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周父急了,“你身为子女,就是这样怀疑你父亲的吗?这些年,我,我……”他很想说自己并未薄待于她,可惜想了半晌,没想出一件值得拎出来说的。
“这些年,但凡父亲正眼瞧我一次,我也不会怀疑到母亲的死!说到底,都是您自己做的!”周千凝的眼泪终于滑落,带着无尽的酸楚。
“周二姑娘,”曹大人皱眉,“如果真是中毒,不管时隔多年,仵作总能验出来——你可想清楚了,这是要开坟验尸的大事,你就忍心亡灵受到搅扰?”
“如果能让母亲的冤屈得以昭雪,我愿意。”周千凝语气郑重。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不成!我不同意!”周父生气的上前,举起巴掌又要打。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被一只手攥住:“周老爷息怒。”
周父回头,面生的下人,不认识。
“好好的一场宴会,怎么会闹成这样?!”苏誉面沉似水,迈步走了进来,不满的视线看向一旁的苏夫人。
苏夫人带着女儿眼看周家落了下风,正着急呢,看到夫君才想起来——哦,这是自家的宴会。
“都,都不是什么大事,何苦这般剑拔弩张,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是不是?两位周姑娘。”
“性命攸关岂是小事?”周千凝福身一礼,“搅扰了宴会是民女的不是,还请曹大人为民女做主,如若民女所说有半句虚言,单凭大人处置。”
“你这是——决意报官?”曹彦看着她问道。
“对,母亲黄泉之下冤屈多年。”周千凝含泪道,“民女早就想报官,只是家中将民女看管起来,不让民女外出,这才耽搁到了今日。”
“你,你竟然状告父母,天底下岂有你这样的儿女?”周父只恨不能当场打死这个孽障。
“父亲若不心虚,怎会惧怕我告到衙门!”周千凝扫视着这一家“贪得无厌”的嘴脸,“你们欠我的,欠我娘的,必须一笔笔还回来!”
“既是报官,去衙门说去,这里是苏府!”苏誉冷声道,“此事到此为止!”
周千凝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再行一礼,回了徐乐婉的身后。
周父周母面如土灰的对视一眼,周父先一步退出大厅。
趁着这个空当,那位刘夫人对着身边的婆子向周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婆子了然,退到人群的后面,快步跟了上去。
“哎呀,这,这好好的闹成这样……大家坐也坐累了,随我去花园赏赏花吧。”苏夫人在夫君的怒目而视中,失望的打着圆场——就说不该相信这些胸无点墨的商贾,这么小一件事都办不好。
看了一场大戏的夫人小姐们,意犹未尽的走出了前厅。而周千雪,则被周母拉着急匆匆出了苏府。
“母亲,你怕什么,去衙门就去衙门,衙门还能帮人断亲不成?”周千雪不愿放弃好不容易攀上的苏家。
“你懂什么!”周母坐上马车厉声呵斥,“衙门是那么容易进,那么容易出的?你当是你院子呢。”
周千雪看着母亲惊慌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她试探的问道:“母亲,难道那贱人说的害命……是真的?”
周母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放任老爷留下这个祸害,本想着一个丫头,长大了还能换些银钱,没想到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母亲?!”周千雪声音变了调。
“不要胡说,她就是风寒喝药喝死的。”周母心烦意乱的瞥了她一眼,“死都死那么多年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周千雪捏了捏帕子:“可,县令大人说……”
“好了!衙门的说辞都是唬人的。”周母不想听,她呼出一口气,拢住手炉刚想靠在软垫上。
“吁——“马车突然一停,猛的晃动之下,周母本就没着力点的身子倾斜,额头恰巧磕在了车厢上。
“咚!”“嘶——”
“母亲。”周千雪惊呼一声,对着车外怒斥,“怎么驾车的?”
“请,请小姐恕罪,外面有人拦住了咱的马车。”车夫战战兢兢的声音自外传来。
周千雪一愣,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婆子——:“那是谁?”
“我看看。”周母捂着额头望去,“不认识啊,衣裳料子瞧着,是个讲究的人家,看这气势——好像是哪个府邸的主事嬷嬷。”
马车停下来,那婆子理了理袖子,不慌不忙的向前走来,在靠近马车几步之遥,被周家的下人拦住:“请问您找谁?”
“烦请通禀一声,老奴想找周夫人聊几句。”那人身姿挺拔,语气倨傲。
马车内偷看的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满脸疑惑,跟不认识的人聊什么?总不至于是来聊生意吧?再说,生意她们女眷也做不得主啊……
“夫人,”很快,下人前来请示,“来了位嬷嬷,说什么都要跟您聊聊,还说,最好带着老爷一起……”
“去请示老爷。”摸不清身份的人,周夫人有些不敢做主。
跑到前车的下人很快被赶了回来,周父心如乱麻,哪有什么心思见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嬷嬷?
那位婆子亲自去了前面的马车,不知说了什么,周父竟然来了个大转变,命人来邀请周母。
“母亲,雪儿也想去。”周千雪坐不住。
“听话,我先去听听怎么回事。”周母拍拍她的手,“一个姑娘家,要矜持。”
周千雪撇撇嘴,今日过后,她名声只怕都没了,还矜持给谁看?
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车,周母去到前面时路过那位婆子身边,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好似,有些眼熟?宴会上的人?
婆子颔首行礼,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周夫人。”
“上来吧,一起听听。”周父坐在马车中,帘子半挑。
婆子上前一步:“周老爷是个聪明人。”
“你们先退下。”周父摆手,下人们自觉向后退去,在这不起眼的小巷,留出一片空地。
周母一愣,在周父身前的座位上缓缓落座,心中隐隐有些恐慌:“老爷?”
“说吧,你的交易是什么。”周父面色凝重,径直对那婆子道。
“是,”婆子言语恭敬,面孔上却未有半分下人该有的神态,语气中带着蛊惑,“周老爷请想,今日宴会一闹,华亭县令曹大人真的升了堂,先不论官司成败,外人将会如何看待周家?谁人还会与周家合作?”
周父冷着脸不说话,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不需要外人提醒。
“何况——”婆子观察着他的脸色,抛出要害,“若真的周家输了,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周父身子一震,猛的抬头:“胡说,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会输!”
“是,是。”婆子并不拆穿他的虚张声势,“只是周老爷,不过一场亲事就能解决的麻烦,何必闹到公堂对峙?有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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