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令府邸，陈青和顾晓梦坐在客厅里吃饭，听张司令唠唠叨叨。
他自然知道，张司令想要干什么，自然是想要通过他们找到裘庄宝藏下落。
“其实我心里明白，龙川肥原可不是单纯的找什么老鬼，他是想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剿总头上，通过调查除掉李宁玉这个密码天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宁玉死就死在太优秀了。”
顾晓梦一惊：“您的意思是，李宁玉是被冤枉的？”
张司令点点头：“汪主席的情报系统有两条大腿，我们和76号，除掉李宁玉，掰折了汪主席一条大腿，再给李宁玉扣上红党的帽子，让汪主席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可是我们也是给日本人卖命的，他们这样损人不利己，到底图什么？”
张司令哼了一声：“你还是太年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人是不会放心，我们中国人里有李宁玉，金生火这样的人，至于白小年，我绝不相信他会是什么老鬼，这就注定了李宁玉他们不可能活着出裘庄。”
陈青道：“是啊，顾晓梦是日本人看在顾会长和汪主席的面子上，我是张司令救出来的，不过现在我们这边全空了，我怕日本人的手很快就会伸进来了。”
张司令举起酒杯：“志国这话说的在理，日本人想整死我们，汪主席是不会接受自己的眼睛被戳瞎的，所以二位，李宁玉金生火白小年甚至王田香有没有跟龙川提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三人碰了一杯，顾晓梦轻抿一口，道：“王田香好像提过一嘴，龙川肥原早就把宝藏取走了。”
陈青也道：“按理说，这裘庄宝藏是市井之人磕牙的传说罢了，怎么龙川肥原还炮制出白小年拿着藏宝图这种鬼话，要真是白小年拿着藏宝图，早就把宝藏转移走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张司令神秘一笑：“宝藏肯定是真的，我痴长几岁，也听到过一些风声，日本人当年赞助这批财物给同盟会，帮助他们购买军火来推翻满清，是因为当年日本人想要西太后割让东三省，那可是满清的龙兴之地，西太后就没同意，日本人恼羞成怒，转头资助同盟会，不过却被裘庄主偷走了，听说有足足一船，可见世上并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
三人各怀鬼胎，张司令想要打探宝藏的下落，顾晓梦防备着陈青，陈青想要打探白小年临死前是不是把藏宝图留给了顾晓梦。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三人东拉西扯，直到深夜两人告辞离开。
顾晓梦已经搬到了司令部宿舍，她想代替李宁玉活着。
陈青开着车，载着顾晓梦回司令部。一路无话，车厢里的沉默像化不开的浓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顾晓梦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吴志国，玉姐也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陈青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生死都是她们自己选的。她们对我本就没什么情分，我再伤心，又能改变什么？”
“那你……想不想杀了龙川肥原，为玉姐报仇？”顾晓梦追问。
“想，怎么不想？”陈青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可龙川肥原在上海，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在撒谎！”顾晓梦猛地提高声音，眼眶泛红，“那天在裘庄地牢，你明明有机会开枪打死他！为什么没动手？”
“你在说什么胡话？”陈青皱紧眉，语气硬了几分，“我当时被潘汉卿抓着，关了三天三夜，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
“不知道？”顾晓梦像是被刺痛了，声音里裹着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那天冲进裘庄的人就是你，你杀了所有人……可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
最后几个字像碎玻璃，砸在沉默的空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绝望。
陈青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硬邦邦地开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晓梦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别再装了。那人根本不是潘汉卿——金涌门用巴雷特轰杀金生火和白小年的是你；操控无人机端掉裘庄上百宪兵的是你；开着坦克撞碎裘庄大门的是你；拿着加特林在地下室血洗所有人的，还是你！”
陈青的脸沉得像块铁，语气里裹着冰碴：“我看你是疯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还敢不认！”副驾驶座上的顾晓梦突然摸出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陈青太阳穴，一声脆响，子弹已然出膛。
陈青下意识扬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像被按了慢放键，足足慢了十倍，每一寸肌肉的收缩都滞涩得如同卡壳的齿轮。
万幸的是，那颗子弹离开枪膛后，速度竟也同步慢了十倍。唯有顾晓梦，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陈青心头巨震，电光火石间启动了时间暂停——三秒内，周遭一切彻底凝固。他借着这转瞬即逝的间隙，指尖终于堪堪捏住了那颗悬在半空的子弹。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惊觉：顾晓梦的金手指，竟是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时间放慢十倍，而她自己，完全游离在这规则之外。
十秒后，时间减速结束，车已经失去控制，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电线杆，陈青赶忙一踩刹车把车停住。
顾晓梦冷笑道：“在我的时间减速之下还能徒手接子弹，吴志国，还说你不是玩家。”
“行了，大小姐，你的金手指也有冷却时间吧，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顾晓梦忽然泪流满面：“杀我了吧，在地下室你就该杀了我，我重活一世，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我早就不想活了。”
陈青重新发动了车子，引擎低低地轰鸣起来。他侧头瞥了眼身旁泪痕未干的顾晓梦，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行了，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看在你对李宁玉真情实意的份上，我不杀你，龙川肥原，我答应你一定会杀。不过，你得把藏宝图的秘密告诉我。”
“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顾晓梦立刻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抗拒。
“少装了。”陈青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前方的路，“白小年去金涌门之前，就该料到自己未必能活着回来。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他那样的人，定会把藏宝图的秘密托付给你。”
顾晓梦沉默片刻，指尖在膝头攥了攥，终于松了口：“好，我说实话。他确实给我留了一封信。等你杀了龙川肥原，我就把信给你。”
“一言为定。”陈青颔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只黄金猴子。
陈青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看见了吧，黄金猴子，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宝藏，我让你用猴子许愿，可以复活李宁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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