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国大队长，现在对你进行内部聆讯。王田香及其司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当时我们遭到潘汉卿袭击，是他杀了王田香和司机。他没杀我，只是把我打晕，捆起来扔进了后备箱。”
“他为何留你活口？”
“我不清楚，可能是他看我和李宁玉还有几分感情吧。”陈青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裘庄内部的情况，把我抓走关了起来。可他再也没回来，三天后我才被人救出来。”
“嗯，我们调查的结果，与你所说基本吻合。不过还有个问题：你有没有把裘庄的情况告诉红党特工，代号“老枪”的潘汉卿？”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你在撒谎。你对李宁玉的心思，还有救她出去的念头，怎么可能一字不提？”
“我再说一遍，没说就是没说。信不信随你们。”
“好，本次内部聆讯结束。鉴于你提供线索找回二代恩尼格玛机图纸，避免了重大机密泄露，功过相抵，不予处罚。”
陈青站起身，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吴志国队长！”
陈青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宁玉上校确实已经死在了裘庄的袭击中，还希望你节哀顺变。”
陈青点点头，沉默地走出南京特务委员会内部调查科，看着远处的鸡鸣寺，想起三天前他送李宁玉上船的情景。
潘汉卿带着李宁玉的“尸体”连夜登上了开往旧金山的船，陈青告诉他，三天后，李宁玉会复活，不过要求他保守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赵管家在码头等着他们，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美国护照和新的身份证明，新的身份上，到了旧金山有美国分公司的人接待。
潘汉卿邀请他一起离开，他对李宁玉的感情让潘汉卿很是感动，认为他是李宁玉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不过陈青拒绝了，他要留下来审判龙川肥原，还要寻找裘庄宝藏，而且李宁玉喜欢的并不是他。
…………
龙川肥原被武田押解回上海，关在了军部的监狱里。
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又好像并没有结束。
顾晓梦回到家，睡了一天一夜，终于，卧室传来了顾晓梦撕心裂肺的哭声。
顾民章站在卧室门口焦急地喊道：“晓梦，晓梦，你没事吧。”
顾晓梦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一脸冷漠地对顾民章道：“我要和你脱离父女关系。”
“女儿终于长大了！”顾民章反而笑了，递过一封信：“对了，这儿有一封信，很多天以前寄给你的，当时你还在裘庄。”
……………
顾晓梦回到了特工总部，她站在科长办公室门口，似乎看到了李宁玉款款向她走来。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严肃：“这是这些天积压的电文，我给你五天时间完成破译，每完成五条，送到我这里来签字。”
顾晓梦一阵恍惚，李宁玉已经消失不见，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来到情报科，涂着指甲油的女科员一脸讥讽：“五个人进去被你弄死三个，还亏了吴大队长命硬，听说金处长，李科长都是你出卖的？”
“像你这样为了自己活命就自相残杀的叛徒，我看也没有必要来这里上班了吧，别把我们都害死了。”
顾晓梦直接抄起凳子就砸了过去，把女科员砸的惨叫连连。
顾晓梦整了整衣服：“既然你说金处长和李科长都被我弄死了，你觉得我弄死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像是看到一个杀人魔。
顾晓梦扫视众人：“这里现在既没有处长也没有科长，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再听到你说我的坏话，我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张司令推门进来，道：“晓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晚上我和你师母摆酒为你和吴大队长压惊。”
“晓梦不敢当！”
“我现在宣布，顾晓梦以后就是情报科科长，以后情报科你说了算。”
众人纷纷低头，刚刚被顾晓梦打了一顿的女科员马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
龙川肥原在监狱里闭目打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狱警打开了门，武田走了进来。
龙川肥原缓缓睁开眼：“你是来处决我的吗？”
武田冷笑道：“你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还胡诌出了一个什么怪物屠了裘庄，反正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你怎么说都可以，调查的人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满天飞的飞机炸弹，怪物机器人，应该是红党的游击队和裘庄的人里应外合干的。”
“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告诉你顾民章绝对有问题，你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我怀疑他就是老枪。”
“那天是顾晓梦的生日，他去裘庄给女儿过生日，而且实现他打电话给南京报备过的，他不承认看到过什么红党，也没看到什么怪物机器人，只看到你磕药了，香取博士的报告里也说的很清楚，你有严重的狂躁症和妄想症，你有常年服用精神类药物的记录，这些做不得假。”
龙川肥原激动起来，站起身冲武田大吼道：“我是常年服药，那只不过是镇定药和维生素，我也没出现过任何幻觉。”
“行了，龙川君，你的事情黑龙会有人替你说话，侯爵大人也是到军部忙前忙后到处替你说情，上面才给了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暂时还死不了，不过裘庄宝藏的事，如果再没有结果，侯爵大人也保不住你。”
龙川肥原赶忙鞠躬道：“多谢老师，龙川一定誓死报答侯爵大人的救命之恩。”
“行了，跟我走吧，侯爵大人要见你。”
龙川肥原跟着武田来到鹫巢铁夫的办公室。
鸠巢铁夫正在泡茶，龙川肥原跪坐在对面，道：“记得老师说过，最好的龙井要在西子湖畔才能喝到。”
鹫巢铁夫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人间至美，相辅相成，这龙井也只有在西湖畔喝才最有味道。”
鹫巢铁夫端起酒杯，把杯子里的茶倒掉：“最美的东西，不在于相辅相成，而在于毁坏它，就如你毁掉密码天才李宁玉一样，这才是艺术的精髓，你现在告诉我，毁掉了一个天才之后，你是否找到了至善至美的真相？”
“没有，裘庄的每一寸都找过了，每一个人都审讯过了，并没有找到宝藏，不过白小年应该发现了藏宝图，很可惜白小年已经死了！”
“龙川君不会以为，堂堂帝国的将军，天皇的表亲，会为了追求一份不存在的宝藏，贪婪到了肤浅的地步。”
“学生绝不敢这么想。”
鹫巢铁夫道：“这批财宝是当年黑龙会资助同盟会的，当然我们也不是白赞助他们，自然是有条件的。”
龙川肥原道：“我明白了，条件就是割让东三省。”
鸠巢铁夫点点头：“不过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只有找到宝藏，才能把同盟会和黑龙会当年的交易公之于众，当年他们可是答应了起义成功会把东三省割让给我们，到时候不仅国党的信誉破产，我们占领东三省也有了法理依据，换之而言，我们占领东三省只是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明白了，国党信誉的破产，才是最美的毁灭，我一定继续追查这批宝藏，必将找到老师需要的铁证。”
鹫巢铁夫点点头，拿出一张照片：“对了，你的儿子正男，在我的安排下进入了学习院，他现在已经像一个真正的华族了。”
龙川肥原赶忙双手接过照片：“谢谢老师！”
鹫巢铁夫道：“起来吧，我马上安排你回杭州，这次再失败了，你就真的见不到你儿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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