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这份沉重担忧笼罩的,还有大丫和二丫。
她们知道爸爸出了事,妈妈又要出远门去找爸爸。
“妈,你一定会找到爸爸的!”
大丫哽咽着,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
“妈,我害怕…”
二丫则直接哭出了声,小脸上满是惶恐。
安红英看着两个女儿,蹲下来将两个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沙哑。
“大丫,二丫,妈妈和舅舅一起去把爸爸找回来。你们听话,先去舅舅家住几天,帮着照看弟弟妹妹,等爸爸妈妈回来,好不好?”
虽然舍不得两个孩子,但安红英要是不去云省,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安心的。
林素素见状,立刻上前揽住两个外甥女的肩膀。
“对对对,大丫二丫来我家住!正好跟安安欣欣她们做个伴儿!咱们家热闹!辰辰和悦悦元宝也肯定高兴!!”
安安也走过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拉起二丫的手。
“大丫姐,二丫,咱们晚上还能一起写作业,一起睡觉!”
家人的温暖暂时驱散了一些离愁别绪。
事不宜迟,安青山很快托人买好了第二天出发的火车票。
出发前一晚,全家都睡不着。
林素素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最后抱着安青山。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媳妇儿你相信我。”
第二天天色未亮,安青山和安红英就在全家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安青山背着沉重的旅行袋,里面除了行李,还塞满了家人沉甸甸的爱与期盼。
安红英眼睛红肿,却透着一股决绝。
大丫二丫强忍着眼泪,被林素素和安安一左一右牵着,站在门口,目送着母亲和舅舅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走吧,孩子们,回家。”
林素素深吸一口气,揽着两个外甥女,转身走进院子。
生活的齿轮依旧要转动。
等待的日子里,她们要把家照顾好。
安青山和安红英的旅程,是漫长而艰辛的。
1988年的火车,拥挤、嘈杂、缓慢。
硬座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气味,汗味、烟味、泡面味混杂在一起。
安红英晕车,脸色苍白,呕吐了好几次,只能虚弱的靠在车窗上。
安青山一边照顾姐姐,一边警惕地看着行李,心里同样焦虑万分。
几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云省省会。
两人立刻又马不停蹄的换乘长途汽车。
朝着安青山事先联系好的、也是张振邦地图上标注的可能区域出发。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像醉汉一样摇晃。
窗外的景色从城镇慢慢变成连绵的群山。
安红英扒着车窗,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每一处看起来险峻的路段。
每一次看到有养路工人在作业,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安青山则凭借着早年跑销售积累的交际能力和带来的几包好烟,在每一个停靠点、司机休息处不断打听。
“老师傅,打听个事儿,听说前段时间前面xx岭那边大雨,路冲垮了,有车队被困住了,您知道信儿吗?”
“大哥,见过一个从鲁省来的车队没?领头的大概这么高,挺壮实的,叫厉见明……”
消息零碎而模糊。
有人说确实有路垮了,有车队困了几天,但好像已经想办法绕路走了。
也有人说前几天看见养路队在抢修,还没通呢,困没困住人不清楚。
还有人摆摆手,表示这大山里哪天不出点事,根本说不清。
希望与失望像跷跷板一样在安红英心里起起伏伏。
不过还是让他们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安青山要去的第一个重要货源点,是一个藏在更深远山区里的以盛产鸡枞菌和松茸闻名的寨子。
据当地人说,那里交通非常不方便。
但菌子山货的质量数一数二!
而且,或许是因为地势比较偏僻,前段时间的暴雨对那边的影响相对小一些,有一条古老的马帮小道还能通行。
更重要的是,根据多方打听到的消息推断,厉见明车队如果试图从主干道塌方处绕行,很可能会选择尝试通往这个寨子方向的路径。
通往寨子的路,已经不能称之为公路了。
窄得只容得下一辆拖拉机勉强通过,路面坑洼不平。
一边是陡坡,一边是令人心惊的悬崖。
安青山雇了个当地村民和一辆当地熟悉路况的破旧拖拉机,载着他和几乎虚脱的安红英,突突突的朝着大山深处进发。
拖拉机颠簸得像是随时会散架,浓烈的柴油味几乎让人窒息。
安红英闭着眼靠在弟弟身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颠散了,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拖拉机在一个特别陡峭的坡前吃力地轰鸣着,黑烟直冒,速度慢得像蜗牛。
坡顶,隐约传来人声、金属敲击的动静。
还有熟悉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在指挥着什么。
安青山皱皱眉,对司机说了句什么,然后跳下车,想去前面看看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帮推一把车。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泥泞的坡顶,眼前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弯道。
而弯道另一侧,靠近山崖的空地上,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
只见那里竟然停着四五辆覆盖着厚重泥浆、如同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解放卡车!
其中一辆的车头明显有撞击的凹痕,挡风玻璃都裂了!
几个穿着同样满是泥污工装的男人,正围着那辆受损最严重的车子,叮叮当当一的敲打着正在修车。
而在不远处。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弯腰查看着路边被雨水冲得松软的排水沟。
他左臂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已经被泥水和血渍浸染的看不出颜色的绷带!
“见明!!!”
安红英激动地站起来。
她从颠簸的拖拉机上跳了下来,顾不上站稳,就连滚带爬的冲上坡顶,朝着那个背影扑了过去!
那个高大的身影猛地一僵,慢慢转过身来。
厉见明!
他脸上混杂着泥土、汗水和疲惫,但在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后,厉见明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红英?!!”
厉见明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安红英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进丈夫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安红英语无伦次。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拳头无力地捶打着自己男人的后背。
用力的宣泄着这半个多月来积压的所有担忧和委屈。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样?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流了那么多血……”
安青山也快步走了上来,看着姐夫虽然狼狈不堪,身上挂彩,但精神还好。
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实处。
他用力拍了拍厉见明的肩膀。
“姐夫!可算找到你们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张和车队的其他兄弟也闻声围了过来,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嫂子!安老弟!你们…你们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老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泥,惊喜交加的问道。
“这大山里头,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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