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抢走晏晏!
这个认知像尖刀,狠狠剜进叶婵的心脏。
沙发里的季砚深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强横气场,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叶婵只觉得魂魄都在发颤,一双杏眼迅速漫上水汽,无助地摇头。
一旁的邵凡却像是甩掉了烫手山芋,立刻表态:“季哥,不瞒您说,我今天才知道晏晏是您的孩子!婵儿这事做得确实荒唐!孩子嘛,终究还是跟着亲爹最合适。”
他拿起笔,看也没看内容:“这协议,我签!”
他这般迫不及待地抛弃晏晏,叶婵虽早有预料,心还是狠狠一沉。
“我不签!”
她猛地抬头,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季哥,晏晏是我的命!他从没离开过我……他不能没有妈妈!”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闻声,季砚深薄唇轻抿,淡漠地一瞥,仿佛连个正眼都不愿给她,只冲律师扬了下下颌。
律师会意,上前一步,目光冷峻地看向叶婵:
”叶女士,需要提醒您,您与亲戚赵乾合谋盗取季先生生物样本的行为,已经涉嫌构成刑事犯罪。”赵乾就是叶婵的表哥。
律师的话,像是当头一棍子砸向叶婵!
纤细的身形晃了晃。
律师继续施压,”根据《刑法》相关规定,该行为可被认定为盗窃人类遗传资源罪,同时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一旦立案侦查,您将面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的当事人保留追究您刑事责任的权利。现在签署这份抚养权协议,是您目前唯一的选择。\"
\"否则。\"律师压低了声音,\"您不仅会失去孩子,还会失去自由。”
“请您慎重考虑!\"
叶婵早已听不清律师的话,大脑一片混沌,一双水眸盛满了难以置信,凄哀地望着沙发里的男人。
他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在听一桩与己无关的公事。
这些天,她为他担惊受怕,为他的生死未卜心焦如焚。
可他呢?他在知道晏晏的存在后,第一件事就是用这种铁腕手段来对付她,要夺走她的命根子!
他对她,当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甚至……是厌恶她生下了他的孩子。
因为她不配。
能名正言顺为他生儿育女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时微……
邵凡用手肘狠狠抵了她一下,不耐烦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快签字!”
叶婵被他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她顺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地板上,磕得生疼却浑然不觉。
她仰头望着季砚深,泪水汹涌而出,声音破碎。
“季哥……我求求你,别这样……晏晏他、他还没痊愈,晚上睡觉一定要我抱着才能睡着……他找不到我会一直哭,一直哭,嗓子都会哭哑的……”
“他经不起折腾了……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别抢走他……我求你,把他还给我,我只要他好好的……”
季砚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拿起手机,拨了110。
“你好,我要报案。”
叶婵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一旁的邵凡生怕被牵连,一把抓起那份协议,粗暴地塞到她眼前,恼怒地呵斥:“快签!”
叶婵的目光空洞地落在协议上,“抚养权变更”几个字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呼吸困难。
不签,季砚深一定会让她去坐牢。
晏晏多了一个坐牢的妈妈。
签,他这辈子都可能不会让她再见到儿子……
她心如刀绞,卸下所有尊严,用尽最后力气凄楚地望向季砚深,奢望他能念及一丝旧情。
季砚深却完全无视她哀求的目光,径直站了起身,对律师冷声吩咐:“江律,不遗余力,追究她和她表哥赵乾的刑事责任。”
这句话,像最后的丧钟,敲碎了叶婵所有的希望。
她眼里一片死灰,望着季砚深决绝的背影,终于认命,
“……我签。”
季砚深没再停留,大步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叶婵颤抖地拿起笔,冰凉的笔杆几乎握不住。
她在那份将她与骨肉生生剥离的协议上,一笔一划,缓慢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一滴滚烫的眼泪砸落在签名旁,迅速晕开了一点黑色墨迹。
邵凡见状,皮鞋的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她小腿一下,俯下身,贴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羞辱着她。
“本想母凭子贵,没想到吧,人家给你来了个去母留子。啧,真是鸡飞蛋打。”
叶婵闭着眼,没有理他,唯有两片唇瓣不停颤抖。
……
小晏晏被转入了守卫森严的私人楼层。
季砚深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关系,请来了顶尖的儿科血液病专家进行联合会诊。
最终结论很明确,之前的骨髓移植非常成功,只要后续精心养护,孩子完全可以彻底康复,将来能和所有健康的孩子一样跑跳玩闹。
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夜灯。
季砚深坐在床畔,目光落在儿子熟睡的小脸上。
小家伙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眉眼间的轮廓,越看越像他。
忽然,他注意到一只小手露在被子外面,手指微微蜷着。
季砚深皱眉。
他俯下身,左手生笨拙又轻柔地,将那只小手托起,轻轻塞回温暖的被窝里,又把被角仔细地掖了掖。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在床边又静坐了片刻,这才起身走向阳台。
夜风带着寒意,他拿出手机。
电话接通,他冷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周老,瑞士的两个项目,我全部带走,剩下的,你们周家可以全部拿走。”
“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掼在桌上。
周靳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季砚深!你好大的胃口!”
季砚深闻言,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笑,讥讽道:
“怎么,在您老心里,整个周家的前程,还比不上这两个项目?”
他捏紧手机,声音陡然一沉,气场悍厉。
“周老,你该庆幸——”
“我季砚深,现在还肯坐下来跟你谈条件。”
他微微停顿,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墨色翻涌。
“而不是……拉着你们周家,给我陪葬。”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隔了一会儿,周靳康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传来,语带嘲讽:
“好,瑞士的项目,你可以带走,我不拦你。”
他话锋一转,居高临下。
“我也很想看看,离了周家这棵大树,在如今这片地盘上——”
“还有谁敢,或者说,还有谁能,接得住你季砚深的盘!”
闻言,季砚深眼皮一紧。
周靳康这话不是恐吓,而是一种基于事实的判断。
瑞士的两个项目如同两只巨兽,不论是周家离了季砚深的核心技术团队,还是季砚深离了周家的资本巨舰,都难以独自驾驭。
季砚深沉默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里间病房的门。
透过门上的玻璃,能隐约看到床上那抹小小的、安稳的轮廓。
他脑海中闪过顾南淮说过的话“在商言商”。
良久,他对着话筒,轻笑了一声。
“话别说得太满,周老。”
话音落下,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映出他苍白却异常清醒的侧脸。
他没有任何犹豫,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开门见山,“顾南淮,瑞士的项目,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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