酒，狠狠砸向那片覆盖着苔藓的岩壁！
“轰！”
火焰遇酒，瞬间爆燃！炽热的火舌猛地舔舐上那暗绿色的蠕动苔藓！
“滋啦——！呜——！”
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千万只虫豸同时被灼烧的恐怖嘶鸣声骤然响起！那暗绿色的苔藓仿佛活物般剧烈地抽搐、扭曲、卷曲！被火焰灼烧的地方迅速变得焦黑，散发出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臭和甜腻腥气！无数细小的、如同脓包般的凸起在火焰中爆裂，喷溅出腐蚀性的暗黄汁液！
“呃啊——！”
平台上的面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尖锐嘶嚎！他脚下的岩石平台，正是由这种诡异的苔藓层层包裹、粘合而成！苔藓被火焰灼烧、抽搐、失去活性，平台瞬间变得松动不稳！
面具人立足不稳，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数丈高的平台上栽落！他手中的骨管也脱手飞出，掉落在沸腾的血潭边缘，溅起一小片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就是现在！
林枫眼中寒光爆射！他强忍着火焰灼烤的高温和毒烟，猛地从腰间拔出御赐宝剑！剑锋在血潭幽光和火焰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他没有任何花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将长剑朝着上方踉跄不稳的面具人，狠狠投掷而出！
“去死！”
剑如惊鸿，带着林枫所有的愤怒、绝望和求生的意志，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那面具人刚刚稳住身形，幽绿的瞳孔中倒映着疾射而来的剑光！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嘶，想要躲避，但平台剧烈晃动，已然不及！
“噗嗤！”
御赐宝剑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面具人的右肩！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佝偻的身体向后踉跄，狠狠撞在背后的岩壁上！骨甲面具在撞击中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裂开了一道缝隙！面具下，似乎露出了一小片惨白、布满诡异青黑色血管的皮肤！
“呜——！”面具人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左手死死抓住贯穿肩膀的剑刃，试图将其拔出！幽绿的血液顺着剑锋汩汩流下，滴落在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枫一击得手，但巨大的脱力和剧痛也瞬间席卷全身！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滚烫的岩石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腑撕裂的痛楚，视线因失血和剧痛而阵阵发黑。他死死盯着上方挣扎的面具人，手中紧紧攥着刚才翻滚时抓在手里的——那片残缺的古老皮革！
平台上的火焰还在燃烧，苔藓的嘶鸣渐渐微弱。面具人挣扎着，幽绿的血液不断滴落，他似乎放弃了拔剑，怨毒的目光透过面具的裂缝，死死锁定下方的林枫，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颤抖着探入怀中，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
林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怪物还有什么后手？！
然而，就在这僵持的、千钧一发的时刻！
“轰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都要宏大、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岩洞更深处、血潭后方那无尽的黑暗中传来！
整个石室，不，是整个岩洞，都在这巨响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发生了大地震！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沸腾的血潭剧烈翻涌，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溅起数尺高！
平台上的面具人猝不及防，被这剧烈的震动再次掀翻在地！他怀中似乎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骨碌碌滚到了平台边缘。
林枫也被震得摔倒在地，手中的古老皮革险些脱手！他惊骇地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那血潭后方的无边黑暗！
只见那深邃的黑暗之中，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沉睡巨兽睁开的眼睛，猛地亮起！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幽蓝色的光芒次第点亮，迅速蔓延、连接，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无比、复杂玄奥到无法理解的立体图案！图案的核心，隐约呈现出那个由毒虫根须缠绕组成的、中心嵌着狰狞兽首令牌的图腾！
这图案的光芒越来越盛，幽蓝色的光线如同实质般流淌、旋转！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扭曲时空的、古老而磅礴的吸力，从那光芒中心骤然爆发！
“嗡——！”
林枫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黑色令牌，再次变得滚烫无比！并且，这一次，它竟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令牌表面的狰狞兽首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双眼部位爆发出与那幽蓝图腾一模一样的刺目光芒！
一股沛然莫御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攫住了林枫的身体！将他朝着那幽蓝光芒的核心，狠狠地拖拽而去！
“不——！”林枫发出惊恐的嘶吼，他拼命想要抓住地上的岩石，但手指在坚硬的岩石上摩擦，瞬间鲜血淋漓！他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完全无法控制地被吸向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的幽蓝光芒！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瞬间，林枫用尽最后的力气和意志，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扫过上方同样被这恐怖异变惊呆、被吸力拉扯得东倒西歪的面具人！
面具人脸上的骨甲面具，在剧烈的震动和幽蓝光芒的照射下，那道裂缝猛地扩大！面具的一角，“啪嗒”一声，碎裂脱落！
林枫的瞳孔，在那一刹那，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面具下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鬼怪面孔，而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一张极其年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清秀、但此刻却因痛苦和某种非人异变而扭曲的脸！最让林枫心神剧震的是，那张年轻惨白的脸上，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墨绿色的印记——一个扭曲的、如同蛇形的“周”字！
“周阎王？！”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瞬间劈入林枫混乱的脑海！但这张脸…太年轻了！绝不可能是那个盘踞清河道多年的老狐狸！难道是他的子嗣？或者是被他控制的“实验品”？！
没等林枫看清更多，也没等他想明白这惊悚的关联，那幽蓝光芒的核心猛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光辉！恐怖的吸力达到了顶点！
“啊——！”林枫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撕裂，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石室上方，那面具人挣扎着，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抓住了岩壁上一根垂下的、布满毒苔藓的粗壮钟乳石！他怨毒的目光穿透幽蓝光芒，死死锁定被吸走的林枫，嘴角似乎咧开了一个充满恨意和诡异解脱感的弧度！
下一刻，无边的黑暗和死寂，彻底吞没了林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林枫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地浮沉。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在脑中搅动，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尤其是后背和小腿的伤口，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灼热。他感觉自己像一具残破的木偶，被随意丢弃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如铅。耳边似乎有模糊的声音传来，像是流水？不更像是某种压抑的、痛苦的呜咽？还有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
他猛地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强行驱散了昏沉的迷雾！他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冰冷的、布满水渍的灰黑色岩石穹顶？穹顶很高，上面垂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滴落着冰冷的水珠。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血腥、铁锈、霉味和排泄物恶臭的气息，令人作呕。
这不是血潭石室！也不是金乌谷！
林枫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左腿的剧痛和麻木感更加严重了。他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自己身上的官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暗红色的血痂（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小腿被蛇咬伤的地方，伤口周围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黑色，肿胀发亮，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清晰可见！混合毒素正在疯狂侵蚀！后背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似乎已经感染化脓。
他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阴暗潮湿的天然溶洞的一部分。他被随意地丢弃在一个冰冷的石洼里。不远处，几根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将这片区域与溶洞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
牢笼？！
林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被俘虏了？被谁？丰时的浪穹诏军队？还是灰影背后的势力？
他忍着剧痛，挣扎着挪到冰冷的铁栅栏边，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林枫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只见栅栏外，是一个更加广阔、如同地狱般的地下空间！地面上污水横流，堆积着腐烂的垃圾和可疑的骨骸。空间被粗大的石柱分割，到处都竖立着类似的铁笼！许多铁笼里都关押着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些人的身体上，还残留着可怕的伤口或诡异的脓疮，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最让林枫瞳孔骤缩的，是溶洞中央那片相对“空旷”的区域！那里，矗立着几座简陋而巨大的石砌炉灶！炉火熊熊燃烧，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和刺鼻的烟雾。炉灶旁，堆积着小山般的、林枫极其眼熟的——黑色陶罐碎片！以及一些被捣碎的、散发着甜腻腥气的暗绿色苔藓块茎！
一些同样穿着破烂、但神情麻木、动作僵硬的“囚徒”，在几个手持皮鞭、身材魁梧、穿着简陋皮甲的看守（他们的皮甲上，赫然也烙着一个模糊的墨绿色“周”字！）的驱赶下，如同牲畜般，机械地将那些碎片和苔藓块茎投入炉灶上的巨大石釜中熬煮！
浓稠的、翻滚着气泡的、颜色诡异的液体在石釜中翻腾，散发出林枫在金乌谷外就闻到过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甜腻瘴气味！甚至更加浓烈！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的毒瘴制造工坊！而这些被关押的人，就是被奴役的“药奴”！
林枫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看守皮甲上的“周”字烙印，又想起那面具人脸上同样的“周”字印记！清河道转运副使周阎王！他的手，竟然伸得如此之长！伸到了南诏的地下！伸到了这如同地狱般的毒瘴源头！他到底想干什么？用这毒瘴控制南诏？祸乱大唐？！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从不远处的一个铁笼里传来，打断了林枫的思绪。声音很微弱，带着稚嫩和绝望。
林枫循声望去，只见相邻的铁笼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衣衫破烂得几乎无法蔽体，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青紫色的鞭痕和溃烂的脓疮。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更小的、似乎只有五六岁、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女孩。男孩正用脏兮兮的手，徒劳地试图捂住妹妹手臂上一个不断渗出黑血的、狰狞的伤口。那伤口像是被某种毒虫咬伤的！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林枫的目光，惊恐地抬起头。那是一张同样布满污垢、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清秀的小脸，只是此刻写满了恐惧、绝望和无助。他的眼神，如同受伤的小兽，瞬间刺痛了林枫的心脏。
“别…别看我…”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下意识地将昏迷的妹妹往怀里藏了藏，仿佛害怕林枫会伤害他们。
林枫看着男孩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怀中生死未卜的小女孩，看着这如同炼狱般的囚笼和外面那规模庞大的毒瘴工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周阎王！“黑蛟”！灰影！为了你们的野心，竟将活人当作制造毒瘴的燃料！连孩童都不放过！
就在这时！
“哐当！”
沉重的铁链拖动声响起！溶洞深处一道厚重的、覆盖着苔藓的石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光线（似乎是火把的光芒）从门后涌出。
几个身材更加高大、穿着精良黑色皮甲、脸上戴着狰狞兽首面具（与灰影不同，但风格类似）的守卫，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当林枫看清那被簇拥在中间的人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人并未戴面具。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青色锦袍，袍角绣着低调的云纹，与这肮脏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面容称得上英俊，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但脸色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缓缓扫视着牢笼里的囚徒，像是在审视待宰的羔羊。他的手指修长，正漫不经心地捻动着一串漆黑的、不知是何材质的念珠。
而最让林枫心神俱震的是，在那人的腰间，悬挂着一枚令牌！一枚非金非玉、造型奇特、刻着狰狞兽首的——黑色令牌！与他怀中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枚令牌，在火光下流转着更加幽暗深邃的光泽！
他缓缓踱步，最终停在了林枫所在的牢笼前。隔着冰冷的铁栅栏，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地落在了林枫那张因愤怒、震惊和剧痛而扭曲的脸上。
一丝极淡的、带着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的笑意，在他苍白的嘴角缓缓勾起。
“醒了？”一个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悦耳的声音响起，用的是字正腔圆的长安官话，却如同毒蛇的芯子，舔舐着林枫的耳膜。“真没想到，你能活着从那‘无间洞’里出来，还带着‘钥匙’看来，那位‘影大人’对你的评价，还是低了些。”
他微微俯身，靠近铁栅栏，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直视着林枫，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那么，现在能告诉我，郑回郑大人，他在那封信里，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吗？林…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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