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到了办公室。
昨晚一夜没睡好，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是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王胖子是第一个到的，看起来还有些宿醉，眼睛红红的，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
\"老大，你昨晚也没睡好？\"他揉着太阳穴，\"妈的，我昨晚做了个怪梦，梦见默哥了。\"
我心中一动，放下手里的报纸：\"梦见他说什么了？\"
\"没说话，就是看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王胖子摇摇头。
\"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翻着报纸。
其实我也想起默哥了，想起他说过的话：\"小锋，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挺起胸膛做人。\"
刘瘦子和花蕊也陆续到了。，
\"怎么了？\"我问她。
\"昨晚接到国内的电话。\"花蕊坐下来，声音有些沉重。
\"有人在调查我们的资金来源，包括我以前的工作背景。\"
我心中一沉：\"严重吗？\"
\"目前还不清楚，但肯定会有麻烦。\"花蕊叹了口气，\"看来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代价...
\"胖子，瘦子，\"我突然开口，\"你们觉得咱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王胖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当然爽了，有钱有地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真的爽吗？\"我转过身，\"你们仔细想想，上一次真正开心是什么时候？\"
王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突然卡住了。
刘瘦子推了推眼镜：\"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
\"对，就是感觉不对。\"我点了支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别扭。\"
\"别扭？\"花蕊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想想，以前在金三角的时候，虽然穷，虽然危险，但是...\"我停顿了一下。
\"但是那时候的咱们，是不是比现在更...更有劲头？\"
刘瘦子若有所思：\"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
''确实...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就像...就像吃饱了但不香。\"
\"什么叫不香？\"王胖子不服气，\"老大，你们别想太多了。''
''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什么都不缺，这不就是成功吗？难道还要回去过苦日子？\"
\"不是要回去过苦日子。\"我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是少了魂似的。\"
我走到那张世界地图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
\"你们看，咱们现在有8亿美金，有全球的生意，华尔街的大佬都要给咱们面子。''
''按理说，这就是咱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是呢？\"花蕊问。
\"但是我发现，当真正得到这些的时候，反而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我转身看着他们。
\"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吃饱了的狼，不知道该往哪跑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王胖子皱着眉头，显然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老大，\"过了一会儿，刘瘦子开口了，\"我觉得我懂你的意思。''
''以前咱们有明确的目标：活下去，变强，报仇。每天都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拼命。\"
\"对！\"我一拍手，\"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呢？继续赚钱？赚到100亿？然后呢？\"
王胖子挠了挠头：\"那...那不是挺好的吗？有钱了就可以想干啥干啥。\"
\"想干啥干啥？\"我苦笑，\"胖子，你现在最想干啥？\"
王胖子想了想：\"买...买更好的车？更大的房子？\"
\"然后呢？\"
\"然后...\"王胖子卡住了。
花蕊轻声说道：\"我明白天锋的意思了。''
''现在的我们，就像没有目标的船，在海上漂着，虽然船很豪华，但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
\"就是这个感觉！\"我激动地说，\"咱们现在有了钱，有了实力，但是...''
''但是好像失去了那种为了什么而拼命的感觉。\"
我拿起默哥的军功章，看着上面斑驳的痕迹。
\"记得默哥临死前说的话吗？'不要走偏了，为了国家，值得。'\"
\"你的意思是...\"刘瘦子试探性地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我老实地说。
\"就是觉得，咱们现在这样纯粹为了赚钱而赚钱，好像...好像没什么意思。\"
王胖子还是不太理解：\"可是老大，没钱的时候咱们想要钱，现在有钱了又觉得没意思，这不是矛盾吗？\"
\"不矛盾。\"花蕊说，\"钱只是工具，不是目的。''
''现在我们有了工具，但不知道要用它来做什么。\"
\"那你们觉得应该做什么？\"王胖子问。
我们都沉默了，这个问题太难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答案。
\"也许...\"我缓缓说道，\"也许咱们该想想，怎么让这些钱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只是让咱们自己过得好，也让...让别的人过得好一点。\"
\"做慈善？\"刘瘦子问。
\"不只是慈善。\"我摇头，\"是做一些...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想不清楚。\"
王胖子还是有些不服：\"老大，咱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别想太多了。''
''享受享受有什么不好？\"
\"享受当然没错。\"我看着他，\"但是胖子，你仔细想想，现在的你真的比以前快乐吗？\"
王胖子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算了，这事也不急。\"我掐灭烟头，\"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慢慢想吧。\"
\"嗯。\"三人点头。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也许我想得太多了，但这种感觉确实挥之不去。
有钱了，然后呢？
这个问题，也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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